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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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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赵苗的死让整个校园都陷入一种糟乱的气氛之中。姬越桔一会儿就要出现,木藜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姬越桔。一方面姬越桔对木藜平静的生活中留下一丝波澜,木藜对其敞开心扉,已经留下了较为深厚的感情。另一方面,木藜又害怕这么杀人无常的姬越桔。姬越桔作为上千年的厉鬼,不是木藜能控制的,待在木藜身边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木藜不知什么时候惹怒姬越桔,就会死的不明不白。她更害怕这未知的危险会不会殃及自己身边的人。木藜不是个善良为他人着想的姑娘,她只是个自私胆小的人。她只是害怕那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的人的下场,自己会得到报应罢了。懦弱胆小是木藜保持高尚品德的人生基础。木质的椅子上,木藜抱住双膝,整个人蜷在上面发着呆。面前凌乱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蜂蜜绿茶。都说酒壮人胆,对木藜来说蜂蜜绿茶才是壮胆的东西。没有开灯的寝室里面,淡淡的光从窗外传来,漆黑中透着霞色。暗红色的雾气慢慢凝结出一抹纤细的身影。姬越桔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向木藜,皱着眉头,面露疑色,“阿藜,那个赵苗……”“死了是吗?”

木藜看向姬越桔那美丽的面孔,朱砂玉在昏暗的环境里透着幽幽的光。姬越桔闻言一怔,她昨晚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那个赵苗。本就因为木藜被欺负而生气的姬越桔越发暴躁。不惜以“招魂”来找赵苗,就算赵苗是死的,也能找到她。却让姬越桔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而木藜的语气与神色,让姬越桔觉得不满。“你怀疑我?”

姬越桔活了上千年心里跟明镜似的,木藜脑子里想的什么,姬越桔不用猜都知道。木藜沉默。“确实!鬼话连篇,鬼话连篇。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

姬越桔淡淡地说。话锋一转,姬越桔狠狠地说,“对我来说,杀死个人就是跟碾碎一只蚂蚱没什么两样!”

话毕,姬越桔消失,暗红色的雾气也慢慢散去。木藜从头到尾只说了那一句话。她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况且她也理亏还嘴笨。语言还没组织好,人就……啊不,鬼就跑了。从姬越桔的反应来看,木藜肯定赵苗的死应该不是姬越桔做的。让木藜沉默无语的还是姬越桔的反应。一个活了那么久的鬼对这件事的反应过大了些。木藜感觉乏力,心很累。这发生的事情明明与木藜无关,木藜却在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事。爬上床,木藜把自己全身心放松在床铺上。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掉。之后,好好得过自己的生活。木藜出现在一片树林里面,借着月光,可以看见树上依稀有着各种类型的木屋。这里是学校的人工湖旁!木藜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记得之前她和姬越桔发生矛盾后还睡着了。原地站着也不是事,木藜开始沿着小路走。说实话,已经大二的木藜并没有来过这片小树林。木藜也不是个好动勤快的人,平时除了上课打工之外,木藜并不出去闲逛。她只想在有空的时候躺床上美美的睡一觉。高中的时候,学业压力繁重,学生休息的时间被压缩到极致。木藜在学校没什么朋友,课间只有的五分钟内,其他学生放松调整状态,木藜就只是趴在桌上。同学们注意到木藜的时候,她永远在趴着睡觉。有时睡得沉了,上课时还没有醒过来,其他同学也不会提醒。老师看在木藜成绩不错的份上,有时会让木藜多睡一会儿。次数多了,老师也会在木藜迷糊的时候开玩笑,“睡美人要醒了?”

