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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救人一命 胜似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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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啊!”

顾姨听到低糖症心中就是一惊,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自己亲自负责的粮食怎么会出了问题,一时间没了主意,多亏王妈是个直肠子,大嗓门说道:“我给他扯点甘蔗来!你们先看看有什么垫饥的东西!”

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刘姐跪在地上,想要去给王妈帮忙,又怕离开了儿子有个意外,只有眼泪不住地流,嘴里嘟囔着:“朱大哥,怎么办!你自己走了,别把囡囡也带走好不好!!我,求你了!!”

“哼!窝囊废!”

叶医生双手摆弄着一个个茶碗,想找些能让孩子先吃下去的东西,她知道糖水最有用,眼下这个节骨眼,甘蔗恐怕要跑到二里地外的田里头才有,而且都是些青甘蔗,弄出糖水还要一会儿,再耽搁下去,孩子恐怕有性命之忧。这着急的时候,手里的一只碗却被夺了过去,而拿着碗的人竟然是鲁鱼头,不止如此,他手中还有一堆白花花的碎屑,落在碗里。

“这是白糖馒头,冲些水给孩子喝了!”

鲁鱼头环顾四周没找到白水,心下着急,他知道孩子的情况危及,却也不想用那味道苦涩的浓茶,毁掉了眼前白糖馒头那丝丝甜味。

不只是他,刚才急得一声吼几乎能把房子掀翻的叶医生,看到如雪花一般的白糖馒头,竟然也犹豫了片刻,好像也在回忆白糖馒头的香甜,直到咽下一口唾沫,才劈手夺过眼前的碗,将信将疑的检查,但不论气味还是色泽,都是那么诱人,甚至让叶医生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尴尬地她赶忙将那茶碗摆回桌上,却还是不敢往里面倒茶:“这,这不合适吧!白糖馒头太贵重了!”

“还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一片心意!再说了,先把孩子救下来要紧!”

王妈不知何时回到了桌旁,手里捧着个破碗,里头带着麸皮的谷子上还有些霉点子,虽说不是不能吃,但对比白糖馒头,让人有些倒胃口。

两个碗排在眼前,王妈也正好是个粗人,没有丝毫顾及,就举起大铁壶将浓茶倒在白糖馒头上,遮挡着抬到唇边吹凉。刘姐已经把孩子靠着了胸前,托着他的腮帮子凑到碗口,一手捏着衣袖抵在下巴上,不让碗里有一滴洒落。

鲁鱼头和叶医生则如梦初醒,虽然在浓茶沾染白糖馒头的瞬间,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但看着孩子一口一口喝下茶碗里的美味不带停歇,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还有刘姐开心的笑,突然也就无所谓了。

“回去吧!东西别省着,身体垮了什么都没了!要是有贪官克扣,你就打回去!”

约莫半炷香,孩子就已经能睁开眼了,张罗着回去,叶医生回到藤条椅子里,即便没办法送到门口,也要撑起身子高喊着叮嘱刘姐,生怕她忘记,全然不顾拉着刘姐的手,送到门口正站着的顾姨,让顾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王妈立在两人之间,尴尬地搓手,只有鲁鱼头脸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好像读不懂气氛似地倚靠在门边。

“喂!回来!”

金如玉从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回来,“别去管人家家务事!”

但鲁鱼头依然盯着眼前叶医生和顾姨的角力,没有因为金如玉的柔声而轻松下来,反而皱一下眉头,喃喃自语:“粮食的事情不简单!”

“确实,可你这白糖馒头也不简单!”

陆四妹认同鲁鱼头的话,但与此同时抓起他的手腕,一个布包正被他当成宝贝似地紧紧握在手中,随着陆四妹转动的眼珠,鲁鱼头的鬓边也划过几滴冷汗,回头与张百无眼神恰好对上,慌忙移开目光,将手里还剩下的白糖馒头用布包裹紧,藏到了另一侧。

“唉,看我也真是的,都没谢过几位呢!”

