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赵秋妍就起来了。她昨晚和江云航商量好了，要比平时早起半小时，然后由江云航陪练。早上气温低，赵秋妍裹着小棉袄，两手伸进袖筒里取暖，到大门外的空地才不情不愿地抽出来。江云航好像不怕冷，只穿了件褐色毛衣，腰如竹节般挺直，眼神淡漠地望着前方。“我要开始跑圈吗？”

赵秋妍吸了下鼻子，仰头看他。“先拉伸。”

江云航沉声引导，“并步站立，抬头挺胸。”

赵秋妍乖乖照做。“左脚向前跨一大步，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下压。”

赵秋妍做着做着感觉熟悉，这个她也会啊！但想到江云航如此耐心细致地教她，这种待遇怕是他部队的手下都没有，心底莫名有点窃喜。于是装着一窍不通的样子，在他低沉的口令中做了好几组热身动作。江云航点点头：“跑吧。”

赵秋妍这才摆动胳膊开跑。她估计绕空地一圈能有二百米，但这副身体底子实在太虚，跑到第三圈时已经有些吃力了。但江云航没喊停，她也不好意思停下，硬着头皮又跑了一圈。这一圈跑得她头晕眼花，终于在模糊视线中看到江云航朝她勾了勾手，这才拖着乏力的身子慢慢跑到他身边。她累得想一屁股坐地上，却被江云航扯住了胳膊，“刚跑完先别坐下。”

赵秋妍于是又顺着那股力道，站直了身子。江云航看着她运动后的脸庞带着健康的粉色，额前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莫名想到了那次洗完澡后的她。心里一惊，连忙松开手。赵秋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把之前的热身动作再做一遍，然后吃饭。”

江云航一脸镇定，丝毫看不出异常。赵秋妍有些意犹未尽，运动出汗总能使人心情愉悦。她看了眼天色，才刚出太阳，于是兴致勃勃地对江云航道：“你们部队有没有啥特厉害的格斗术，教我两招呗，我还可以用来防身。”

江云航见她一脸激动，不想败她兴致，认真回忆了下，微微颔首：“有一招，对体能没太大要求，利用巧劲就行。”

“什么什么？快教教我！”

赵秋妍催促他。江云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拽头发。”

“拽头发，拽……哎，你耍我！”

赵秋妍反应过来，视线中只剩江云航的背影。她笑着追上去，边追边想，江云航原来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吃过早晚，赵秋妍照例骑车送江云航去学校。回家路上，道旁突然窜出来两个人，吓得她慌忙刹车，停稳车子才看清是赵文浩和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她冷声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赵文浩恨恨地盯着她旁边的自行车，“你真不要脸，居然趁我不在偷我自行车，还把爸气病了！”

“病可不是一下子气出来的，你气了他好几年，积压到现在突然爆发了而已。”

赵秋妍不以为意道。“还有，不是偷，我是光明正大骑回来的，这车是用我打工赚的钱买的，当然是我的。”

“你少胡说八道！这车子爸妈亲口说是我的，我才不管花的谁的钱，赶紧还给我！”

赵文浩豁着嗓子吼她。“赵文浩，你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只会小孩子耍赖这招？喜欢的东西就要抢，抢不过就撒泼打滚，你不嫌丢人啊？”

赵秋妍轻笑着嘲讽他。赵文浩气得脖子涨红，“赵秋妍，我跟你讲理讲不通，趁我还跟你好好说话，赶紧把车子给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浩子，这就是你姐啊？”

流气青年撞了撞他胳膊肘，“长得还挺好看的嘛，性子还这么辣，挺对我胃口。”

“丁军，你别他妈废话了，直接抢！”

赵秋妍眼疾手快地给自行车上好锁，钥匙悄悄塞进衣兜。想强抢，除非他们扛着自行车跑。而且前边没几米就是广场了，一会儿大家都吃完早饭去地里干活，正是人多的时候。她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俩黄毛小子。赵文浩直接冲到车子前，看到车锁才反应过来为啥赵秋妍那么平静。他狠狠咬着后槽牙：“钥匙藏哪儿了？”

赵秋妍无辜地摊开双手。“丁军，你拖住她，我找钥匙！”

赵文浩喊了声。丁军盯了赵秋妍半天，早就心痒了，闻言摩拳擦掌，直接冲上来搂住她的腰，赵文浩也趁机在她身上摸索。赵秋妍脑子里还记着江云航教的那不正经的一招，一手揪住赵文浩头发，死死往后扯。脚下也没闲着，用力一脚踹到丁军裤裆。两声惨叫同时传来。丁军疼得跳脚，松开她蹦跶到一旁，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等我缓好了收拾死你！”

“松手，赵秋妍！”

赵文浩头发还在她手里，疼得声音都变了调，“你给我松手，贱人！”

赵秋妍扬起空着的一只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就是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的？上个大学是一点好都不学！”

“我就这么跟你说话！”

赵文浩疼得哀嚎，嘴上还要气她：“贱人，贱人！爸妈就是偏心我，你嫉妒死了吧？再说自行车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它根本不适合你！”

赵秋妍抬手又甩了他一耳光：“那你看我的巴掌，适不适合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