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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僵尸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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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雨辰回到家中已是三更,家人睡的正熟,并未发觉姬雨辰外出。姬雨辰将坛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好,便回房睡下了。经历一晚上的事情,姬雨辰身心疲惫,躺下不久就睡着了,只是在梦里不知梦到了什么,眼角始终带着泪痕。天亮以后的姬家村跟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三个人的离开有任何改变。第一个被发现不在的是吕秀才,只是村民知道吕秀才本来就是出来游历天下的,这次离开其实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只是村里忽然少了这么一个人,还是另村民有些不习惯。第二个被发现的是傻子叔,虽然村民感觉今天的村子有些冷清,却没有发现傻子叔的离开,毕竟以前在村民眼里傻子叔就没有什么存在感。还是后来有人路过乱坟岗,看到傻子叔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死在了父母的坟前。村民们一阵叹息,将傻子叔与他的父母合葬在了一起。只是后来再有人家办红白喜事时,总有人提起傻子叔。至于邋遢道人从未有人提起过,也难怪,村民们本就很少见到邋遢道人,他的离去与否也并没有人关心。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仍然继续。姬雨辰这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稳,那些噩梦真实的展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在睡梦中又遭受了一遍痛苦,等到二哥发现不对将他叫醒的时候,姬雨辰才发现是一场梦。“三娃子,你梦到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二哥比三娃子大两岁,本已到成家的年龄,可是因为光景不好,一直没能成家。姬雨辰不想二哥多问,便回答他:“二哥,我梦到你死了,把我伤心坏了。”

二哥一巴掌拍在姬雨辰脑门上,显然气的不轻,“臭小子,就不能盼你二哥的好。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上午农忙完毕,已快到午时,姬雨辰想到夜里傻子叔说的僵尸的记忆,不敢耽搁时间,又怕有什么异常情况,便来到了邋遢道人的茅草屋。姬雨辰在这里跟邋遢道人朝夕相处了六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只是景色依旧,斯人却是已逝。姬雨辰神色有些恍惚,他多希望昨天的一切都是做梦,而现在邋遢道人正被他惹的大呼小叫。奇迹并没有发生,姬雨辰叹了口气,在日常打坐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午时很快来到,一段记忆瞬间在姬雨辰脑海中打开,他仿佛透过僵尸生前的眼睛真实的感受着这一切。记忆中姬雨辰出现在一个破旧的小黑屋里,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刘三,他是隔壁村有名的地痞,从小就游手好闲,长大后更是聚集了一些村子里不学无术的年轻人,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此时他正得意的看着傻子。“傻子,千万不要怪我啊,要怪就怪你那恶毒的哥哥。”

姬雨辰看的一头雾水,正弄不明白刘三在说什么的时候,刘三走出屋外,对外边的小弟招了招手,“放进去吧。”

随着目光看去,小屋门口冲进来两条野狗,屋子的门也随即被锁上。“这难道是......”还没等姬雨辰想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印证了他的想法。两条在乱坟岗靠吃死人长大的野狗被刘三抓住饿了三天,现在猛然被放开,看到眼前的傻子,顿时两眼放光,朝着傻子就扑了过来。傻子怎么会是两条野狗的对手,不消片刻便被扑倒在地,身上也被咬的遍体鳞伤。姬雨辰透过傻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到了跟傻子一般无二的恐惧。两条野狗大口啃食着傻子的身体,那种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啃食的感觉让姬雨辰都冒出了一身冷汗。这场景比昨天的僵尸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姬雨辰这才知道,当时僵尸身上并不是死后被野猫啃的,而是活着的时候,亲眼看着野狗啃食的。外边刘三等人正趴在门缝往里看,还时不时的爆发出大笑声,在笑声中,姬雨辰分辩出刘三说的一句话:“盯紧了,死了就行,别被吃完了,吃完了就交不了差了。”

记忆到此为止,此时的傻子应该已经死了。这短短的记忆带给姬雨辰的震撼却一点都不比昨天晚上的少,他不清楚到底是僵尸可怕,还是人心更可怕。片刻之后,姬雨辰终于稳定了情绪,开始想起傻子叔让自己看这段记忆的目的是什么。记得傻子叔说看完了自己决定,估计傻子叔当时是想让自己去杀了这几人,只是杀人这种事情对于姬雨辰这种乡村长大的少年来说,实在是说不出口,所以犹豫之后才让自己做决定。愤怒之余,姬雨辰确实也在思考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对于现在已经一只脚踏入修仙界的姬雨辰来说,杀死这几个人并不难,只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姬雨辰还是知道的,况且自己杀了人之后,自己的家人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反正也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这样一来,姬雨辰又觉得傻子死的太过冤枉,而因为这件事情搭上性命的师父、先生和傻子叔更是冤枉。想不明白,索性先不想。姬雨辰掏出邋遢道人给他的精致的小袋子,袋子里的东西姬雨辰昨天已经看过了,只有三件物品。第一件物品是一面古朴的令牌,牌子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牌子正面是一个云雾缭绕的大山,山体上写着“龙虎山”三个大字,寥寥数笔但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牌子的背面只有“天师道”三个大字,想必便是邋遢道人师门的名字吧。第二件物品是一张地图,不是很详细,只是标注着去往龙虎山的道路却是比较详尽,看来邋遢道人早已有此打算了。第三件物品是姬雨辰以前见过的《炼精化气诀》,以前邋遢道人从不让自己观看,这次姬雨辰看过以后还是似懂非懂,里边的内容晦涩难解,很多词语姬雨辰以前闻所未闻,怕是修仙者才懂的。姬雨辰沉思良久,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主意,自言自语的说道:“罢了,以前一直想跟着师父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这些人却是比妖魔还要可怕,就让我也做回天师,来会会这帮子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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