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霆像听了个笑话，唇角一勾，从容的，拿过烟盒抽了颗烟，递到唇上，旁边的手下，赶紧递上火机为他点着。深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全然吐在了林散的面上。“你以为呢？玩过家家吗？”

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卷，递到唇上，他又吸了一口，“你杀我的时候，可没见你留过情啊。”

“那是因为你该死，你们霍家人都该死。”

他啐了一口。霍衍霆对他的这种情绪，早已见怪不怪，甚至都习以为常，“是啊，我们都该死，你就是该活着，但你珍惜你的命了吗？你自己都不珍惜的东西，你指望别人？”

这听起来，像一个笑话。全世界好像都欠了他一样。“如果霍行东知道，你弄死了他最爱的儿子，你永远都会活在悔恨和愧疚当中。”

这话把霍衍霆逗笑了，“爸最爱的儿子？林散，爸如果真的爱你，为什么不把你带进霍家？而是把你送去了孤儿院？仅仅是因为奶奶不同意？你可太天真了。”

林散一直觉得是这样的，霍衍霆这话让他心里的某个东西，突然破了。他近乎轻颤着嗓音问：“你，你把话说清楚。”

“怎么？理解不了？”

霍衍霆轻蔑的睨向他，不屑的勾唇，“也难怪，一个交际花生的儿子，智商能高到哪里去。”

“我警告你，别他么侮辱我妈。”

这是他的底线。“你妈在你眼里是妈，在我眼里就是个交际花。”

霍衍霆就像踩住了林散的小尾巴，又狠狠的碾了几脚，“妄想靠着生个儿子上位，坐上霍家女主人的位子，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林散挣扎了几下，以示反抗，霍衍霆提枪就冲着他大腿开了一枪，顿时血流如注，“这一枪，让你先尝尝滋味。”

“霍衍霆，你就是个变态。”

林散咬着牙根说。霍衍霆挑唇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向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把我赶尽杀绝，我怎么好意思，对你手下留情。”

“你非要赶心杀绝，当然有的是借口。”

林散疼的龇牙咧嘴。“你说的对，我就是想杀了你，不杀你，我对不起我老婆在冷库里呆的那几个小时，不杀你，我更对不起死去的霍衍政。”

霍衍霆拉枪上膛，对着林散的肩，就又是一枪。这一枪几乎要穿透他的肩胛骨，痛不欲生。“你要杀我，就来个痛快。”

折磨的他快受不了了。“你说的也有道理。”

霍衍霆的枪抵在了林散的心口上，“不过，在杀你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你梦寐以求想知道的事情。”

林散瞪向霍衍霆，“你又想说什么？”

“你这几年不是一直要找你那个交际花的妈吗？”

“你知道我妈在哪儿？”

林散的瞳孔里有了光泽，他找了她好多好多年，没有半点消息，“她在哪儿？你说啊。”

“你想知道？”

他故意吊着，看林散急迫的样子，霍衍霆突然心里的点怪，“你不知道也罢，我只能说，她现在还活着。”

“她在哪儿？霍衍霆，我求你，求你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还能活着去见她吗？你以为你还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霍衍霆向来杀人不眨眼。他给过林散太多次机会，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走向了毁灭。“我们交换，行吗？”

林散唇齿打颤的望着霍衍霆。霍衍霆很好奇，他要拿什么跟他交换，“你有什么可交换的？”

林散挣扎了一下，抽了一只一胳膊，从脖子上扯下了一条链子，是一块玉。“这个给你，告诉我，我妈在哪儿，好吗？求你。”

只是搭眼，霍衍霆已经认出了，那是霍行东的东西。霍行东死后，他收拾遗物的时候，就发现少了这个。这玉是霍家祖传的，是块子母玉，子的在霍家子女身上，母的就是霍行东身上的这块。母玉，只传长子，代表着，他会掌管霍家。霍东行把这块玉给林散，足以证明在他的心目中，林散就是长子。自然，这块玉对林散的意义，非同寻常。霍衍霆从林散的手中接过这块霍家独有的玉牌。摩挲着。玉在手中慢慢的有了温度。霍衍霆的心里五味杂陈。眼前又浮现出，霍东行死前的样子。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乞求他，只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霍衍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把玉收了起来。“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扔到江阳河里，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

几个手下架着，已经散了架子的林散往外走，他哭喊着，“霍衍霆，求你，告诉我，我妈到底在哪儿？霍衍霆……”霍衍霆终是没有告诉林散母亲的去向。他最大的仁慈，就是没有当场杀了林散。或许，是因为霍行东，或许，是因为林散身上也流着一样的血。几天后。霍衍霆带着沅沅接沈惊落回霍园。霍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但她总是在这里住的不是很习惯。站在门口，她有些拒绝，“其实，我不是很想住在这儿。”

“怎么？”

他握紧了她的手。沈惊落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这个霍园里每个人，都感觉像有一本书的故事。“就是不习惯。”

“慢慢你就习惯了。”

他牵着她的走，走了进去。沅沅很开心，一路上都要沈惊落抱着。上楼前，沈惊落把他放了下来，管家迎出来，接过了沅沅，“少奶奶，欢迎回家。”

沈惊落不怎么喜欢这个管家。他太会看眼色了，她和霍衍霆不合的时候，一口一个沈小姐叫着。看到他们和好，立马就改成了少奶奶。太会察言观色的人，总是透着那么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感。霍衍霆牵着她的手上楼。卧房里换了新的床单，是沈惊落喜欢的颜色。其实房间里的装饰还跟她走前一样。但是，又觉得哪里变了。墙上空荡荡的，连张婚纱照都没有。她垂眸哂笑，连结婚证上的照片都是P的，怎么会来婚纱照呢。一个女孩最向往的东西，她却没有办法拥有。看着女人盯着空荡荡的墙发呆，他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等有时间了，咱们就去补照个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