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谁？”

“我第一次看见的人，正是大门口那个岗亭里面的一个保安。”

徐华开始了，他今早所遇到一切事情的回忆，“不过，那个保安正伏在岗亭里面睡觉，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从他身边走过。”

刚熬完夜，迎来天亮的时刻，是最困的。张音和徐华作为在部队里面呆过的人，最清楚熬夜的可怕，对于这个大门保安正在睡觉时也都表示理解。张音看了一眼徐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说真的，我一路向里走，除了那个保安外，几乎再也没有碰见过任何人。”

“连清洁工都没有吗？那么大的山庄。”

“没有。”

“你当时的感觉怎样？”

“恐惧，很恐惧，当时我都有点后悔自己过于着急，一个人前往山庄。”

“因为，你接到电话时根本就不相信那个人说的是实话？”

“对。”

徐华承认张音的分析，当时他的确认为那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张音从怀中抽出一包烟，并弹出一支，向徐华递过去，然后俩人就各自在香烟的弥漫中，沉默了起来，后面的事已经不用多说了。因为，张音都清楚。“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干些什么？”

张音把烟从口中徐徐吐了出来，打破沉默，道。“等，我们只能先等等再说。”

徐华随口答道。是啊，现在只能先等等了。首先，法医正在解剖欧阳云等人的尸体，没有三、五天也是出不了确切结果的。“你要喝点酒吗？”

张音突然对徐华来了一个微笑，然后不等对方拒接，就把中午那只喝了半瓶的法国红酒，从桌下拿了出来。凡是从部队出来的人，都是无法拒绝上司对于喝酒的邀请的，那怕这个上司早已经退役了。张音把徐华那装有茶的杯子拿了过来，直接把里面的茶水泼到右边的一棵室内水兰身上，然后，再把空杯斟满酒。徐华不出声，接过酒杯，他就脖子一仰。“有些时候，你最好什么也别想，就像现在这样好好喝上几杯。”

张音笑道，“可惜这里没有菜。”

不过徐华看得出，他这个笑表明俩个人的交流才刚刚开始。“徐，你首次看见的现场是怎么样的，能告诉我吗？”

张音说完，拿他的双眼静静地直视着他。张音的提问尽管轻描淡写，但等他问完后，徐华的脸瞬间就变了。看样子，他似乎对这个提问，完全没有准备。“哦…”徐华又狠狠吸了口烟，他的嘴角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徐，你考虑的时间并不多，明白吗？”

张音把眼睛注视的方向，转移到自己手指夹着的烟上。“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徐华想了一下，冒出了这一句。“徐，你应该清楚，我和你的时间都很紧。”

张音重复，他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所说的。徐华沉默。“徐，我进去时，看见的那个现场，不叫现场，那叫摆设。”

张音道，他的眼神正变得严肃。但徐华依旧抿着嘴不说话，看的出，他似乎是在做思想斗争。一会儿，徐华把头抬了起来，他看见张音还在注视着自己，只是眼神有点炽热和似曾相识，以至于在瞬间让他以为自己在和另外一个人在交流。“徐，把该说的全说出来，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张音又向徐华靠近了一些，他俩再次四目相对，而且距离很近。徐华的脸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发干，“对，瞒不住这个人的，他大可怕了，就像他的左腿一样。”

徐华觉得自己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正在发生崩溃，他能清楚地听到了“轰”的一声，正在耳角响起。张音还在看着他。“可我对这个人该说些什么呢？”

他的大脑变得混乱，早上的一幕幕又浮现了出来，不，是这半个月所发生的一切，都浮露出来。“但问题是这半个月真的发生什么了吗？”

徐华觉此刻的自己，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但又总得说些什么，“对，就像女儿说的那样，有些事正变得不好了。”

他想。“哐。”

包厢的门被推了开来，瞬间一切哑然而止。这时，一个酒店女招待端着几杯果汁走了进来，她向张音和徐华露出了能甜死人的微笑。“先生，这是你们的饮料。”

说完，她把两杯黄色的果汁放在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