顾姨转过头来还是一张笑脸,落落大方地来到张百无床边,对着一行人依次躬身感谢,“白糖馒头实在太贵重了,也多亏了它才能把人救下来!”

“能救人,便好!”

张百无声音有气无力,像是拼命挤出的一句,说完就靠回了碎布团上,恰好与紧张回头的鲁鱼头对上一眼,便冲他点了点头。

“我,我从漫山岛上土匪那里偷来的,没什么的!”

鲁鱼头原以为张百无再怎么样都是土匪,自己拿错了东西,总要怪罪下来,谁知他不仅嘴上没说什么,还说他做得挺好,不知是真是假,慢慢挪到床边蹲下,正要细问,却见张百无靠在碎布团上冲他摇摇头,已经没力气再多说什么,弄得自己想要说些真话,也只能咽回去。

身后那边就没有鲁鱼头和张百无这样和气了,顾姨虽然满面带笑,但在鲁鱼头看来那更像是害怕,不敢转身面对,因为身后的叶医生已经气得双手握拳,把铺在桌上空荡荡的裤腿揉得起皱,随着一拳挥起锤在桌面上,倒扣的瓷碗和王妈一并抖了一阵,“怎么回事!粮食到哪里去了?”

无人应答,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甚至连蝉鸣都没有了。

“顾姨,这是活命的大事情,在军队里头,要是粮饷查不清楚,你这管粮饷的人是要枪毙的!”

叶医生的目光就像一杆枪,指在顾姨背后。

顾姨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份压迫,回过身来一言不发,走到桌子旁,把倒扣的茶碗翻了过来,将那些谷皮没能去干净,带着发霉斑点的谷子一粒粒分开,不紧不慢,柔声发问道:“王妈,这是从咱们仓里拿出来的吧?”

“是的,顾姨!您吩咐过,除了分粮食,其他所有支出都从您仓里头走!”

王妈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她倒不是担心叶医生责骂她,而是怕没能替顾姨说清楚,陷她于不义,因此说话时眼睛直直看着叶医生,不敢眨一下。

叶医生双目如炬,打量王妈的眼神就像盯着俘虏,几乎把人刺穿,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王妈的语气没有一丝犹豫。她知道王妈心直口快,藏不住话,如今这个表现,连和顾姨的眼神交流都没有,心下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于是低下头用指节扣着桌子,问道:“给他们家送粮食的是谁?”

叶医生没有指名道姓,但那低沉的声音十分认真,似乎只有顾姨能接得住,所有目光自然汇集了过去。顾姨却不着急,眼珠一转像在心中把所有人排摸了一遍,悠悠说道:“刘姐家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粮多,应该是吴狗子送的!”

“这。。。怎么可能!”

叶医生从进门以来就不曾有过变化的从容,在听到这一句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刻慌乱,“不会的,他不会把粮食克扣下来的,绝不会的!”

顾姨倒没有因此露出胜利的笑容,反而走到叶医生身边,盯着那即可发霉的粮食皱眉,“我也觉得吴狗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在安慰叶医生。

“吴狗子是叶医生的表弟,他们家看叶医生当兵吃粮风光,就要吴狗子也学着点,谁想后来。。。”

王妈看一行人不知情,给大家解释了几句,但没等说完就被叶医生瞪了一眼。顾姨也连忙摆手示意让她别说了,自己开口打圆场:“这件事情很复杂,要再看看才能下定论的。。。”

“放屁!我来问他!”

叶医生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霉的谷子带着茶碗掉在地上,散落开,吓得王妈立刻低身去收拾,但还没伸出手,就被叶医生呵斥住,“王妈!这用不着你来,让那些小姑娘来做就好了!去吧吴狗子叫来!”

“可他们都是客人,这样不好。。。”

“小姑娘不做点事情怎么行!你把吴狗子给我拉过来!”

“好,好的!!”

