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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依为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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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字叫刘,剩下两个字你想。”

手一直摸着静然那放在嘴边蜷的紧紧的小手,脸一直盯着静然,没有动的对妈妈说。“讨厌~”姓刘!那肯定要姓刘了。妈妈听见爸爸这样说。平时那么话少的人,居然还会这样开玩笑。“你起吧。孩子叫什么不重要。只要你和孩子就这么一直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回头看一眼妈妈,真诚的说。静然妈妈盯着爸爸,当初选择要嫁给他的时候,就是因为这眼睛里那如同星星一般的亮光。那年,他说:自己承诺不了她其他更多,但一定会给她全世界时候。这男子眼睛里就有今天这样如荒漠上寂静中独闪于天上的星,那么明亮。今天,在自己怀抱着两个人的结晶的时候,妈妈又在爸爸的眼睛里看见了那亮光。一如既往,一丝不减。妈妈知道,那亮光就是照亮自己世界的灯。当自己在黑暗中行走了那么多年时候,是这光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勇气,让自己在灯光中看见了世界上还有希望这东西。现在,妈妈依然在这男子眼睛里依然能看见希望的东西。这个男子值得自己把她们母女俩托福一生,就因为他总是做到自己承诺过的事情。静然妈妈笑笑,低下头看看静然。笑笑:“就叫静然吧。”

“静然?安静的静?ran呢?”

静然爸爸问。“希望她的一生都能平静、安然。一生的动荡我们都已经经历过了,就希望她平平静静,安安然然一生。再不受那么多苦”静然妈妈看着静然。那是自己的世界。当年,妈妈离开那个曾以为是自己整个世界的那人之后,遇到了静然爸爸。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整个人生。自己的女儿,再也不要像自己那样,伤的那么多后才有这短暂的安然。谁能知道,一生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平静静、安安然然的祝福,却得来那样的背道而驰。二十九年,二十九年的近七年里静然总是在想,是不是妈妈记错了,妈妈并没有对自己的名字下这样的寓意。年少的时候,在那些很平淡的日子中,静然总是幻想是不是可以有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候,静然才懂得原来自己是那样的没勇气去承担轰轰烈烈的后果。这会儿静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贴的那张关于夕阳下远方的那片暖黄时。静然觉得一切都太无厘头。自己想要的无非是在这片暖黄下有那几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每天一起看着这夕阳,直到世界末日。可妈妈那么早就去世。在自己最需要她的那个年纪。初中,每个姑娘开始成长的时候。静然也一样有太多关于女孩儿和男孩儿问题的时候,准备去问妈妈的时候。自己却只能装出小大人的样子在医院里陪着妈妈。安安静静的看自己的书,妈妈也在安安静静的看自己的书。有时候静然会想,也许名字真的会成为一个人一生不变的性格。妈妈叫叶冷秋,整个人看上去就那样冷冷清清。小的时候静然很怕妈妈,怕妈妈那冷冷的样子。很多次爸爸哄自己睡觉的时候,静然都会悄悄的给爸爸说:“妈妈为什么总是冷冷的样子?我不是妈妈生的小孩吗?为什么其他同学都是妈妈送他们上学?我的同学都说我没有妈妈呢。”

爸爸给静然拉拉被子:“怎么会呢,你看邻居的张阿姨见到你总会说:你像妈妈。怎么可能不是妈妈亲生的呢?只是妈妈有太多自己的事情要想、要忙,所以我们要给她时间,好吗?下次,下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就是妈妈去好吗?以后要是同学再说你没有妈妈,就带他们来家里,让他们来见你妈妈。而且你要给他们说:‘我妈妈可是很漂亮的哟,你们见了可别羡慕。’”父女俩笑做一团。之后的某天,静然真的带着自己的同学回家。八岁的生日是静然感觉到最骄傲的一个生日。爸爸妈妈做了一大桌菜,班上的同学请了一大半来家里。多年之后的今天,静然依然记得,那天的妈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像仙境中的仙子一般。微笑的看着她和同学们在一起大口的吃着那么多好吃的。后来的日子里,那些去过家里的同学总会说:“静然,你妈妈真漂亮。像仙子一样。穿白色衣服真好看。”

可静然想要妈妈能和其他妈妈一样,能听自己说那些关于学校的烦心,关于女孩子的小秘密。只能给妈妈说的小秘密。可妈妈从来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当静然开始进入青春期的时候,那些关于初中生里的男女同学关系,在那些朦朦胧胧的感情中,静然却从来没时间去细想这些。因为那时候妈妈已经在医院里,倒计时的生活着。从静然出生后,妈妈的身体就不是很好。每年大大小小的病总有许多。大多数时候也是在家里养病。妈妈喜静,可爸爸和静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热热闹闹。从静然记事起,妈妈不仅这样冷冷清清而且身体总是很不好。家里除了那次给自己过生日来了很多人之外,其他时候总是很少有人说话。只有自己和爸爸在屋子里的时候才会那么放声大笑。在妈妈前面,静然总是静悄悄的。后来的静然总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居然没有精神分裂,已经很不容易了吧。静然的记忆里,整个初二的生活总是和医院里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分不开。每天下学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吃饭,而是去医院看妈妈。其他人已经开始两点一线生活时,静然的生活像个三角形,三个顶端是学校、家、医院。每天放学后先去医院。陪着妈妈,自己写作业等爸爸送饭来。在医院里陪妈妈吃完饭后呆到医院赶人的时候,再和爸爸回家睡觉,第二天去学校。这样的生活一直到初三上半学期快结束的日子。医院给妈妈下了最后的“判决书”。静然记得,那年的冬天太阳虽然每天都那样耀眼的照着,可比着从前还要冷。接到医院的“判决书”后,妈妈说要离开医院回家住。就这样,全家人在那个冬天陪着妈妈过最后一个她能感受到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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