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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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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月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猫会跟过来,这么多房子,它怎么精准找到这间公寓的,难道嗅到味道跟过来的?这也太厉害了吧?苏泠月听着它喵喵叫,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放下它小声说:“嘘——”

  奶牛猫仰头看着她,坐地上,苏泠月想给它喂点吃的,奈何自己菜都做不会,别提做猫食了,一时有些挫败,和地上的猫两两相望,末了她决定回房换件衣服带猫出去,猫没理解她意思,起身一个跳跃,从她身侧擦过,进了客厅。

  苏泠月忙合上门,刚刚怕打扰季知意休息,她没开灯,客厅昏暗,但能看到猫眼睛发亮,她小声唤:“喵喵……”

  猫不理睬她,身影矫捷,跳到茶几上,一个纵身,又跳到后面的房间,幸好衣帽间的门关着,所以猫往前走,靠近季知意的房间,苏泠月也放慢脚步,只是没想到,季知意的房间门居然没关?

  张娴不是说她特别讨厌别人进她房间吗?

  那怎么不关房间门?

  小野猫显然也发现了,一下跳进去,苏泠月在它身后心惊,蹑手蹑脚趴季知意的门口,往里看。

  黑漆漆的,窗帘拉着,什么都看不见,只留猫眼一双,她没动,就这么和里面的小野猫大眼瞪小眼,站了会,腿酸,终于还是没忍住走进去。

  猫听到动静站起身,在她靠近的时候往旁边一跳。

  还以为苏泠月在和自己玩耍。

  苏泠月扑空,压根不熟悉这个房间布局,往前走的时候被什么绊倒,整个人往前倾,防止摔倒她双手往前想按着地。

  很柔软。

  是床。

  她捏了捏。

  应该是薄被。

  还有淡淡香味。

  苏泠月刚想起身,房间灯啪嗒一声打开。

  她和睡床上睁开眼的季知意四目相对。

  季知意眉目冷清,静静看着她,气氛有些尴尬,小野猫似乎生怕她们看不见自己,跳到床上,坐季知意和苏泠月中间。

  刚想解释的苏泠月:……

  季知意问:“你要养猫?”

  苏泠月看着老气横秋的小野猫,自己放进来的,在季知意看来可不就是这样吗?

  她摇头。

  猫喵一声。

  似乎抗议。

  成精了是吧!

  苏泠月说:“我开门,就在门口。”

  你信吗?

  反正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季知意点头,掀开被子起身,苏泠月见状说:“抱歉。”

  猫又叫了两声,季知意说:“柜子里有猫粮,你先喂一点。”

  猫粮?

  苏泠月好奇看着她:“季总还养猫?”

  季知意说:“以前朋友把猫放在我这里,猫粮没带走。”

  苏泠月点头,随她走出房间,见到季知意从厨房柜子旁拿了一袋猫粮,还是没拆封的,她用陶瓷碗盛了一碗放在小野猫面前,小野猫估计饿急,埋头咔擦咔擦吃,声音嘎嘣脆。

  季知意看向苏泠月。

  苏泠月察觉她目光说:“我真没想养它。”

  自己都寄人篱下,不知道几天季知意能消气,怎么可能带一只猫呢,想想也……

  季知意说:“它渴了。”

  苏泠月下意识走到厨房消毒柜里拿了一个小瓷碗,倒了杯冷水放猫面前。

  做完这一切的苏泠月,后知后觉。

  她:……

  客厅有片刻沉默,只听到猫大口吃猫粮的声音,偶尔凑到瓷碗面前喝水,丝毫不把季知意和苏泠月当坏人,没一点防备心。

  作为一只野猫,这么没有防备心。

  失败!

  苏泠月狠狠鄙视,按捺想要摸过去的手,蜷缩手指转过头对季知意说:“季总,一会它吃完,我就送它出去。”

  季知意点头:“随便你。”

  她说完回了房间。

  房间门居然还没关。

  苏泠月看着透出来的光,想到刚在里面匆匆瞥了一眼,季知意房间挺简单的,和客房差不多,只是多了衣柜和桌子,桌子靠窗,放着电脑和文件,书倒是挺多的。

  她办公原来不在书房。

  是在自己房间吗?

  苏泠月胡思乱想,等了片刻功夫,小野猫吃完了,苏泠月怕它又乱跑,抱着它往外走,虽然是小野猫,但挺干净,毛色顺滑,猫吃饱了,随便苏泠月折腾,呼噜噜开始睡觉。

  这么没有戒心。

  苏泠月反而担心它。

  可惜猫感受不到,它只觉得舒服,还蹭苏泠月的手,让她摸自己,苏泠月想笑,边摸边送它下楼,没送到垃圾站,想着明晚碰到,她还可以给猫喂点吃的,所以就放附近的花圃里。

  猫仰着头看她,似乎意识到她要走,提前拦她前面,躺倒。

  苏泠月被拦住路。

  她笑。

  碰瓷还挺专业。

  最后她还是绕过小野猫回了公寓,客厅灯还亮着,她收拾吃完的猫粮,末了回房,在床上翻身,怎么都休息不好。

  还是给楚怡发消息。

  楚怡还在刷微博呢,看到微信弹出来的消息:【送你个礼物要不要?】

  楚怡:【???】

  她好奇:【什么?】

  苏泠月:【野猫。】

  楚怡:【我猫毛过敏。】

  苏泠月握紧手机。

  行吧,她本来还打算将小野猫带回去呢。

  看来条件不允许。

  苏泠月咬唇,搜附近的野猫救助站,这家和放生养也没什么区别,几十只猫住在一起,白天自由活动,管饭,只是她想到小野猫那么小,去了会不会被欺负?