吴妈根本没有顶嘴的机会,慌忙站起来逃开了,只留叶医生靠在桌子后的墙壁上,像是脱力一般。顾姨一言不发,伸出手来拉住叶医生垂在身边的手腕,出乎意料的是,叶医生也没有表现出厌恶。

金如玉和陆四妹,难得听到了命令,慌忙蹲下身子,一个聚拢茶碗碎片,一个则一粒一粒捏起可能还能吃的粮食。

吴狗子再度来到房间时,听到是叶医生找他,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小跑似地跟在王妈后面,还不时绕到她身前,眼中有向前的期待,也有不得不跟在王妈周围的无奈,让一行人明白了什么叫人如其名。果然,当他看到身前目标的时候,便毫不犹豫舍弃下王妈,撒欢似地跑了过去。

“茹姐!您可算找我啦!她们都。。。”

“跪下!”

吴狗子跑到一半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整个人在半路一怔,膝盖骨如同抽走了一般,跪倒在地滑行一段,恰好来到叶医生面前,动作熟练到看不出停顿。他还是嬉皮笑脸的,并没有意识到叶医生严肃的态度,正为自己连贯的跪地动作自鸣得意,还专门挪动膝盖调整方向,好让顾姨占不到自己丝毫的便宜。

叶医生呵斥一声后,看到吴狗子脸上写满了心中爱憎,依旧那么傻,心中一阵不忍,但她战场生死几度来回,也知道人心险恶,有人能做尽恶事还装出一脸无辜,有人也能利用他人的无知和善良,不带一丝愧疚,便定了定心神,撑着身子来到桌子前面:“狗子,顾姨托给你的粮食,你有偷偷拿去做什么了吗?”

“什么?茹姐你说笑呢?”

吴狗子脸上的笑没有身上动作那么收放自如,他似乎还没有听出叶医生声音里的怒气,以为她想要下来,便站起身抬手想要抱起她,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把他打翻在地。

“茹姐你。。。”

吴狗子歪倒在地上一脸不敢相信,此刻的叶医生在他的视角看去,或许就像一尊罗刹,立在桌上。

叶医生也确实如佛,眼中透露着霹雳,满面却藏不住慈悲,紧咬嘴唇才不让泪珠落下,脸上原本藏着的皱纹都显现了出来。她看着如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的吴狗子,摇头发问道:“说!粮食去哪里了?”

“迎湖村的人家,收上来的都打完了,分下去二十七户,还有九户。。。”

吴狗子一边说,一边用两手撑在身后,往门槛边挪,直到后脑勺撞到王妈的膝盖,这才惊地从地上跳起来,慌忙摆手好像冲房间里所有人解释着,“粮食都发下去了!真的!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留啊!一口都没有!”

吴狗子急得跳脚,矮小的身材像是个打地基的桩子,把整栋房子打得摇晃,但没夯实几下,他就又跑到叶医生面前,好像其他人都不值得说道那样,凑近到她身前,语速飞快:“茹姐,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偷人东西的!是有人害我!肯定是那些外人,对就是那些外人,要是又坏事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他说话间手指指向张百无一行,着实让鲁鱼头吓得后退了一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清脆的摔碗声,连忙转头。只见叶医生气愤地拿起手中茶碗,摔在桌角,大半地瓷片炸开了花,拦住吴狗子套近乎的路,最大的一片像把匕首握在手中,剩下的半盏茶也泼在吴狗子脸上,连同冷冰冰的一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粮食去哪里了?否则,就按军法处置!”

“我。。。我。。。”

吴狗子似乎要哭了出来,连回头逃跑似乎都没有兴趣 ,只是低头杵在原地,似乎已经接受了不属于自己的罪状。

“等一下!”

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说话的是顾姨——她在不知不觉间听着,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走到吴狗子身边蹲下,替他挡着叶医生的怒火,拿出衣襟内的手绢替他擦去脸上的茶叶沫子,柔声问道:“刘姐家的粮食你可都送到了?”

“刘姐!”

吴狗子原本一头雾水,眼睛四下打量不知该看向哪里,现在终于聚焦在了顾姨身上,恢复了神彩,忽然顿悟似地拉住顾姨的手,语速飞快,“刘姐她家的粮食是第一个送的,她家里有个男孩子,要多给十斤,好让人家不挨饿,早点成人帮咱们农忙!”

