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是大头替刘二倒的。“刘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天兄弟我们过来只是想喝上一杯罢了，你千万别想太多。”

半杯黑啤下肚后，张音拍了一下刘二的肩，道。这句话过后，刘二果然在瞬间放松了不少。于是，他又挤出了一个笑，尽管还是难看得要死，但已经自然了不少。“张哥，你今天不仅仅是过来喝酒的吧？”

刘二依然小心翼翼。张音没有吱声，伸手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根烟，“啪”点上。烟雾从张音口中徐徐吐出，然后扩散，他的神情也变得凝重。包厢里面变得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拿着眼睛盯着张音。“刘二，你这间酒吧开了有几年了？”

张音开口问道。“有个十一、二年了吧。”

刘二回道。“这十一、二年酒吧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张音问道。听他这么一问，刘二神色变得迟疑起来，“八年前发生过一次大火，不过好在老天保佑，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张哥。”

迟疑完毕，刘二答道。“嗯，还有呢？”

张音又问。而这一次刘二又迟疑，然后他的眼神又出现恐惧的神色。张音看了他一眼，当然清楚他露出这幅样子的原因。五年前也正在这酒店，在张音的注视下，韩炯亲自操刀把跪着的刘二的左臂齐根砍断。“刘二，最近三个月，懂我意思吧？”

张音不想逼他。“没有，最近三个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张哥！”

这次他回答的语气比较肯定。“你再想想，好好想，刘二。”

张音说完，吐烟，伸手拿起酒杯喝了半口。这一下，刘二显然为难了，摆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姿态。“不急，刘二，慢慢想。”

刘大头来了一句鼓励，而且有作用。“三个月前，有个女的喝得多了，结果进了女厕所后就一直没出来。”

刘二开口，回忆道。“然后呢？”

胖子喘气，眼睛变得亮了起来。“然后，然后发现她竟然脱*光衣服睡在地板上。”

刘二结巴起来，很显然，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事根本就不算是个事。“操，我看你那只右手也不想要了，是吧？”

刘大头大声咕嘀起来，“胖子，操刀，干！”

大头显然有点怒了。“不是啦，不是啦，张哥，这三个月真好像没有什么怪事了。”

刘二开始哀求了。梁思有点看不下去，想动嘴说几句，但忍住了，她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开口的时候。旁边的小牙也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景象，满脸不知所然。“你先出去吧，刘二！出去跑两圈再回来，活动活动脑子。”

大头又帮起了腔，因为他也看出这实在是有点为难刘二兄弟了。“那你先去看看生意吧。”

张音道。他清楚自己如果没开口，刘二是绝对不敢挪一步的。包厢又变得安静，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搞不懂，张音找刘二问的问题里面到底隐含了什么。但大家毕竟刚刚从中业广场上看见了那怪异的一幕，所以也不好再做多问。刘大头和胖子一瓶接一瓶，把桌面上摆放着的啤酒拿出来并打开。于是众人也不再客气，除了小牙外，在场的几乎都是能饮之人，这也包括梁思在内。大家纷纷端起了酒瓶，一言不发，闷声喝了起来。一半瓶酒下肚后，梁思觉得这酒不错，是她过去从没喝过的好东西，尽管是啤酒。胖子最急，摆出了肥仔在吃喝时该有的熊样，一口气就是三瓶酒下肚，连眼都不眨一下，只是巴哒巴哒咂嘴巴。大胡子也在慢条斯理地喝着。相反，刘大头确实比较仔细的人，当然他的嘴也多，自见了张老大后，短短半天中出现的一系列的怪事，已经让他不得不开口问问了。“张哥，除老姚外，哥几个都坐在这里了，方便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

大头拿眼望着张音。不过话一说完，他就清楚，估计是白搭了，因为老姚到底还是不在。果然张音没答腔，只是朝其笑了一下。“大头啊，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已微醺的大胡子闷声道。“那是，那是！”

大头脸上又堆满了贱笑。所谓私人侦探在表面上来看是松散无纪的，但一旦它经过一段时间发展后，干的人多了，像黑社会那样，所谓的帮规帮纪也自然而然诞生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还有就是“老大说了算”，以上三条是贵圈的铁令。谁要是不懂规矩，用大头自己的话来说，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轻则自己掌嘴，重那估计就是断手断脚，搞不好命没了也是常事。所以，贱笑完毕，大头比较自觉，连忙自扇了几下，而且为了表现出其诚心诚意，“啪啪”都是弄出了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