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她打算用这一年存的钱，去申请博士。然后回国，进高校工作，或者开心理咨询中心。她没有把这想法告诉任何人，省吃俭用，默默地努力着。相反，顾清河对她，倒是上心了很多。他每天都给她信息，回来吃饭，还带她去参加饭局——这在原来，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也不去猜测他的心思是什么，他需要，她配合就是了。星期六早上，叶星辰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银行卡进账短信。上面打入的款项，是88万——88万？！叶星辰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她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起了床。……“那钱是赵姨打给你的，是上周说的五金钱。她说周一在医院骂了你，不好意思。还要我陪着你，去商场买些金器。”

幸运的是，顾清河在家。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紧盯着笔记本电脑。“……我上午还有些工作。”

他说，“忙完开车带你去。我们在商场吃饭。”

他头发乱蓬蓬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还换上了白色卫衣和灰色休闲裤。他这副打扮，与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大相径庭。她感觉很新奇，一直盯着他看。“怎么了？”

他皱眉，“你不方便吗？”

“不。”

她犹豫些许，“……从没见过你这么穿。”

“哦。”

他反应过来，“今天我休假。”

叶星辰这才想起来，他俩结婚这三个多月，他从未休过假，一直在上班，有时还睡在公司。总裁……工作也这么忙吗。跟顾清河结婚前，她一直以为，总裁跟小说中一样，只用每天吃喝玩乐谈恋爱。看到顾清河这种工作狂，她大受震撼。各行各业都难做啊。叶星辰感叹。“你可以多这么穿。”

她在他身边坐下，“天天穿西服，又麻烦又没意思。”

顾清河面色一凝。他想起杜衡天天穿休闲装。“没时间。我工作很忙。”

他拒绝。“那你要注意平衡工作与休闲了。”

叶星辰说，“天天盯着电脑，用脑过度，生活不规律，容易猝死。”

顾清河的右眼皮，微妙地跳了跳。他继续看报表。不知为何，听完叶星辰那些话后，他感觉数字都乱了，纷纷在他眼前跳舞。他越看越烦躁。……晦气。他暗暗吐槽一声，合上了电脑。叶星辰诧异地望着他：“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容易猝死？”

他暼她一眼，“去洗漱，我们去商场。”

……两人一进商场，顾清河就直奔黄金柜台。他一进店，售货员就迎了上来。“先生好，你们是要买黄金吗？”

“你看你要什么，只管挑。”

顾清河往柜台上一靠，向叶星辰示意。“小姐，你们是在备婚吗？这是我们家新出的备婚系列——”感到来了个大财主，售货员热情地向她介绍。柜台的黄金饰品都很美。金光闪闪的婚庆九宝、黄金凤冠、黄金的凤凰链子、掐丝工艺的手镯……每一个都价值不菲。此外，金店还有和田玉和翡翠。光是一个帝王绿的翡翠戒指，就值四十多万，更别说那些项链和手镯了。这些东西都很美。叶星辰看着它们，却觉得心里很不安。她已做了决定，明年期限一到，就跟顾清河离婚。这个买三金的钱，她是一点都不想花。“怎么样？有看上的吗？”

她盯着柜台发愣。售货员问。“没有。我都不太喜欢。”

她摇摇头。“都不喜欢？”

售货员的神情，明显有些失望。叶星辰不敢再停留，落荒而逃。顾清河皱皱眉，跟了上去。就这样，叶星辰逛完了一层所有的首饰店，都以“不喜欢”、“不合眼”为由拒绝了。她原本以为，以顾清河的个性，很快会不耐烦。但顾清河远比她想的有耐心。每家店，他都坐在椅子上等着，也不催她。之后，他们还上楼，去吃了个饭。吃完饭，她以为结束了，顾清河却直接走向扶梯。“我们去干什么？”

她心下一惊。“买五金啊？”

他诧异地回过头。“已经逛了三个小时，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她问道。顾清河略一沉吟。“算了吧，我刚好今天休假。下一次再买，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踌躇着，没有回答。顾清河皱了皱眉。“……这家商场的东西，你喜欢吗？”

“什么？”

叶星辰一愣。顾清河在自动扶梯前站定了，他打量着她，若有所思。半晌，他突然转过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见他如此，叶星辰慌忙赶上了。“我们去哪？”

她问顾清河。“去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