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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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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孟静这种丢了气血,伤了体内元气的大伤。孟静算了算日子,自己已经在周时行的都督府呆了有半月之久了。

这半个月里,周时行每天都亲自下厨料理孟静的三餐,即便都以流食为主,但是周时行还是变着花样地给孟静做着吃食。这让孟静感到有些诧异,自从两人从广善寺决裂以来,即便是天子康的命令,都很难让周时行如此对待自己,这人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孟静不免对周时行的行为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藏着什么计划。

孟静思索着,时间就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周时行准时地出现在了孟静门外,叩响了房门。

小玉给周时行开了门,有些欢快的问了一句,“都督,您今天做了什么呀?”

“今天是山药红枣糯米粥,一些小菜,都是甜口的。”

周时行也没跟小玉摆什么架子,他是知道这个侍女在孟静心中地位的。

小玉皱了皱她那好看的眉头:“可是小姐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都是微甜的口,没放重。”

周时行笑着向小玉说道。

“我给您端吧!”

说着小玉接过周时行手中的餐盘。

“那就麻烦小玉姑娘了。”

周时行的话里透着温文尔雅,一点也不像个戍边的武将,更能激起人几分好感。

孟静在屋内瞥见两人走了进来,也未动身,端坐在书桌旁,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小姐,都督今天做了山药红枣糯米粥。”

小玉一边把吃食放在餐桌上,一边对着孟静说着。

“知道了。”

孟静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籍,并未起身。

小玉习惯了孟静吃饭的习惯,随即退到了一边。过了半刻钟,周时行见孟静没有起身吃饭的意思,就开口说道:“殿下,该用膳了。”

孟静装作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惊讶地回道:“啊都督,你也在这啊。”

随后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孤平时天天翻阅那些子烦人的奏折,没想到受了场大伤,在都督这倒是寻了些安静日子,能好好看看这些书。这不,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让都督等久了。”

周时行听着孟静的话语,连忙抱拳作揖,“惊扰了殿下读书是臣之错,请殿下治罪。”

孟静一脸不满的样子:“天天治罪,治什么罪,一点小事而已,不妨事。”

“是,罪臣领命。”

周时行听着孟静的吩咐,颇为无奈地回了一句,准备退出屋子。这时,孟静阻止了他。

“小玉,你先出去,孤有要事要和都督详谈。”

孟静吩咐小玉出门,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把窗户关上,顺便让门外守着的兵士退到院外。”

“小姐,万一再有刺客?”

“无事,如果让刺客摸到这里了,孤确实要好好治治这个吴国大都督的罪了。”

“是。”

小玉按着孟静的吩咐关了窗,关了房门,让兵士们退到院外,这个在周时行都督府深处的小院里,就剩下了吴侯孟静和吴国大都督周时行两人。

孟静端起面前的碗,端详了一下碗里的山药红枣糯米粥,红白相间的色彩,点着几朵桂花,一切相得益彰,怎么看都是专精此道的厨子才能做出的吃食,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东西出自周时行这个武人之手。

孟静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咂摸了几下嘴,“果然,还是你善于做这样的东西,甜味刚好不会让我感到厌烦。”

“这都是臣该做的。”

周时行听着孟静的赞赏,总觉得有些奇怪。

孟静一口一口地吃着周时行做的粥,周时行也没有说话,两人陷入了很久的沉默之中。直到孟静喝下了最后一口粥,吃了最后一颗红枣,她放下碗,并未看向周时行的方向,只是开口说道:“周时行,你在打什么主意?”

周时行面色有些错愕和无辜:“殿下在说些什么,臣自然是为了让殿下的身体快速恢复,今天的吃食是不和殿下的口味吗?明天臣再做些别的给殿下品尝。”

孟静哼了一声:“都督啊,刺客审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有几个见无法杀掉臣,直接自杀了,就剩了一个,让臣关在水牢里严刑拷打。”

周时行脸上露出了几丝苦笑,“臣没想到这剩下的刺客是个哑巴,还不会写字,这两天臣也感到很棘手。”

“周时行!”

孟静直接将碗摔向地上,碗应声而碎。“那刺客,不正是,你自己安排的吗!”