顾姨听着,眼神依旧如水般温柔,但心中的算盘却一点没有出错,之前她就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亲自到刘姐家去过,轧平了账目,怎么现在才一个月不到,就要勒紧裤腰带了,以为自己出了差错,但现在听了吴狗子的话,便确信自己没算错,但随即一个想法让她直冒冷汗,连忙抬头示意王妈,让她把身后大开的木门掩着。

“怎么了?你又有什么花招?”

木门虚掩上,室内的光线也黯淡下来,叶医生随着漫上脸庞的阴影,神情也凝重起来。

“刘姐家有个儿子,是村子里重点照顾的,我记得账目,和吴狗子说得大差不差,甚至还要多一些,现在这么快就见底了,情况不对劲!”

顾姨回过头来思索片刻,脸上还有些顾虑,但看到叶医生空荡荡的裤腿,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叶医生皱了皱眉头,半为事情蹊跷,半为顾姨的目光。她用同样锐利的眼神打量回去,悠悠发问:“你和狗子,也有勾结起来贪掉了粮食的可能。”

“唉!”

顾姨似乎聊得困顿了,和蔼的脸上也藏不住严肃,“叶茹!你不相信我,我知道,可吴狗子是你弟弟,你连他都不信,还有谁你会去相信!”

“我没留在村子里治病,到战场上去,就是信了我能保家卫国,你们能保护好村子这种鬼话!结果,仗打得一塌糊涂,我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还有陆大哥他也。。。”

叶医生听了顾姨的话只是摇摇头,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连和她解释一下的价值都没有。

“是嘛。。。”

顾姨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开口欲言又止,转头看了看吴狗子,他刚才灵光乍现的瞬间好像也随风而去,随着叶医生的冷言冷语,又一次变成了精神涣散的胆小鬼,不由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弟弟,是为什么成了这样的吗?当年他崇拜你,想和你一样参军,就随着镇上的保安团出去,想把漫山岛给端了。那时保安团还挺厉害,太湖上来去纵横,算是村子里头的一堵墙,打得土匪节节败退,我们都以为好日子来了,吴狗子跟着保安团,就要打到漫山岛了。”

顾姨说到此处,嘴角不由上扬,当年的荣光依然在她眼中闪耀着。“漫山岛是土匪做生意的地方,说是满地金银,他们怕土匪龟缩在岛上,趁风头过了东山再起,半是自己逞能,半是等不来城里大部队的援助,自作主张就往岛上去了,说是要把那些金银拿回来,可能当时的团长也贪心了吧。后来,还没找到土匪的影子,就先遇到了日本人。他们打光了子弹也打不过,团长良心发现,一队人性命豁了出去,护送两个人顶着枪林弹雨出去,好通风报信,运气不错,吴狗子就是其中一个当向导的。陆大哥也是这才有了消息,自己冒险到长洲去搬救兵,可结果半道上被土匪的队伍给截了,再也没回来。”

“怎么会?前面不都剿完了吗?就剩一个漫山岛,土匪还能这么快回来?”

鲁鱼头在一旁也听得入神,一时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大获全胜局面,却突然急转直下。

“因为土匪根本就没有被打退过。杀不光的太湖强盗,死了一批还有一批,喽啰从来都不缺,又怎么可能是保安团那些富家乡绅出钱,练出来的少爷兵能赶尽杀绝的。之前的撤退,是他们山大王的算计,放些饵出来钓大鱼,借着漫山岛易攻难守的地形,要把保安团背后的老爷们打怕,回头那些土匪就能跟着日本人,毫无顾忌地当伪军,把三零五团都给阴了。”

叶医生从回忆里搜索片刻,简单地为鲁鱼头概括缘由,或许是因为沉浸在全村人的痛苦过去之中,她的眼睛盯着地面,声音低沉地像是自言自语。

“朱文孝,当年的水火帮帮主,后来也是伪军头目。”

陆四妹一句话似乎也戳痛了张百无的神经,让他从浑浑噩噩中疼得清醒过来,恢复了战斗的神情,肩头伤口又有鲜血流淌出来。

“我也听说过朱文孝!当年村子里说他一顿吃一条人腿!!”