因此,社交贫乏的木藜在高中还得了个“睡美人”的称号。木藜感觉浑身发沉,应该是没睡好的原因。脑子还迷迷瞪瞪的,还要警惕着周围。人在观察四周的时候,总会忘记抬头看上面。木藜在昏暗中注视着四周向前慢慢走着。木藜默默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感觉有点冷。那冷,像是从骨子里散发的。明明木藜被初秋的余热闷得喘不过气来。走着走着,“啪嗒”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木藜感觉肩膀上滴落的一滴东西。鸟屎?木藜整个脸都青了。在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坨“鸟屎”,迎面扑来一阵恶臭。木藜下意识干呕起来。随即木藜就发现即使她死死地捂严鼻子,依旧能闻到那股恶臭。同时,那股恶臭的来源就在木藜的肩膀上。木藜侧过脸,看向肩膀上的东西。昏暗的情况下,并不能看出什么。目光随意轻抬,余光扫到的地方,木藜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在木藜身后一步的正上方,吊着一个人。血液顺脚尖向下缓慢地滴落。木藜刚刚就是从这尸体下走过。想到这儿,木藜打了个寒颤,迅速向远处跑去。木藜感觉跑出了很远的地方,停下来喘口气。向后看了一眼。只这一眼,让木藜僵在原地。身后一步正上方的地方,依旧吊着那个人。木藜知道自己有可能被困住了,眼前的尸体有可能是走出去的关键。木藜尽力仰头去看尸体的脸部——缝合的五官、重组的身体。这是赵苗的尸体!看清尸体脸面的一瞬间,木藜再次睁开了眼。眼前是自己支在寝室的床帘,上面扭着屁股的小猪回头魅惑一笑。木藜觉得自己真的要精分了。木藜偶尔会梦见未来发生的事情。她曾在网上查过,这种情况倒不是只有木藜一个人存在。木藜从中结合自己的情况,觉得应该是维度的问题。人总要对一些事有合理的解释。以往都是梦见将要发生而未发生的事,这次却是以发生的事。木藜也弄不明白这次为何不同。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好奇害死猫,人还是少知道些要好。这几天的生活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姬越桔从那晚起就没再出现过。好似这几星期,陪在木藜身边的就是一场梦。这天上午,木藜正在上课。门口出现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招呼任课老师出去。在老师出去的一瞬间,教室里开始议论起来,也不乏有视线看向木藜。“木藜同学,过来一下。”

没一会儿,老师进来。木藜走到讲台旁,老师轻轻拍了拍木藜的肩膀,眼里透出一丝看热闹的感觉。“这几位警官找你有些事,你跟他们去一趟,和你们导员通过话了。”

也是,枯燥的大学校园,看热闹的人比比皆是。事过几天,才有警察来找木藜。如果不是警察效率慢,那应该是查清案件与木藜没什么重要关系。原以为只是找木藜谈话,结果却被带到了警局。“我们接下来会问些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对面穿着警服的人一丝不苟的说着话。狭小的询问室里只有木藜和两位警察。在这样的情况下,木藜有些紧张,在心里默默做好应对的准备。“姓名、性别、年龄……”……木藜不知道为何靠着木藜信息找到木藜的警察会问这些……不用过脑的问题。可接下来,木藜就不这样想了。赵苗死的那晚在做什么?有无人证?和赵苗之间的关系?恨赵苗吗?警察知道事发前赵苗欺负诬陷木藜的事情。也知道木藜被恶意挂科的事情。明明都知道木藜被不公平对待着,在赵苗死后这些却都成了怀疑木藜是凶手的原因。木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警察一直在问话。几个问题不停地问,中途会换人来继续询问。木藜只能不停地回答。水也在不停地喝。木藜的嘴唇喉咙依然干裂发疼。连走动的机会都没有,木藜在这狭小的询问室里,椅子上坐了很长的时间。身体都僵硬了。原来问话的过程这么难受。木藜有气无力地再次回答问过无数遍的问题。“啪”询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打开。来人瞥了一眼木藜,瞪向两位警察,“放人!”

来人应该是职位较高的人,问话的警察什么也没说就赶紧放了木藜。木藜将要出警局,就听见有人喊自己。“木小姐,是我管教不利,害木小姐受了委屈。”

刚刚向下属发号施令的人,现在态度急转地向自己道歉。不正常,可木藜现在就想回到学校喝杯蜂蜜绿茶睡一觉。“没事,我先走了”木藜依旧有气无力的。“要不我送您回去?”

王警官看着木藜疲惫的样子,只想怼死那擅作主张的下属。这次案件严重,发生在校园里,更使学生受到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上头已经把案件交给了特别侦查组。自己的下属却想在特别侦查组面前展现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这位明面上唯一的嫌疑人木藜竟是那位先生的人。现在只求在木藜面前讨好讨好她,希望受到的处罚可以减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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