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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A级通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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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刑侦支队的组员再次接到群众举报,举报人声称发现嫌犯踪迹,第一时间获知消息的高鹏飞,火速冲进办公室,冲到梁队面前,迫不及待地说:“这一回应该是真的,举报人在电话里描述的嫌犯外貌特征,是陈星没错!”

“他在哪儿?”

梁剑穿上外套,佩戴无线麦克,疾步往外走,边走边问,“有没有通知那里巡逻值勤的警员?”

“有!他们已经赶过去了。”

高鹏飞紧追其后,飞快报上地址:“中环南路117号,市邮政大楼斜对面,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内。”

五分钟!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位于中环南路的那家便利店,中环派出所的老李与几名便衣民警已然潜伏在店面四周,为了不打草惊蛇,梁剑与大鹏也没有开警车,只开了一辆大众越野,到达举报人提供的地点,迅速与老李他们会合。“人还在里面。”

老李穿着便衣,站在天天鲜果店里,透过玻璃门,密切监视着对面那家便利店里头的动静,冲刚刚赶到的梁队,低声说:“瞧见没,就是那个戴棒球帽的小子。”

便利店朝向街面的一侧玻璃墙,里头挨着一张长桌几张圆凳,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位顾客正坐在长桌旁,端着桶装的泡面,呼噜噜吸着面条。戴着棒球帽的这位顾客,埋头吃面,看不清脸部特征,单从外形体态来看,这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身材削瘦,看起来相当年轻,的确有几分酷似嫌犯。“梁队,衣服!你看那小子穿的衣服!”

高鹏飞兴奋低呼,“没错!一定是他!”

米色棉针织高领套衫、棕色外套,米色长裤,棕色皮鞋……梁剑看的纳闷:七天了,这小子就没换衣服?还一直穿着小王身上剥下的那套便服?与警局里监控拍摄的画面截图一致,警局内部人手一张嫌犯逃跑时的照片,这么明显的衣饰特征,怎么会连续七天都找不到人?直到今天接到群众举报才发现嫌犯踪迹?“有点奇怪!”

梁剑心生怀疑时,便利店里吃面的那个顾客猝然站起,快步往店外走,头低低的,在棒球帽帽檐的遮挡下。仍看不清那人的脸。“兔子要脱笼!”

第一个冲出的人,是老李。埋伏在店门外的几个便衣民警,左右包抄,猛冲上去,与老李一道,合力将刚刚走出便利店的“棒球帽”扑倒在地,迅速控制住局面。高鹏飞上来就掀那人的帽子,将那顶棒球帽一下掀开,被便衣们扑在地上的小子哇哇大叫:“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听到那小子的声音,梁剑心就往下沉,赶紧凑过来与老李他们仔细一看那小子的脸,一张陌生的面孔,长的像个路人甲,哪里是他们在搜捕的嫌犯?“错了错了!”

高鹏飞顿足,懊恼:抓错人了!“再不放手,我可要报警了!”

地上那人脸红脖子粗,扯大了嗓门嚎,引来路人围观。“不用报警。”

老李他们急忙将人扶起,梁剑亮出警官证,拍拍那人的膀子,无比歉疚:“没事了,只是个误会。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围观路人散去,老李他们核实了那人的身份证件后,还在给人赔礼道歉,梁剑与大鹏回到车上,大鹏有点儿沮丧:“七天了,那小子难道是人间蒸发了?怎么会找不着了呢?”

“找不着人,咱们找找其他线索。”

发动车辆,梁剑驱车赶回警局。.第八天,案件没有进展,嫌犯下落不明。第九天,案件没有进展,嫌犯下落不明。第十天……“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下去!”

高鹏飞在办公室里,郁闷地吼吼,“都躲了十天了,他总得出来买点吃的吧?不吃不喝,人能活吗?”

“大鹏你有点儿耐心成不?”

老赵递了杯水给他,“陈星沉得住气,你总不能输给他吧?”

“他就是个怪物!”

能从“天网”底下脱身,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常人办不到的事,那小子居然办到了!高鹏飞“咚”的一声搁下水杯,有几分气馁:“咱们是人,能赢那怪物吗?”

“胡说八道!”

老赵气得想拍他,却被他一语堵了回去:“你忘了那天,你跟小王在厕所里是怎么把人看丢的了?”

“这、这事……”老赵心尖儿一哆嗦,“是有点怪!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记得他说内急,我跟小王就盯着他入厕……”“结果你两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高鹏飞拍拍老赵肩膀,压低语声说:“你两那天可怪了,你在厕所照镜子,小王光着身子蹲在马桶上说什么思考人生,可真是奇了个怪!”

“你可别提那天的事了,一提我跟老赵心里就瘆的慌!”

小王耳尖,听到他们又在谈论那件事,急忙过来拉开老赵,“走走走,手头的活还没干完,跟大鹏瞎聊什么?”

拽着老赵躲到角落里,小王小声说:“昨儿我托家里人帮咱两买了个辟邪的玩意,喏,你我一人一个,贴身带着。”

悄悄塞进老赵手里的,是个钱包挂饰,老赵看了心里更瘆的慌:“你哪儿弄了颗牙齿?”

