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拳馆，心情不佳的苏牧，教授完拳法之后，坐在食堂内，喝着八宝养气散。

往日里血气翻涌的感觉非但没有提神，反而让他越发暴躁。

不知不觉间，眼底都隐隐透着一抹阴戾郁气。

“苏~苏师弟？”

过来搭茬的侯明，唤了一声后，看着苏牧泛红的眼睛，被唬了一跳。

“什么事？”

苏牧强挤出笑脸，回神之后也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

按理说，早就做过心理建设的他，不至于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导致心态失衡。

归根结底，多半还是压力过大，导致心理出现了问题。

“没事！就是这个月的分红！”

侯明递上一张银票，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六师兄李东明回来了！”

“嗯？”

苏牧眉峰一扬，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将银票放入腰间钱袋，略一沉吟道，“侯师弟，你对内城的明月楼是否熟悉？”

如今已在开山拳馆勉强站稳脚跟，实力更是达到拔筋壮骨境，除非李东明请李家武者暗中出手，否则绝无法威胁到他。

但事无绝对，所以必然要做些安排了！

“嘿，苏师兄你这可问对人了！”

侯明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贼笑着撞了下苏牧肩头道，“说吧，相中哪个姑娘了？”

苏牧知道他误会了，也不多解释，苦笑道：“只是要请一位朋友，听说明月楼是内城最好的地方，提前打听下，免得闹出笑话。”

“这样啊！”

侯明了然，没有继续追问，斟酌一番道，“明月楼是内城最大的销金窟，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里面的姑娘，无一不是百里挑一。

但要说最好的，自然要数彩楼里的三位头牌，只是~那价格就太高了！”

“哦，详细说说！”

“这三个头牌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

“彩儿抚琴弄萧，婉珍能歌善舞，玉娥诗文典雅，各有千秋啊！！”

“正因她们，明月楼这几年才成了临山县独一档的青楼楚馆，风头无两。”

侯明眉飞色舞，如数家珍，将大体上的情况说了一遍。

但这些，瞒不过有心人的打听。

苏牧想要的，自然是更隐秘一些的情报，只是不好明面上说。

见他说到兴头上，只好以话术引导。

可惜侯明去明月楼，也只是寻花问柳，哪里会打听这些？

“咱们光在这说没意思，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小弟做东，请你明月楼赴宴，就这么说定了！”

侯明最后拍板决定。

放在以往，他绝不会这么做。

但今时不同往日。

苏牧不仅已是壮骨境武者，而且是拳馆教习，更与侯家有商业往来。

更重要的是，这近大半年来，侯家赚了不少，侯父本就要侯明拉近与苏牧的关系。

平日里，苏牧虽代人谦和有礼，见谁都是乐呵呵的样子。

可骨子里的难以亲近，只有侯明这样的人才能明白。

当然，侯明零花钱多了，也是主要原因。

两人一个有意，一个无心，就这么一拍即合，狼狈为……准备犯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了。

……

下午无事，傍晚时分，两人在武馆换洗一番后，直接去了内城。

虽然苏牧如今住在外城，可照身帖却是内城身份，而侯明本就是内城人，自然畅通无阻。

天刚擦黑，行人渐少的时候，明月楼所在的主街，却早已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不同于前世所见声色场所，门前或窗户上有姑娘们招揽客人，这里只有两个门子在前揽客。

另有四名高大壮汉抱臂守卫，环视四方，一看就给人安全感。

“好家伙，看门的都至少是皮肉如鼓的护院！”

苏牧眉头微挑，暗暗咂舌的同时面不改色的随着侯明走入大门之中。

要知道，这里光是入门的茶水费，每人就要五两银子，足够外城普通三口之家生活一年。

“吆，侯公子，老样子，还是？”

眼尖的青奴看到侯明，早早就一脸热络的迎了上来，给足了面子。

“老样子，让小蝶和梓芙过来相陪！”

侯明熟练的扔出一块碎银子。

“好嘞，芙蓉居贵客两位！”

青奴喜笑颜开，唱名都响亮三分，点头哈腰的引着两人前往二楼。

“今儿个有哪位客人翻牌子啊？”

“回爷的话，今晚巧了，于家二公子，点了珍大家献舞！”

“那还真是赶巧，可以一饱眼福了！”

侯明眼睛一亮，摆摆手让青奴离开后，冲苏牧挤眉弄眼，“这位珍大家的舞曲可是一绝，据说连府城都有人来请过，愣是被明月楼的幕后老板给拒绝了！”

“是吗？”

苏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面上满是期待之色。

今天来这里，倒不是真的寻欢作乐，而是为了探一下虚实。

毕竟，杨大强每月十五几乎雷打不动的来这里，又没听说有哪个相熟的姑娘。

事出反常必有妖！

“侯公子！”

不多时，小蝶和梓芙两位清丽姑娘来到包厢，坐在两人之间。

简单介绍后，便熟络的聊了起来。

苏牧并非不知肉味的雏，也没有什么精神洁癖，逢场作戏而已，见过的猪比吃过的肉还多，自然不会怯场。

这一幕，倒是让侯明有些意外。

毕竟，苏牧满打满算如今才叫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年龄，又没经历过女人，竟然比他还轻松自在几分。

但他也没有深究，调笑着活跃气氛。

若苏牧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

说句不中听的，在前世连自己老婆都不知道几手，而且是花钱买的，哪有那么多穷讲究？

酒过三巡，都是花厂老手，谁也不怂谁，气氛竟是相当不错。

这边侯明都忍不住上下其手了，苏牧依旧不温不火，毕竟心性早已得到磨砺。

“开始了！”

不知多久，一声清脆悦耳，有如珠落玉盘般的叮咚脆响，瞬间传遍整座花楼，令的场中一静。

“这……”

苏牧眸光微凝，满目惊艳之色。

看着那从五楼一跃而下，伴随着花雨洒落，仿若蝴蝶般翩翩起舞的曼妙倩影。

这位明月楼，三位当家花旦之一的珍大家，当真是令人惊艳，远超预期。

明明在这大染缸里，不仅没有半点风尘之色，反而给人一种明艳大方，超凡出尘之感。

好在苏牧见惯了美颜，而且心性超凡，定力远超常人。

仅仅失神一瞬，便恢复清明，并且想到了其它。

“一舞倾人城，再舞倾人国，若是配合武道影响心神，怕是真有这等传说中的惊人妙用了！”

再看侯明，整个人都傻了，酒杯落地，被小蝶气鼓鼓的掐着肋下都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