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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觉醒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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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来子如果不是疯了,为何会对巨人海狗说出那样的话来?多多心中疑惑大增,向后退了几步,防备着监狱长,一边朝老来子望去,见他的目光并不是放在巨人海狗的身上,而是在巨人海狗的肚子上!心头一动,心想:风叶老大该不会是在巨人海狗的肚子里吧?难怪这么多年,监狱长都无法找到风叶老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一个人怎么可能藏在另外一个人的肚子里呢?虽然巨人海狗身躯高大,但想要在身体里藏一个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但老来子那悲愤的目光,却正落在巨人海狗的肚子上。“你应该可以出来了吧?”

老来子冲着巨人海狗的肚子喊叫了一声,向前踏出了一步。“老来子!”

巨人海狗已经吓得呆在了那里,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发力朝老来子喊叫了一声。老来子置若罔闻,又吼叫了一声,手向巨人海狗的肚子伸了过去,突然,身子一颤,痛苦地抱住了脑袋,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老来子的行为极为古怪,多多实在看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轻声叫了老来子一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来子转过头来,看到他的表情,多多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只见他神情极为冷漠,似乎下定了决心。老来子站起身来,瞪着监狱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哪里。”

监狱长叹道,“除了你,这里没有人能藏下风叶老大,这点我早就知道。而我一直避免伤害你,其实是不愿风叶老大真正现身罢了。巨人海狗刚才和风叶老大说话,虽然我们都听不到,但我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想法。风叶老大就在巨人海狗的腹中!”

众人一下呆住了。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一时无法理解,目光齐齐落在了巨人海狗的肚子上,心里的想法和多多一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藏在一个人的肚子里?“这都是我和风叶老大的约定啊!”

监狱长神情消沉,“当日,我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我是他的助手,自然要听他的话,就演出了这样一出戏来。我们约定好了,到这座监狱能量剧增之日,就是他觉醒之时。但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了,所以我想再见他一面,听他亲口告诉你们真相!”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监狱长的意思。这里极为封闭,除非刺拳七郎要将这里从世界上消除,不然,如何毁灭呢?如果是从外部消除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动这里的人,而这些天并没有什么异状。“那就让他亲口来告诉我们!”

老来子看了巨人海狗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等等!”

多多叫道,“风叶老大真的在海狗的肚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你是如何把他放进去的。暴乱的前一晚,风叶老大曾找到我,告诉我发起暴乱,而他,会在这个时候隐去身形。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隐藏自己的,但他说,他会和老来子一起躲进实验室,接下来的事情,就交个老来子了。老来子,躲在实验室的那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来子突然神色慌张起来,昨日的可怕情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面容越来越扭曲,过了许久,才沉声说道:“那天,风叶老大护着我躲进了实验室,当时我对他心生感激,现在看来,原来只是他计划好了的罢了。你记不记得,进去的大概有多少人?”

监狱长沉吟了一下,说道:“不清楚,大概有十几个人吧?”

“十三个人!”

老来子道,“我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数字!我们躲在里面,虽然你无法从外面打破那扇门,但里面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没有食物,而且拥挤,风叶老大又受了伤,我当时就想,也许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直到有一天,风叶老大求我把他藏起来,因为只有我能做到。你记不记得,活着从实验室出来的人,有几个?”

监狱长一愣,不知道老来子为何总是问人数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知道,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巨人海狗。实验室里的惨不忍睹,其它人都变成了腐烂的尸体。当时你告诉我说,里面发生了暴动,只有巨人海狗护着你杀了出来。而风叶老大或许就在那些尸体中,所以,你打开了门。”

“错了!那天出来的,其实是三个人!”

老来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激动起来,身子微微战抖,“风叶老大就在我们其中!我把他藏在了巨人海狗的肚子里!”

“可是,这如何能做到!”

多多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老来子用力抹了抹脸,痛苦地说道:“一个完整的人,当然不能藏在一个人的肚子里。我在海狗的肚子里,藏下的是风叶老大的头颅!”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却又不得不信,想到当时的情景,不禁毛骨悚然。巨人海狗肚子里,竟然有一颗活生生的人头!巨人海狗再次呆住。多多也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合上。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一颗人头如何能单独生存呢?“这是一种共生系统,我借用实验室里的设备,用了毕生所学,终于完好地将风叶老大的头颅移植到了海狗的肚子里。而那十个人,我怕他们泄密,趁他们睡着的时候一个个杀了他们!”