在都督府这半个月,孟静并非一直在养伤,而是通过窈娘和玉面首有了联系,玉面首自知现在的都督府是闯不得的,哪怕不算周时行那个暗中的武道大宗师,就现在都督府的这些兵士,就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哪怕是大宗师,强行闯进来也得留下点东西。

所以玉面首只能通过窈娘,暗地里和孟静传着消息。当玉面首知道自己安排的人在没有孟静的信号就私自动手的时候,也是十分诧异,这些个死士是自己亲自培养,绝对忠心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匪夷所思。但当玉面首与孟静通过消息,得知了这几个死士里有两个缺了一条腿的时候,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安排进去的人。

玉面首回到孟静暗中召见他的小院,虽然一切都跟他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样,但是他还是在一根柱子上找到了一个标记,他也知道吴侯和自己的算计暴露了。当玉面首把这个消息传给孟静的时候,孟静自然而然的想到在周时行身边的那位大宗师。在另一个未来里,孟静安排了大量死士劫杀周时行,然而他身边那位大宗师舍命护了周时行出来,导致孟静刺杀失败。现在的孟静避过了那个场面,但是没料到那个大宗师竟然精于隐匿,自己进城就见了玉面首,还是被那个大宗师发现了。

周时行听了孟静的指控,并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殿下何出此言?”

“呵,你手下倒是有一位精于隐匿和刺探的大宗师啊。”

听到大宗师的时候周时行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孟静把荀步行当成善于隐匿的大宗师了,但此事本就是自己告诉荀步行的。周时行也并不想指正孟静,他乐呵呵地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边啃边说道:“殿下那几个死士伪装的也太不好了。”

孟静听了周时行的话语,自然知道他认下了这个事情:“周时行,你想干什么。”

周时行摆弄着手里的苹果,说道:“殿下是您派过来的人,跟臣没什么关系吧。”

“你既然发现,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

“臣不演这么一出,殿下您现在怎么能和臣如此和平地共处一室呢?”

周时行三两下吃完了手里的苹果,“您手下那位窈娘,和您外边那个死士头子,这么在臣府里传消息,臣怎么能不知道?”

“你想干什么。”

孟静沉下心思,强行冷静下来。

“孟静。”

这次周时行并未尊称孟静,而是直接说出来孟静的名字。“吴国现在风雨飘摇,南方派系和武将派系,加上你手下那些没用的文官,你本就还未登位,这些事情快毁掉你的吴国了。”

孟静自然是知道周时行说的这些事情的,她一直在试图平衡三方势力,但南方腐败严重,武将以周时行为首是瞻,自己的文官治国确实是一把好手,但是手里没有实力,孟静一直苦于现在的情形无法突破。

“我可以和你在朝堂上统一战线。”

周时行突然提出了一个让孟静无法拒绝的提议。

“你要什么?”

孟静知道这自然是有代价的。

“你做我的秘密情人。”

周时行语出惊人。

“你做梦!”

孟静听到周时行的要求,断然大喝拒绝。

“小声点,别让外边的人听了去。”

周时行一副无赖的样子。“我能帮你稳定现在的吴国局势,你在登位之前,为你铲除一切问题。”

周时行的提议太有诱惑了,孟静本想直接拒绝,但是理智却让她思考现在的一切情形,和周时行合作确实是解决吴国问题的最好方法。周时行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孟静也没有说话,屋里陷入了沉默中。

一刻钟之后,孟静深吸了口气,咬着牙说道:“我可以做你的秘密情人。”

周时行眉头一挑,正欲说话,孟静接着说:“但我要和约法三章,但要和他约法三章:第一,不可以强迫她发生肉体关系。第二,不可以将两人的交换公之于众。第三,当任何一方选择成婚成家,情人关系就此喊停。”

孟静本以为这样的要求周时行难以接受,但是周时行想都没想就回道:“好!”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孟静的预料,周时行竟然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广善寺后,你我一刀两断,为何现在你又如此戏弄我。”

“呵,那这样,你我的关系就如此了,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什么是秘密情人。”

周时行并未回答孟静的问题,只是凑到孟静前边对她说,然后没有理会孟静直接红了的脸庞,走到屋门旁,拉开房门,对屋内作揖道:“臣告退!”

屋内的孟静红了脸,低声呵斥了一句:“快滚!”

周时行满面笑容地离开了。

钱三侧早就等在小院门口,待周时行出来,钱三侧过来欲要说话,但被周时行挥手制止了,钱三侧乖乖走在周时行的右后侧。

周时行边嘴里边念叨着什么,钱三侧仔细听着,周时行嘴里一直说着,“四十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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