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有什么用?”张记掌柜很无奈。“这么多年，京城城内的大夫我们请了无数，都没什么好转。”
到底眼前这些人身份特殊，他们要看，他也不能过分阻拦。“还请诸位大人快一些。”
张记典当行是张家的家族产业，里边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是张家自己的子弟，掌柜的也是这个大家族中嫡出一脉。不过张家只要有点能力的人都在外边各自置办了产业，并未全部住在张家大院。掌柜家，就在典当后后两条巷子里，属于很不错的地段。家里的小厮婢女都有十几个，看到老爷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来，都有些不知所措。“都不必跟着，自己去做事儿就行。”
几人在掌柜的带领下，分别去了之前几个遇害者的小妾出事儿的地方看过。很多年过去，要想从这些地方找到点痕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宁箬雨还是看的很仔细。并在看完之后，加深了心里的怀疑。众人转了一圈回到花厅的时候，掌柜的夫人张氏也已经被请了出来。她面色憔悴，惨白惨白的，乍一看上去，确实很像很久不见阳光的模样。已经有婢女提前告知过，她表现的很淡定，虽然柔弱却落落大方，看上去，倒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诸位大人有什么问题便问吧，我这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不知夫人和曾经意外身亡的几位小妾之间，关系如何?”宁箬雨喝了一口茶，语气淡淡，闲散的语气，就好像真的只是在话家常。张夫人神色恹恹。“关系?谈不上好坏，毕竟从她们进府到出事儿，也只见过一两次。”
张夫人面色不是很好，似乎真的为了当年的事情感到难过，因为情绪激动，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咳咳,我真的觉得很可惜，都是大好的年纪，怎么说没就没了。”
一激动，整个人脸都红了，趴在那儿半天喘不过来。“没想到夫人的病情居然这般严重，是我们冒昧了。”
她的婢女立即接话。“夫人这病就是见不得风，平日里最多在院门口看一会儿，根本不能出门。说话的时候，还颇为抱怨。掌柜的也急忙走了过去，一脸担忧。他就只有这一个妻子了，若再出点什么事儿，这可如何是好?可，偏偏这些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就算心里不悦，也只能忍着。南宫甫看向门口，刚好清风带着人来了。“大夫到了，刚好，帮张夫人看看。”
“不，不必劳烦。”
张夫人开口，断断续续。“我这是老毛病了，看了多少大夫都没什么用，就，就不劳烦大人了。”
南宫甫面上没有半点表情。“来都来了，还是看一下吧。”
掌柜的没说什么话，倒是婢女开口反驳。“这京城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大夫我们都看过了，可从未见过这一位……”“放肆!”李大人开口，洪亮的声音让张氏的咳嗽都停了一瞬。“这位可是王府的御用大夫，宫里的贵人都未必能请到，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般说话。”
张记掌柜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坊间传闻，刑部已被当今圣上交给王爷接管，若这位是王府的专用大夫，那这位!他身上一惊，当即跪了下去。“草民不知竟是王爷嫁到，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大人大量，不要与小人见谅。”
其他的人，早已吓得不轻，稀稀拉拉就跪了一地。“王爷。”
也不知道是这的被吓住了。张氏的咳嗽声都彻底停了，身边的婢女更是面无血色。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南宫甫淡淡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起来吧。”
随即给了大夫一个眼色，大夫便立刻上前。张氏确实生病了。但是用大夫的话来说。“原本该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不知这位夫人为何一直服用寻草，导致自己病情加重?”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张记掌柜皱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早十年，夫人这病本很简单便能治愈，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这些年一直有人给这位夫人服用寻草这种药物，这种药，轻微可用于清风散热，服用过多，会导致女子身体寒凉，不会要命，但一直都好不到哪里去。”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氏也是愣了，眼神慌乱。“我，我不知道，夫君，我真的不知道。”
“管家。”
掌柜立即吩咐下去，要将之前的大夫全都带上来彻查，并当即审问了张氏身边的婢女。小婢女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儿，当即就慌了。还没等大夫请上门，自己先熬不住说了实话。“是，是我家小姐，是小姐自己要求大夫这么做的。”
“你胡说什么?”“奴婢，奴婢没有胡说，因为，因为小姐担心小妾进门会抢了她的风头，夺走老爷对她的宠爱，是以，小姐，小姐就自己让自己生病了，说，说是只有这样，老爷才会一直心疼她。”
“你闭嘴!”张氏一巴掌打了过去，婢女吓得全身一怔，趴在地上不敢说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强烈，张氏哭得泣不成声。“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当你是姐妹，帮你爹娘过上好日子，甚至已经开始为你筹备嫁妆，到头来，你就是怎么回报我的吗?”张氏咳得脸都红了。“老爷，一定是她，是她联合大夫陷害我，妾身，妾身怎么可能对自己毒，故意这样伤害自己，您知道的呀，妾身最是胆小，我怎么做得出来对自己下手这种事儿?”“只怕，你不止能对自己下手，还能对别人下手吧。”
宁箬雨突然开口，再度让所有人愣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掌柜的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开口就问了出来。“虽然我还没有直接证据，但是通过刚才的那一番走访，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你之前那三位小妾的死，不是意外。”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