小王神秘兮兮地说:“是狗牙!辟邪的!”

“狗牙?!死狗嘴里拔的?真的假的?”

老赵一面嫌弃,一面掏出钱包把这狗牙挂饰装上去,嘴里嘀嘀咕咕:“最近邪门的事贼多……”不仅大鹏、老赵、小王他们觉得邪门,同样感到邪门的,还有他们的梁队。梁剑近几日被一桩怪事困扰着。当初抱着找不到人先找线索的想法,回到警局重新整理案件线索的他,与刑侦支队的组员们一道,还真找到了一条新的线索——“214车内枪击案”事发路段,当天凌晨被马路清扫车及洒水车抹掉了不少痕迹,但是出现场的刑侦技术人员,还是提取到了一些模糊残留的轮胎痕迹,证实案发时段,经过那个路段的还有其他车辆。“大型集装箱车!”

残留在那个路段的、丁点模糊的轮胎印,经过技术分析,确定了车辆种类,梁剑与同事们调阅过案发时间前后,这个路段的道路监控。怪事出现了!那么庞大的集装箱车,应当是极其醒目的目标,但在监控里,无论是案发路段还是周边道路,都没有发现这种类型车辆的踪迹。从没有出现过?可路上残留下了轮胎印!难道连道路监控也出毛病了?这辆集装箱车似乎隐匿了踪迹,反而更显可疑!“咱们得找到可疑车辆,调取行车记录仪!”

找目击证人,居然找出了疑点,如果那辆集装箱车在案发现场出现过,那么找到行车记录仪,就是本案的关键线索!梁队布置任务,大伙揪着这条线索,进行摸排工作。他们很快查到,这个路段附近有一家外贸加工企业,当晚厂子大院里就停着一辆集装箱车,等待装车出货。“监控?设备坏了好几天了,你们说的那晚,大院里没有监控。”

企业保安室的人,无法提供案发当天车辆出行的记录,一口咬定:“那天集装箱车就停在大院里,司机没有开车出去,第二天才装货,开空车出去做什么?”

“对,那天是我在值班,半夜扛不住在值班室里小憩了一下,凌晨两点多钟醒来,没有异常,车子还在大院停着。”

当晚值班的保安冲梁剑拍胸脯保证车辆没开出厂子时,嘴里还透着些酒气,刚吃了午饭,还喝了点酒,说话也有点大舌头。保安承认那晚他也喝了点小酒,睡在值班室里,大院内就是无人照看的状态。监控设备老旧损坏,值班保安偷懒酣睡,梁剑他们找不到直接证据,就去追着那辆出货的集装箱车,追是追到了,可是车子里里外外,查不到可疑痕迹,非常干净,太干净了,出货前的行车记录删得彻底,驾驶座、集装箱内,技术人员经检查也没有任何发现。一点痕迹都不留!梁剑忽然想到小唐那天说的话,曹博明那组搜集的证物,尤其是关键性证据,消失不见了!小唐向曹副队长打小报告,怀疑的对象竟是老邓,可是老邓人已经不在了……乔院士的尸检报告上,死亡原因仍系落水溺亡,但是法医在其体内发现了微量化学剂成分残留,怀疑死者溺亡前已然陷入药物昏迷状态。“死者平常就在服用降血糖的药。”

法医专家说,“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另一种化学剂,能让人瞬间失去知觉,一个小时就能苏醒,苏醒后通过排尿,从体内排出毒素,很难再被检测到。”

溺水的人难以苏醒,于是体内有化学剂残留成分,仅仅是微量残留,还需要精密化验,进一步毒物检测。目前,曹博明那组干警的工作也陷入僵局。张天旭拒不认罪,从海外账户上追查不到疫苗买家,查不到失窃的三支抗癌疫苗的下落。陈星出逃后失踪,冯嘉成也下落不明。每每追踪到至关紧要的线索,这线索与人证,要么消失、要么死亡。就像是快要觅得一个明亮的出口,忽然眼前一暗,又陷入一个死胡同里,绕不出去。出口被挡住了,通向出口的指标箭头被抹掉了。仿佛有一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抹去了关键的证据与线索,令侦办案件的他们,陷入迷局!疑案,决不能办成悬案,必须找到突破口!关键性的突破口,究竟在哪里?梁剑很焦虑,就连大鹏他们也感觉到梁队的焦躁情绪,破案的压力,山一般压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紧迫感越发强烈,他们知道梁队在焦虑着什么。明天,就是老邓出殡下葬的日子,梁剑本想在老邓的墓碑前,以案件真相来告慰亡灵,让一辈子忙于刑侦工作的老刑警,一路走好。可是现在,就连梁剑自己都陷入了困局,对陈星、对老邓,对他们二人留下的那张图、那句话,他只感觉到迷雾深锁,找不到迷宫的出口。眼见不一定为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的感官认知栽在迷宫里,被极具迷惑性的假象重重包围,找不到真正的出口。谁能告诉他,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么多天了,陈星,你到底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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