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微性子洒脱，倒也没理会他的含沙射影。只是语气隐约带着些盎然兴奋：“若女子赢了御马节，可有什么彩头？”

她难得羞赧，目光与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羡慕钦佩：“我听闻，历年宫中的蹴鞠、马球，龙舟，都是有彩头的。”

譬如珠翠，玉器。有时候能得着娘娘的赏赐。殷时微听闻后，每每很是羡慕。她成日里困于这绥阳伯府的四方天地，从不曾有幸见识过。更别提参与其中了。“有，想知晓？”

萧恕动作一顿，蓦然多嘴询了一句。殷时微不明所以，但还是遵从内心点了头：“但说无妨。”

萧恕便娓娓道来：“男子，若赢了塞上御马节，便可以挑选一位心仪的姑娘，芙蓉帐暖，春风一度。”

“女子赢了。”

“亦然。”

殷时微登时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她没料到，昆州的习俗，岂能这般……不合礼数！“那、那若被拒绝呢？”

被当场拒绝，岂非颜面尽失？“不会。”

萧恕轻笑了一声：“这般巾帼女子，谁又能拒绝呢？”

他甫一说完这句话，手上猛然用力。“啊！”

…………白鸢与檀音骤然听见惨叫，慌忙往门内跑。推门就瞧见殷时微额头被汗水浸透，长长的黛眉眉尖低垂，一脸惨白。“萧珩！你对姑娘做了什么？”

白鸢一脸震惊与防备，恶狠狠地盯着他。顺道还冲过去夺下了他正欲替殷时微套上的锦袜。“我没事。”

殷时微连忙拉住白鸢，她张口喘匀了气息。“萧侍卫是在替我正骨。”

白鸢闻言一愣，连忙伸手检查。檀音屏住呼吸紧张地在旁看着。片刻之后，白鸢的神色怔住。檀音连忙拉着她：“姑娘的脚伤如何了？”

白鸢收回视线，快速解释了一遍。殷时微的脚踝肿得大，便是寻常郎中也不能那么准确将骨骼复位。正骨正得好，焚鹤庄就能做得极好，但这样快便摸准了骨头的位置，精准控制力道的，她还从未见过。这些道理，殷时微略知一二。听白鸢这样一说，又多看了萧恕一眼：“你会医术？”

男人并不居功，立在一旁只淡声道：“不会。”

白鸢问：“那你为何会这个？”

萧恕道：“唯手熟尔。”

白鸢还想说什么，萧恕蓦然凝眉，侧耳倾听：“有人来。”

“！”

殷时微大惊。但她还算镇定。下细一想，大约是先前那声痛呼尖叫惹了人注意。当下伸手一把抓住了萧恕的胳膊。“白鸢，去拖一下。”

白鸢看看萧恕，再看看殷时微，有点惊慌。殷时微一咬牙，当下又推了檀音一把：“你同她一道去。”

“姑娘……”白鸢正踌躇，被檀音拉着一道出了书房。殷时微推着萧恕往屏风后去。…………“这是怎么的？”

一个陌生的女子在书房门口站定，她身边儿陪着的，正是七姑娘殷兰婼。无妨看见哪一个，都足以让两个丫鬟感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