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却好像连她也不认得了，直接将她的胳膊推开后，就又开始对着墓碑不停的磕头。而这会儿，程遥也听清了母亲的嘴里正在念叨的那个名字。清月。程清月。她的双胞胎妹妹。“清月，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这就是母亲的嘴里正在不停的念叨着的。有那么一瞬间，程遥真的觉得自己浑身的气力都被掏空了，整个人在风中摇摇欲坠。而眼前的这块墓碑，根本就是别人的。程遥也不知道，母亲怎么会突然又想起妹妹，而且还跑来了墓园这样的地方。程遥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并且再度上前去扶过了母亲的胳膊：“妈，我已经查到妹妹的下落了，她没有死。”

这句话，终于让母亲停下了磕头的动作。母亲在愣怔了数秒后，才缓缓地扭过脸，朝程遥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母亲的额头都磕破了，渗出了鲜血。在昏黄色的灯光的映衬下，虽然不那么显眼，可是却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刺着程遥的心。但她还是努力控制好情绪，抬手抓住母亲的肩膀，说道：“妈妈，我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妹妹，这件事我一直都记得的。妈妈，你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带妹妹回来的，好不好？”

这件事，她不敢忘。根本就不敢忘。“清月真的还活着吗？”

母亲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程遥知道，这是母亲这么多年以来的心病。医生也说了，说不定妹妹回来，母亲的病自然而然地就好了。母亲并不是真的疯了，她只是处在一个自我麻痹的状态。程遥轻点了点头：“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而今晚的这件事，也更让程遥坚定，她真的得尽快去完成程东来所交代的事情。这样，就能尽快让妹妹回来了。“小遥，你没骗妈妈，你这不是在骗妈妈？”

母亲抓住了程遥的双手，有点激动地问道。程遥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妈妈，所以，你不要再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你要好好的，等着清月回来，嗯？”

母亲似乎也觉得程遥所说的有道理，她便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并且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是，我得照顾好自己。这样等清月回来了，我才可以保护她。”

“妈，我先带你去医院，咱们把额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好嘛？”

随后，程遥便带着母亲去了一趟医院。将伤口处理清楚后，又将母亲送回了长江胡同。经过这一个晚上的折腾，都已经是深夜一两点了。程遥浑身上下都被一股疲惫所占据着。但更多的，应该是心理上的疲惫。而一整个晚上，陆衡都在陪着她跑来跑去。对此，程遥当然是感激的。“今晚的事情，多亏了你。谢谢。”

程遥满目诚挚地说道。“阿姨已经睡了？”

陆衡往程遥的身后看了一眼。对于程遥的家人，陆衡也并没有改称谓。而他对苏文强跟曹芸的态度还算是不错的，至少还愿意叫一声叔叔阿姨。但程东来跟蒋映霞，陆衡却是从头到尾连一句敬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