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一年多没见，你这气色不减当年啊。她们在干什么呢，怎么轮到你看娃儿啊？”

姜海拉着江牧然，边走边询问道。

当姜海出现在一众人的面前时，真是五味杂陈。

陈淑梅当得知老公姜海回来了以后，首当其冲地从厨房跑出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姜海有点不好意思，搂住妻子嘿嘿嘿地憨憨傻笑。

用手在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也不顾王阿婆听不听得到，拉过老人家的手塞进去。

“奶奶，这是今年赚的钱，让梅子给你买新衣裳。”

“大海啊，你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阿婆耳背，望着姜海半喊着跟他说。

船舶航行在海上，受到海浪、风力、气温等自然条件的严峻考验。通常会出现长时间隔离和缺乏社交支持的情况，这给他们的身心健康带来一定的挑战。

海员是一个异常艰辛和高风险的职业，他们一旦上船，每间隔几个小时就要工作，这种连续的工作状态往往长达半年甚至一年，这其中没有节假日和星期天。长期的海上作业，也导致他们的皮肤和衣服上沾染上海洋的气息。

搂着姜海的陈淑梅在他身上搜索气味的来源，然后拉起姜海去给他换上新年的衣裳。

姜海是个粗人，他不擅长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心地善良纯朴，愿意帮助别人，对他人的困难或不幸会给予同情和支持。自从姜家老人去世，兄弟几人便分了家，留给他的只有一间破瓦房。

当他结识一生中最美而且善良的女人，便毅然决然的将老家的破瓦房卖掉，做了陈家的上门女婿。而王阿婆也从没有亏待过姜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陈淑梅将穿好新衣裳的姜海拉出来，安排姜海跟姜涵雪坐在沙发上陪家里人看除夕晚会，她自己则又快速回到厨房里帮厨。

姜海其实有点不知所措，故作镇定地拿着瓜子吃着，有事没事的偷着望向身边的孩子。

王阿婆又开启回忆当年的话匣子，姜海不时地点着头附和着。

姜涵雪看看身边的这个人，又看了看干爹，然后用小手拉了一下江牧然的衣角。

“干爹，他是谁呀，他是咱们家亲戚吗？”

姜涵雪起身跪在沙发上，探着脑袋附耳跟江牧然讲起悄悄话。

“雪宝，你觉得他是谁啊？”

“不知道诶，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之前应该见过吧。”

姜涵雪在脑海里搜索着，可真是记不清他是谁。

“那你直接过去问问啊，他不就在你身边吗？”

江牧然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去介绍不如让孩子自己去沟通。

姜涵雪乖乖地坐回沙发，然后低着头用脚丫故意踢了一下姜海。姜海倒是没在意孩子的举动，没查觉孩子是故意的。

姜涵雪见旁边的叔叔没理他，他再次用手扯了扯姜海的衣服，这次很成功。

姜海侧着头望着身边的儿子，用手握紧了姜涵雪的小手。

“大儿子，找爸爸干什么啊？”

姜涵雪听了姜海的话有点懵，然后想赶紧把手缩回来。

“雪宝，你不是问这个叔叔是谁吗？他是你爸爸啊，快叫爸爸。”

江牧然笑呵呵地看着这对许久未见的一对父子。

“对，快叫爸爸，爸爸给你带了新年礼物呢。”

姜海本来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孩子开口说，这下有了姐夫的帮忙，容易多了。

姜涵雪被这俩人一唱一和得吓的要哭了。先是看了看姜海，又望了望干爹江牧然。一个是时常陪伴在身边的干爹，一个是素未谋面的亲爹。

“干爹，他真是爹爹吗？”

“对啊，上次你不是还问谁是你爹爹吗？你不记得在相片上看到的人吗？”

“可这差别也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呢。”

姜涵雪一点都不相信紧握他手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可看得出姜海对他的喜悦不是装出来的。

“爹爹，你真是我爹爹吗？”

姜海笑着笑着就哭了，终于听到儿子叫爹了，还不忘带着哭腔说道。

“别叫爹爹，叫爸爸。”

“对，叫爸爸。雪宝，这就是你常常问起的爸爸。”

陈淑梅此时端着热乎乎的水饺走了出来，还不忘在一旁帮腔。

“爸爸，雪宝终于见到活着的爸爸了，爸爸让我抱抱你。”

姜涵雪听完妈妈的话不再害羞，而是站在沙发上，一把将姜海的头搂在怀里。陈淑梅走到他们父子身边，一把将他们拥入怀中，喜极而涕。

江牧然搂住陈淑娟，望着他们父子开心地笑着，他们一家人在欢天笑语中度过了新春佳节。

转年二月姜海再次踏向远方，临别之时姜海搂着儿子似有千言万语，可他嘴笨说不出，火车的鸣笛声将他们唤醒，姜海恋恋不舍地离开她们母子登上火车。

这一别又是一年半载，分谁能舍得。已经上车的姜海透过车窗喊着什么，不忘指指陈淑梅手里的皮包。

回家以后，陈淑梅让姜涵雪去看电视，她则坐在沙发上打开皮包。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红色镶着金边的锦囊，打开发现里面藏着一条很细的金项链，吊坠是她的属性。

“这个傻蛋，买了东西又不说，老夫老妻还来这种土味惊喜。”

“妈妈，这是什么，是爸爸送给你的？”

陈淑梅握着金项链，开心地独自而笑，却未发现儿子已经悄悄地来到她身旁。

“是啊，你爸爸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过几天，妈妈就要过生日啊。”

陈淑梅的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儿子记在心里。

放母亲一人在客厅，姜涵雪则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里。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抓出一把钱数了数。

人不大，心思却缜密。姜涵雪看了看台历，可他真不知道妈妈的生日，却忽然想起干爹。放好钱，快速地跑出卧室，却跟奶奶撞了个满怀。

“我大孙，慢点，慢点。”

王阿婆站稳身体，却不忘关怀孩子。

“奶奶，对不起。”

姜涵雪很有礼貌地跟奶奶道了歉，则一溜烟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