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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青春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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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金 著第五章 异类娃   求平等自寻奋进农村生   闯世界初出故乡远离县城的岗谭镇,因地域偏僻,消息闭塞,单位少,学校少,学生少等因素,大部分学生比较安分,学校停课较晚。浪潮真正波及到岗谭镇,那是在贺雷升初中不久,岗谭镇街上出现了外地路过的学生后,不多日,岗谭镇完中就有了“战斗队”,司令是张家村的毛连文。贺雷没入学前小名叫铁蛋,他是贺大章家的大小子。铁蛋从小受父母重视文化知识思想的影响,学习很用功,成绩在班里一直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老师夸他是大学生坯子。一九四九年十一月铁蛋出生在贺村一家几代人都目不识丁的老农民家庭里。父亲贺大章,母亲李翠儿,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铁蛋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铁蛋的祖父在一九三九年举家逃黄水,流落他乡靠蘸蜡手艺养家糊口。祖父累饿成疾,客死他乡。二伯在烧酒作坊扛长工累病而死。大伯因不识字,为财主送信,手拿着“人到壮丁到”的信札自投罗网,替财主贾大空家少爷出了壮丁。后来,大伯死在内战的战场上。铁蛋的父亲给财主放牛遭暴雨激,患病落下肺疾,至今还时常犯病。贺家吃够了没文化的苦头。解放后,贺大章无论如何艰难,也要孩子读书。无知和愚昧使大章和大章的母亲都很相信命运,在铁蛋到了读书的年龄,要去学堂报名上学了,奶奶和父亲先去烧香拜佛,求神灵保佑儿孙上学有成,光宗耀祖。为给儿子起个好名字,大章通费一番周折。贺村世俗,小孩子初进学堂,学名由族中辈分最长的尊者起。大章相信好名字能带来好福气,能为贺家光宗耀祖。铁蛋上学,名字就由祖母起。老太太上了年岁,又没文化,哪能起出富含深意的名字呢!老太太费了许久脑筋,不是福呀,财呀,就是贵呀,富的,大都不中意,累得老太太直喊脑子眼疼。后来,老太太索性放弃了起名字的权利,发话,要儿子去学校求先生去。早饭后,大章领着儿子去了学校。父子俩来到报名处,见待报名的孩子真不少,排了长长一队,等了好久才轮到铁蛋报名。负责报名的女老师问:“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老师问话,铁蛋一脸胆怯地回头望着父亲。一旁的父亲,急忙答道:“俺是贺村的,小名叫铁蛋,还没起大名哩,求老师给起个呗。”

见老实憨厚的大章求她起名字,女老师很热情,略加思考给起两个名字让大章选。大章认真听了女老师解释的名字含义,略加思考,都嫌不中意。女老师望了一眼待报名的长队,就让父子俩去办公室找老校长。老校长叫李长海,本地人,五十多岁,中等个儿,花白的头发,皮肤微黑、身体稍瘦,一副饱经风霜的长脸庞额头已爬上许多皱纹。李校长听了大章的来意,很乐意帮忙。大章虽然没进过学堂,但他见过孩子初入学堂的拜师仪式,就急忙叫过儿子,要儿子为老校长行礼。慌得老校长一连串地说:“解放了,新社会了,不兴…不兴…快起来,快起来。”

老校长对大章第一印象不错,觉得他是条憨厚的汉子;铁蛋又磕了头,他更加重视起来。他拉开抽屉,摸出一副老花镜戴好,然后拿起本厚厚的《康熙字典》不停地翻着。须臾,他合上《字典》说:“娃的大号就叫贺新亮吧。贺,祝贺、庆贺新生活;新,告别过去,迎新也;亮,光明也,希望也。”

老校长说那么多,大章一句也没听懂,只记得贺新亮三个字。他向老校长说,名字虽好,可惜了,俺娃不能用,请您费心再给起个吧。原来大章的二哥叫贺大亮。老校长是本地人,清楚大章话的意思,忙说道,再起,再起,好名字多哩。当地賀氏家族不知从哪代起传下的家规,晚辈起名字要避开祖辈先人的名讳,否则,为大不敬。老校长没再去翻《康熙字典》。他微闭双目,左手指有节凑的在桌面上敲击着。片刻,敲击桌面的手停住了,老校长睁开眼睛望着大章说:“你叫贺大章,是两字名,你儿子用单字名吧,单讳个雷字。雷,春雷也,春天也,希望也,一鸣惊人也。”

老校长担心贺大章听不懂,又说道:“就是说你儿子要一鸣惊人,光宗耀祖,家人要过上好日了。”