鲁鱼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当年这是用来吓唬晚上哭闹孩子的人物,“可是他后来不是被杀了吗?好像是被和尚给天罚了,难道还能阴魂不散?”

他看周围气氛紧张,想开个玩笑,但大家都没有那个心情,当然,更没有人注意到张百无紧皱的眉头。

顾姨也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好像自己孩子遭遇了不幸,当父母的却无能为力,只能事后愧疚,看着耷拉脑袋的吴狗子:“我就不一样了,我见过朱文孝,就是他当年带着伪军,来村里抢粮食的。那时候村里头二十岁的男丁都去参军了,陆大哥又不在,吴狗子和回来养伤的那些娃娃兵,带着大家躲到滩涂上,村子里老的老,小的小,连吃的都没有,他们加起来不到十个人,就仗着三把盒子炮去和鬼子周旋,要去保粮食,可能是老天保佑吧,靠着在村子里熟悉地形,拖了一整个晚上,可是第二天还是被抓了。那帮人不杀他,但看他驼背,就笑话他,甚至还把他给。。。他才十九岁啊!连媳妇儿都没娶,就成了现在这样半疯癫的废人,他连命都能不要,又怎么会把粮食偷偷卖出去呢!!”

叶医生也被顾姨说得低下了头,没有反驳的话,刚才骂骂咧咧的她此时也成了顾姨的听客,似乎承认了顾姨说话的分量,吴狗子则坐在地上,藏在板凳后面,仿佛那是他的城墙。

“可是这么说,粮食又是怎么没的呢?”

金如玉并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故事,反而能集中于问题本身,这倒像是回忆的浓雾里,突然照耀进了一缕阳光,把大家拉回到了现实中。

“一定是谁把粮食给拿走了。”

叶医生又是第一个发问的人,军旅多年给了她迅速恢复冷静的能力,眼珠一转便思考起来,把能接触到粮食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目光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正对着身前安抚吴狗子的顾姨。那目光里的怀疑,没有因为刚才自己的错误而削弱,依然像麦芒似地刺在人背上,仿佛在向顾姨说:“你也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顾姨明白其中意思,她也从不为此记恨,当上村里的话事人这么多年,不知多少人质疑过她,说她女流之辈不能担大任,说她丧门星害死了陆大哥,她都一一化解,因为袭来的质疑大多另怀鬼胎,想要旁敲侧击让她吃瘪,但这次,叶医生的目光是如此纯粹,而她的怀疑也直挺挺地指向自己,让她没有逃避的理由。

“哼!我也是想多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叶医生自己淡然一笑,拍拍脑袋像是在责罚自己,下手不轻,额头都泛红了,“一个人要是自家仓库里的米,随意抓一把都发霉发绿,恐怕是不会有多余的粮食。”

她手指划过桌上缝隙里,捏出几颗在指尖盘算,流露出如释重负一般的表情。

“那粮食总不会是自己没了的吧?”

鲁鱼头看到两人露出了笑容,气氛缓和了下来,自己的思维也灵活起来,好奇心驱使下,好像自己也是村子里的一员,加入了讨论之中,“还有谁碰过粮食呢?”

鲁鱼头无心之问,却让顾姨低头沉思起来,转眼看向吴狗子,流露出疑惑的眼神,顾姨是唯一一个能让吴狗子平静下来的人,而吴狗子也似乎是那个唯一懂得顾姨眼神的人,对顾姨轻轻摇头。其他人看着也明白了,除了顾姨和吴狗子,没人碰过粮食,这让所有人陷入了迷雾之中。

只有金如玉一脸天真,眨巴了两下眼睛,于人堆中也毫无顾忌,拉过鲁鱼头回答道:“刘姐!她也能碰到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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