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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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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的离去让小雪的心憔悴不已,她无法抹去对他的记忆,他们一起走过了5年的风风雨雨,他说过要为她披上华美的嫁衣。她喜欢腻在他的怀里撒娇,喜欢嘟起嘴吧亲吻他俊朗的脸颊,喜欢在下雪时候坐在地板上和他依偎着看电视……可是,如今的他就这样悄然的走远,留下她一人独自承受着相思之苦。活泼开朗的小雪再也寻不到快乐,她经常在夜里梦见欧阳,他依旧笑着,如春日的阳光一般的灿烂,她哭红了双眼,伸手去抓他的手,然而却总是扑了一个空,他忽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梦见欧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她的心也一并随着欧阳的死而彻底的被埋葬。她害怕回到他们曾经朝夕相处的公寓,她总感觉欧阳并没有死,他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炎炎夏日,小雪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她披散着及腰的长发,果真穿一袭白色的及踝长裙,好似随时都会被大风吹走一般,飘渺得不食人间烟火。走着走着,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抽痛,眼泪便没来由的簌簌落下,滴湿了胸前的衣襟。仿佛被魔鬼附身一般,小雪难以自已的哭泣,肝肠寸断,五脏俱焚。她生不如死、度日如年,难道自己就这样悲悲戚戚的活着?倒不如随他而去,反倒了了自己的心愿。殉情!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小雪的心底里滋生起来。她是多么深刻的爱着欧阳,她曾发誓生死永相随,她不会让他在另一个世界再孤独的生活,她要去陪他,到另一个世界与他再续前缘。曾经感动于梁山伯祝英台的爱情——凄美、雄壮!如今她就要去寻他了,反倒让心里平静了下来,小雪抬头望了望瓦蓝的天空,淡淡的浮云,她竟豁然的笑了。如若这世界已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如若这世界已没有你,我宁可了却尘缘随你而去。刚烈的小雪打定了主意,既然欧阳不在了,她也不想一个人在这世上苟活。小雪给父母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亲爱的爸爸妈妈,女儿不孝,今生不能为二老养老送终,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可是爸爸、妈妈、您的女儿现在生不如死,我每天思念着欧阳,他和我已经是捏在一起的泥巴,他中有我,我中有他。无论怎样也分别不开了。……女儿走了,我要去找我的欧阳,二老多保重,如果有来生,小雪一定会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难过,我要去寻找我的幸福了……”寄出了这封绝笔信,小雪嫣然一笑,面对着翠绿的邮筒深深的鞠了一躬,含着眼泪说“爸爸、妈妈,永别了!”

仍旧穿着这条白色的长裙,小雪端坐在化妆镜前,她细细的端详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欧阳的照片。这么多天以来,她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薄薄的扑了一层粉,轻轻地描了描柳眉,红红的圆眸早已失去往昔的光华,涂了明红色的唇彩,小雪已然很漂亮。她低下头,纤手轻轻地拂过照片中欧阳微笑的嘴角,她也将唇角微微扬起,泪却已经滴落在他的脸上。“欧阳,等着我,我就来陪你了!我说过的誓言没有改变,我爱你……”深深的吻上欧阳的照片,一片冰冷袭上她薄红的唇,钻进她脆弱的心,残忍的提醒着她,他已不复存在了。良久,小雪抬起头,环顾了一下房间,决绝的起身离开。……这条通往海上阁的路再熟悉不过,然而今天却越发的漫长,也许是她心底装满了汩汩的思念,脚步也格外的发沉。不知过了多久,小雪终于爬上了山的尽头,面前是一片碧蓝碧蓝的海。一眼望不到边际,海风夹杂着槐花的香气阵阵袭来,吹乱了她的发,吹起了她的裙。她屹立在崖石边,像一尊圣女的雕像,岿然不动。她身后的广慈寺里,隐隐约约的传来撞钟的声音。小雪猛然间又想到了凡一法师,想到他那天讲的那个故事。她在想,也许他的欧阳就在三途河边等着她,等着和她再次的相遇,相守。海潮的声音越来越大,终将呼呼的风声和钟声彻底的湮灭。小雪微笑着望着面前的大海,微微的踮起脚尖,用尽全力,纵身向前一跃,划出优美的弧度,跳向面前的大海。她微微的闭上眼睛,心底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坦然、欣慰,小雪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海鸥在翱翔,她伸开双臂,长发和裙角和着两侧的山峦树丛一同向上飞去,呼啸的风声在为她唱着哀婉的赞礼!身体急速的下沉……下沉,她忽的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面前一道黑漆金边的大门忽明忽暗的闪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眼前恍惚,接着,小雪失去了知觉,她彻彻底底的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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