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莞笨拙地滑动打火机的滚轮。燃起的火焰，照亮了凌楚慕冷峻的脸。今天的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冷酷。她抑制住颤抖的手，伸向凌楚慕的嘴边。“苏总，你的女人真是不错呢。”
左边一个富家子弟，一脸赞赏地看着辛莞。苏子圣搓着手：“见笑了见笑了。”
辛莞下意识看向凌楚慕。实在太讽刺，她一直奢望的名分，居然是苏子圣这个无耻给的。而那个曾经她无比奢望，能给自己名分的人，就在面前一动不动，并且对苏子圣的话一点都不在意。凌楚慕上身的黑色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没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骨节分明的手，正捏着酒杯。他就这么晾着辛莞，不接她的火，也不说话。苏子圣见气氛不对劲，赶紧上前缓和缓和。“说来也荣幸，我们家辛莞和凌总那位长得有几分相似。”
苏子圣这话一出，欧少松都替苏子圣悲哀了一下。凌楚慕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把苏子圣给的那根烟，甩了出去。香烟被弹到墙壁，落在地上。“不像，也根本不能比。”
凌楚慕冷冷哼出的声音，就像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一样。他这是承认了和杜晚晚的关系吗？他的话犹如一把无情的尖刀，扎在辛莞的心上。她举着火机的手，缓缓放下。心口的鲜血似乎溢出了身体。“那是肯定，那是肯定，辛莞这样的女人自然比不过杜小姐。”
苏子圣见凌楚慕来这么久，终于吭声了，笑呵呵地附和。欧少松却从鼻子发音：“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慕的眼光，和你的眼光一样吗？”
苏子圣瞪大眼睛：“欧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辛莞这样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怎么可能和高贵的杜氏千金比，给杜小姐提鞋都不配！”
被苏子圣这样贬低，去恭维凌楚慕。辛莞低垂着眼，快要把嘴唇咬破。凌楚慕明显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气氛愈发尴尬。苏子圣识趣的不再多说，而是冲那边的小姐挥挥手。受过专业培训的小姐们，纷纷一涌而上。其中一个身材波涛汹涌的小姐，妩媚多姿地走到凌楚慕身边，把辛莞挤开。“哎哟，喝酒不谈事，谈事不喝酒，咱们今天主打一个开心。”
辛莞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大胸小姐白了一眼。莉莎是夜色的头牌交际花，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她比别人都想做。眼下的凌楚慕，可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哪怕她混迹多少个顶级声色场所，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男人只要出来了，有哪个是不玩的？管他有没有未婚妻，先抓住机会在说。莉莎特意拉低胸前本就开得很低的布料，凑到凌楚慕身边。凌楚慕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对着性感风骚的莉莎微微勾起嘴角。这让辛莞手里的火机，掉到地上。苏子圣赶紧把辛莞拉向一旁，小声训斥：“你怎么连个小姐都不如？”
还投来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那我能走了吗？”
辛莞压低声音问。苏子圣明显对辛莞今晚的表现很不满意，狠狠威胁道：“你这么想替辛卿收尸的话，就走吧。”
“……”辛莞默默地回到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真贱，不过跟姓苏的挺配。”
欧少松端着一杯洋酒走过来，压低声音对辛莞说道。不知他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拿着酒杯的手一倾，杯子里的酒，全部洒向辛莞。她的头发，脸，胸前，被黏腻的黄色液体浸湿，眼睛也被浇灌下来的酒，染得通红。全身散发醺人又狼狈的味道。辛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双手紧紧交缠。欧少松怎么样对她都好。可说她跟苏子圣配，简直杀人诛心。她突然一阵反胃，下意识伸出手捂住嘴巴。一条干净的手帕递过来。“还好吗？”
云飞鸣淡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金融界的他，在今天的建设局里并不是主角，完全就是无聊才来的。辛莞没有接过手帕，但还是对云飞鸣说了声：“谢谢。”
她往大门走去。“辛莞，你去哪儿？”
苏子圣大声询问辛莞，一瞬间全场焦点都落在辛莞身上。她用力拉开包厢的门，头也不回：“上厕所。”
辛莞攀着厕所里的墙，对着马桶剧烈地呕吐，吐到整个人快要脱水。一想到刚刚被羞辱，被欺负。凌楚慕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的那股恶心感，又席上胸口。直到胃里都没有东西在给她吐了。辛莞才撑起上半身，按下冲水键，颤颤巍巍地走出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充斥可怕的红血丝，头发黏成一缕缕贴着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模样狼狈又难看。像一个小丑。她深呼吸一口，拿起会所卫生间配备的漱口水，啷去口中的苦涩，然后用水打湿面巾，一点点清理身体上的酒渍。好不容易清理完，辛莞拖着发麻的双腿，走出卫生间。她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至一旁。“唔……”她还没来得及惊恐，就被男人霸道地吻住双唇。熟悉的雪松味香水混合着酒味沁入鼻尖。凌楚慕带着侵略性地撬开了辛莞的唇，他的唇舌交缠着她的。辛莞只觉得绝望。她想问他，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就因为做了三年的替身，所以不配值得尊重吗？可她的嘴唇被他死死含住，除了呜咽，说不出一句话。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此时此刻，眼中却流下屈辱的泪水。她异常激烈地挣扎，挣脱不开他，就狠狠咬住了凌楚慕的嘴唇。凌楚慕吃痛地哼了一声。“辛莞，你去跟苏子圣那样的垃圾，是为了刺激我吗？”
他用拇指擦掉嘴唇被咬出来的血，一边解开裤子上的扣子。她扭过头。所以高傲的凌大总裁，以为她在对他用欲擒故纵的手段吗？“凌楚慕，你管错人了吧，我可不是杜晚晚。”
“是我不能满足你，还是苏子圣比我给的钱更多？”
他极具嘲讽的话音刚落。“啪。”
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凌楚慕白皙俊美的脸上，多了一道纤细的五指巴掌印。辛莞扬起的手还举在半空中。“这辈子，还没有谁敢碰我一根头发。”
他的手指抚上脸庞，不怒也不笑，但更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