老来子大哭起来,“我为什么会记得那些数字!因为那是我所背负的罪恶啊!”

监禁室寂静无比,只听到老来子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过了许久,监狱长大笑起来。众人骇然,抬头看时,却发现他的笑容之下,正有两行悔恨的泪水淌流下来。“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到了最后,却为了一个古怪的笑话!”

监狱长一边笑,一边说出了这句话。风叶老大在数年前设下了骗局,让监狱长和老来子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到了最后,风叶老大竟然只是刺拳七郎放在这所监狱的一颗棋子罢了。多多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风叶老大显然有自己的信念,而为了那个不知名的信念,真的只能用别人的牺牲来完成吗?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老来子!”

巨人海狗听完老来子的秘密,很是悲愤,再也提不起力气抵挡肚子上传来的疼痛,声音微弱地叫道,“你对我好,是因为风叶老大在我的肚子里,对不对?”

老来子沉默不语,只是大哭。“我就知道,没有人喜欢我的。我那么丑陋,你怎么会真心把我当朋友呢?”

巨人海狗苦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我们是朋友!”

多多走过去,肯定地说道,“我把你当朋友!”

巨人海狗闭着眼睛,良久,说道:“不错,我们是朋友。但,我这个朋友已经时日不多了。”

“不!你会好好活下去,以后,你会有更多的朋友。我的朋友也会变成你的朋友,我和他们之间相处的日子或许并不太长,但我们都是可以把生命交给对方的朋友。方方爱笑,他很聪明,是个很有魅力的少年,还有兵王老五,你知道吗,他的头比镜子还明亮,还有瘦子,很瘦,但力气很大。还有铃铛,铃铛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天真活泼,你一定能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多多生怕巨人海狗听不到自己所说的话,快速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巨人海狗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寂寞极了。是啊,一个人如果发现自己所坚守的一切在外人眼里只是一个笑话,怎么可能不会心灰意冷呢?巨人海狗此时的情景,不仅是心灰意冷,他的心简直已经死去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何不让风叶老大现身呢?”

监狱长深吸了一口气,向老来子问道。老来子身子再次颤抖起来,转过脑袋,瞪了监狱长一眼,怒道:“你难道不记得了?在我们出来后,你把实验室给烧毁了!”

“那又怎么样?”

“没有实验室,风叶老大就算从海狗的肚子里现身,也只能活几分钟罢了。海狗却会因此丧命,这一点都不值得!”

监狱长叹了口气,道:“但是,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以前找风叶老大,只是在做戏,而这次找他,是救你们的命啊!时间已经不多了,很快这里就会化为废墟,世界上的人,几乎都不会知道有这样一所监狱存在过。我想,唯一的希望就在风叶老大身上,他或许会告诉我们逃离这里的方法!”

风叶老大现身,巨人海狗就会死!怪不得老来子会哭叫出声,在他的心里,恐怕也不希望巨人海狗死去吧!多多想到这里,缓缓站起身来,叫道:“不行!我就算死去,也不会让你们动一下海狗!”

监狱长再次大量了多多一番,道:“为了他一个人,你宁愿这里所有人都去死吗?”

多多一愣,顿时语塞。和这么多的人命比起来,巨人海狗的生命究竟重不重要?这个问题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多多的内心豁然明朗:他是我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护着他!但是,他一愣之下的表情却被巨人海狗捕捉到了,巨人海狗的心里顿时天崩地裂,万念俱灰。“好!我把风叶老大交给你们!”

巨人海狗大吼一声,猛然推开多多,坐起身来,双手抓住自己的肚子处的伤口,猛然一拉!“不要!”

多多身子被推出去,已无心思平衡自己的身躯,倒下的一刹那,发出悲鸣一样的声音。同时叫出这两个字的还有老来子,他奋力扑上前去,泪水在半空中浮动,想要阻止巨人海狗。他还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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