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渊觉得对不起沈梨雪。他不该如此揣测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必。”

楚明渊若有所思，喝下了那杯酒。沈国栋紧张的情绪松懈了下来。“王爷，父亲的意思，是让五妹妹入府伺候您。”

沈梨雪说完后，自己又喝了一杯酒，带着几分苦笑。“阿雪福薄，此生怕是没有办法伺候王爷，父亲有意，让阿雪嫁给太子殿下。”

楚明渊不太明白，沈梨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

楚明渊一抬头，就对上了沈梨雪喊着泪光的眼眸。楚楚可怜，带着一丝不安。“若是当初，嫁给您的是我，此番，我也不必来求着王爷。”

沈梨雪话音刚落，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继续道，“许是阿雪自私，那日，五妹妹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被皇后娘娘夸赞善解人意，日后，要跟着阿雪一道入东宫。”

沈梨雪一边说一边哭，总算是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楚明渊听明白了。沈家五小姐沈长乐讨好了皇后，想入东宫伺候太子。如今，沈国栋这出戏，就是为了沈梨雪能自己入东宫，才会将沈长乐推给他。“王府后宅做主的人是你大姐姐，你五妹妹能不能入府，她说的算，本王说的不算。”

沈梨雪哭的梨花带雨，眼泪还在脸上，就听到了楚明渊这话。楚明渊那么讨厌沈朝暮，甚至心里从来都没有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在乎沈朝暮了？沈朝暮愿不愿意，就那么重要吗？“王爷，是阿雪唐突了。”

沈梨雪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总归到底，阿雪还是有一些怨恨大姐姐，若没有大姐姐，宸王妃本该是我的，这一点怨恨，让王爷厌恶了吧？”

沈梨雪说完，抬腿就走，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楚明渊。那一眼，带着无尽伤感。等到沈梨雪走到无人之地，才变了脸色，不再是那个楚楚可怜，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只见她面目狰狞，死死地攥着拳头。“小姐别哭，宸王殿下还是在乎小姐的，别人敬酒，宸王殿下从来不喝，但只有小姐有这个特权。”

沈梨雪皱了皱眉，道，“谁稀罕他的特权，接下来交给父亲了。”

沈梨雪被冬儿搀扶着，来到穆苍斋。大门紧闭，冬儿上前敲门，是常嬷嬷开的门。“二小姐，都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常嬷嬷对沈梨雪其实印象很一般，老太太不太喜欢沈梨雪的性子。“祖母病了这么久，我来给祖母请安。”

沈梨雪说完，就要往里闯。常嬷嬷将人拦在了门外。“二小姐，老太太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您还是先回去吧。”

沈梨雪咬了咬唇，身边的冬儿立刻明白。“常嬷嬷，你也是伺候老太太身边的老人，该知道，二小姐来给老太太请安，那是二小姐的一片心，您怎么能拦着呢？”

常嬷嬷根本没把冬儿当回事。“二小姐，老奴是穆苍斋的人，只听老太太的吩咐。”

她今日必须进去，常嬷嬷拦着不让进，正争执不下的时候，柳大夫人来了。“那我呢？你打算是将我一并拦在门外吗？”

不但柳大夫人，她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沈朝暮从里面走出来，目光直视她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老太太的房间？”

她今日要好好教训一下沈朝暮，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我是祖母养大的，回门不在祖母的穆苍斋，能在哪里？难不成，住在风华阁？”

柳大夫人瞪大双眼。这风华阁，是白大将军的住处。是沈朝暮生母的住处。后来白大将军病故，风华阁被沈国栋给了柳大夫人，她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放肆，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柳大夫人被气的不轻，这小贱人如今真是长本事了，竟敢这么跟她说话。“放肆？”

沈朝暮勾了勾唇，歪着头看着他。“你是填房，我是嫡长女，你敢在我面前摆几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