贺大章觉得贺雷这名字很中意。从此,铁蛋就有了大名号。初中三年级的毛连文是位个性强的学生,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他的家和贺雷的家同属一个大队。他比贺雷年长四岁,不属于一个年龄段,平常两个人没啥来往。毛连文虽然思想比贺雷成熟些,但是,他的思维方式,做事情仍跳不出幼稚的圈子。他和贺雷毕竟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没见过大世面,外面的世界,大都市的生活,像块大面包似的在吸引着诱惑着他。终于有机会了,在岗谭镇出现外来学生的第三天,他背起行装随路过的学生南里北里游逛看风景去了。农村的孩子,忠厚安分,思想单纯,出生后就一直在脚下巴掌大的一片天地生活,若井底之蛙,视野狭窄,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渴望着有一天能出外见世面,长见识。毛连文去见世面,贺雷很羡慕,梦想着自己也能去看看岗谭镇以外的天地是个啥样子。是啊,他从娘肚子里来到世上,十几年来一直生长在贺村这一片天地上,活动的范围方圆也不过二三里,很少走出公社的地界!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个啥样子,外面的天是不是和贺村的天一样高,一样蓝,这好像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他。他心里反复琢磨,既然毛连文能南里北里乱跑,我也是贫农的后代,为何不可以出外看看?他先找几个好朋友商议商议。结果都和贺雷有同感。几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去县城见大世面。孙浩忠同学是县商业局局长孙殿勇的独生子。孙叔叔是河北唐山人,一九三八年参加革命,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屡建功勋。徐州战役总攻打响,孙殿勇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身负重伤。部队继续南下,他因伤未愈被迫留在了地方工作。孙浩忠娇生惯养,自幼养成了牛脾气,性执拗,认死理,不服输。他与同家属院的学生商议,也要去外面参观学习。在孙浩忠的积极筹划下,很快组织起来二十八位同学。大家商量好目的地,出征日子,规划好行进路线,待日出发。岗谭镇这几天路过好几拨学生。那些外地娃娃,个个学着解放军的摸样,身穿军装,背着背包,斜挎了水壶挎包,打着红旗,胳膊上戴着袖章,胸前别着各式各样的纪念章,排着长队走在岗谭镇的大街上,神气十足的不时向人处撒把宣传单……看到外地学生的神气劲儿,贺雷心里羡慕极了,又使他想起了已在外风光的毛连文。他暗下决心,一定想法出去看看岗谭镇以外的天地。贺雷是孝子,他还得征得父亲的同意。贺大章虽对儿子要求严格,但他很通情达理。他觉得儿子的想法并没出格,决定支持儿子走出去看看,长长见识。天刚蒙蒙亮,贺雷一行二十多人排着长队就出发了。张军庆打着红旗走在最前面,每个同学身背背包,斜挎着挎包,有的同学还在挎包带上绑个小搪瓷缸子。这些娃娃,谁也没出过远门,走出公社的地界,觉得来到了一个既神秘又陌生的王国里。长年累月,这些孩子是从家门到学校门,从家门到大田里劳作。今天,走进陌生的地方,见啥都新鲜,个个心情欢畅,情绪激昂,像冲出笼子的鸟儿,五十里路程,半天时间就赶到了县城。军庆领着摸到接待站时,已开过午饭。一位四十岁开外的男同志负责接待了他们。他见来一群乡下的孩子,个个风尘仆仆,小脸蛋上汗津津的,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顿升怜悯。随即,他热情接待这帮孩子,让他们吃过饭再来登记办手续。他边说边安排炊事员为孩子们准备饭菜。炊事员是两位阿姨,干活好利索,一阵忙活,为他们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吃过午饭,张军庆来到接待站登记处办手续。先前接待他们的那位叔叔已下班,换了位三十多岁,很干练的男工作人员接过张军庆递来的介绍信略看了看,边往本子上写边关切地说:“乡下孩子,还是在家待着好,别出来乱跑了。”

张军庆他们谁也不明白他说这话是啥意思,相互望了望,没理他。登记好了,他们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来到门口写着高.一(三)班教室门前停住脚步。工作人员说这儿就是他们的住处。贺雷见三间房里已住上许多人,几十张课桌摞在一处,露在外的桌面上布满了灰尘。屋内没有床,整个房内中间留一条窄窄的通道,其余的地方堆着一层麦秸,弄成一个大地铺。同学们各自找地方放下背包,小憩一下准备出去看看一直向往的大县城。贺雷和几个同学在院内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校园面积很大,从北到南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房子,一色的青砖灰瓦,颇具豫东建筑风格。最北有座二层小楼,是校领导的办公场所。小楼和各教室的山墙上,贴了层大字报。从小楼往东是个大操场,靠操场的北边是教职员工的生活区,一排排的房子,低矮的院墙,家家户户院门紧闭。从操场再往东便是学校的大门了,大门外便是通往城区的邮政大道。贺雷看一会大字报,决定去城内大街上看看是什么光景,就与同学相邀着向大门口走去。大家在贺雷的带领下相拥着,说笑着,嬉闹着来到大门外,一条南北向柏油马路横在眼前。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宽宽的大街上行人不多,路两旁零零星星地坐落着几间门店,很少见人出入光顾。路东有个茶馆,高高的炉台上一溜摆着三把大铁茶壶,中间的那个壶嘴里正冒着缕缕白气。茶馆往北有两间泥巴墙的草房子,房内传出阵阵丁丁当当的声响。一群农村来的孩子,此刻走在大街上,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什么都稀罕,都新鲜,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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