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萌生了不想杀害的念头的人。因为轩辕老者其实是真心待他的，只是，因为与赤焰教的羁绊，因为轩辕老者太过于忠诚，所以才会形成今日这般敌对的场面。“轩辕爷爷，你走吧，能走多远，便走多远，直到我看不见。”

明决轻轻道。只要轩辕走，那么，他可以什么都不去计较。然而，轩辕老者却是凝重地摇了摇头，并叹出了一口气。“为什么？”

明决垂下眼。“你救过我，所以，我不想杀你。”

然而，这时，轩辕老者却笑了，那样的笑，让明决有些看不懂了，那样的笑，不祥。“为什么我会在赤焰教失去了圣君的情况下还会与叛国军联盟而不是收手呢。”

轩辕老者笑着询问，只是，询问的对象似乎是明决，却又像是自己。“嗯啊。”

明决微笑，点点头。“当然知道。”

轩辕老者的面容微微僵了僵，那双苍老却明亮的眼中，蕴藏着一丝浅浅的变化。“因为，轩辕爷爷，其实是想做圣君的吧。而且，不光是想做圣君，而且还想称霸天下的吧。”

所以，在自己下令追捕穆倾城的时候，轩辕爷爷会二话不说就去执行。只是，因为知道穆倾城的行为会将苏木木送葬，所以明决没有管太多其他的事。“哈哈哈哈！”

轩辕老者笑了，道：“那你呢，决儿，我的明少爷。你自己也是无心于圣君之位的吧？你回来赤焰教又脱离赤焰教，是为的谁呢。”

闻言，明决微微侧过脸。为的谁呢。那个家伙，现在同秦王爷在一起，应该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吧，不知道会不会一蹶不振呢？那个家伙……“不过……”轩辕老者又恢复了严肃的面孔。“既然你看穿了这一切，又为什么还要叫我逃走？你该知道，我不会选择那样做的。”

明决笑，道：“因为决儿其实很喜欢轩辕爷爷啊。”

轩辕老者闻言大笑着转过了身。然而，内心的某个地方却有了一阵悸动。“决儿成为妖精之后，父亲便再也没有管过了，决儿在外面受了欺负，很害怕很害怕的时候，父亲都不在决儿身边，但是轩辕爷爷一直时不时地看望决儿，寻找决儿，真的很感动的呢。”

似乎是陷进了那种温柔的回忆中，明决也一直柔和地笑着。闻言，轩辕老者似乎也回到了那个时候，确实，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付出之后……不管是钱财还是其他，总是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地将自己真正的情感也随之托付。对于轩辕老者而言，明决的存在之于自己，便是那个情感的寄托者。但是，轩辕老者冷冷笑了一下，道：“那么，我们两人，就来做个畅快的了结吧！”

轩辕老者话音刚落，于是，风雪便更加肆虐了。是的，他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因为一两点温暖就全部舍弃呢？明决将戴着蔷薇银戒的右手抬到了胸前，低低道了声：“好。”

帝都城外。西方的黑泽，南方的醉心玉已经会面。一身黑色羽衣长袍的黑泽，生得皮肤苍白，面部枯槁，肢体修长，全身上下均是黑色装束，看起来就像正在经历一场大病的人一般。而醉心玉则是一身绫罗，大红的披风与那土黄色的绸缎将身形珠圆玉润的他衬得就如同一个豪门贵族中的阔老爷。“好久不见。”

黑泽声音嘶哑道。“是啊。”

醉心玉说着，将肩上的披风拉了拉，继续道：“尹江洋来了。”

随后，两个人一致地将头转向了东方那条路上。尹江洋仍是乞丐般的装扮，由于身上裹了很多件都有破损的衣裳，因此，一眼望去，只让人觉得全身上下补丁众多，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邋遢老头子，没有半点独特之处。而行于他身后的尹月，一袭单薄白衣，仍是夏季的着装，没有添加厚实的衣物，也正因为如此，如仙般的俊逸潇洒，衣袂飘飘，发丝飞舞，看起来似乎是融进了雪中。“还是那个德行。”

醉心玉望着尹江洋，笑了笑。“哈哈哈！我这德行怎么了，难道不好？”

走近之后，尹江洋大笑了几声，随后双手抱拳，道：“醉兄，黑老弟，许久不见，可好？”

醉心玉笑道：“你看我这模样，能不好么？对了，这位就是你那大名鼎鼎的孙儿了吧？”

醉心玉望向尹月，于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尹月这才注意到要和前辈打招呼。“江洋啊，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醉心玉继续道。尹江洋闻言，却是有些担心地望着尹月，他希望尹月能够撇清儿女私情，能够明白自己的责任，也希望今天之后，尹月可以变得更为利索和沉稳。然后抚着胡子点点头，随后道：“那么，现在就去秦王府吧。”

闻言，醉心玉与黑泽一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