  不行,换一家。

  她挨个点开看,被一张张猫图吸引,偶尔点开视频,能听到猫叫。

  喵呜一声。

  声音脆脆的。

  她怕影响季知意休息,没放很大声,听到几秒就关了。

  耳边还是有叫声。

  嗯?

  苏泠月懵了下。

  她下意识想到刚刚小野猫坐在门口,这次先是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听到大门外小野猫在叫,苏泠月赶在季知意醒之前打开门。

  小野猫很倨傲的坐门口,仰着头,漂亮的胡须迎光,耀武扬威。

  这是怎么过来的!

  苏泠月心底咆哮,但还是咬牙抱着它蹑手蹑脚离开,离开前瞥眼季知意的屋子,暗的,说明没吵到她。

  苏泠月松口气,将小野猫抱到稍远的地方,教育它:“不能过去了听到没有?”

  被公寓管家听到声音,肯定带出去扔了。

  猫仰头,机灵的大眼睛盯着她。

  盯的她都要心软了。

  苏泠月揉揉猫头,说:“明天我给你带吃的。”

  她说:“听话。”

  猫似乎听懂了,坐花圃的石阶上,也不叫不闹,也不像刚刚那般跟前跟后碰瓷了,只是有些闷闷不乐,苏泠月见状蹲下身体,拍拍它的头。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多陪陪它。

  苏泠月坐花圃旁,偶尔风吹起草丛,有微弱动静,她偏过头,脸微白。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小时候。

  小时候她和妈妈去公园散步,她妈接了个电话,她忙着摘小花,进了花圃,等她抬头的时候,看不到妈妈了,她不敢乱走,只是坐在花圃旁等她妈妈回来。

  但迟迟没有。

  公园里的人越发少了,直到安静。

  草丛里窸窸窣窣,她心惊肉跳,看着一片草被压倒,又跳到另一边,她心悬嗓子口,直到一只青蛙从里面跳出来,她哇一声哭出来。

  哭的嗓子都哑了。

  也没人看到她。

  她不敢走,不敢动,生怕妈妈找不到她。

  就这么挨着青蛙边坐了一夜。

  后来才知道,她妈出车祸了。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自责痛苦,她妈醒了才知道,原来那通电话是她爸爸打来的,说晚上不回来,她妈说着说着和她爸吵起来,挂断电话想回来找自己时,见到她爸牵着一个女人站在街道对面,她想冲过去。

  然后出了车祸。

  从她之后,她特别讨厌晚上的花圃旁。

  但今晚。

  是例外。

  苏泠月揉揉小猫的头,听着它呼噜呼噜的声音,分外安心,她忍不住凑近用头贴了贴猫的头,毛色柔软,她眉目温柔。

  或许等季知意消气,她从这里搬出去,可以单独租个房子。

  养一只猫。

  就养这只。

  理想很丰满,她幻想的笑出声,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泠月转头,看到一个身影靠近,她抬头。

  季知意穿睡衣站她面前。

  身后披着路灯,像是一轮月亮,光落她身上,苏泠月眯眼,随后反应过来,她起身,攒出笑脸:“季总,你怎么来了?”

  季知意神色寡淡,说:“来看看苏助理在做什么。”

  苏泠月说:“我——”她瞥到猫:“我送猫出来。”

  季知意问:“送到现在?”

  苏泠月无话可说。

  季知意依旧看着她。

  她投降:“季总,我们回去睡觉。”

  季知意想说的话闷在心里,低头,脸上微微有些热,两人再度进了家门,这次苏泠月认真回头看,小野猫没有跟过来,她放下心,和季知意进了公寓,各自回房。

  一连两次耳边听到猫叫。

  她刚躺下,耳边出现幻觉。

  又以为猫叫了。

  正凝神,没了声音,她将被子盖过头顶,大概今晚折腾的太累,她真困了,迷迷糊糊睡着,还梦到换了房子,把那只猫抱回家,次日被闹钟吵醒还有些懵,迟疑好几秒关掉闹钟,爬坐起身,洗漱好换了衣服打开房门。

  一眼看到茶几上正在吃猫粮的小野猫。

  还有坐沙发上的季知意,正在看平板。

  她看呆眼,忘了反应。

  还是季知意听到声音转头。

  不咸不淡的说一声:“早。”

  苏泠月惊了下,回神,说:“早。”

  她看着茶几:“这猫……”

  季知意看着她,狐疑的问:“不是你昨天夜里放进来的吗?”

  苏泠月眨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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