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门口传来声响，傅景聿回来了。他脸色淡淡的，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白色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南妩原本等得昏昏欲睡的，听到声响，抬起眼皮望过去，对上傅景聿漆黑冷淡的双眼。她眼底一片乌青，强撑着意识，沙哑着嗓子问：“你昨晚去哪了？”

傅景聿像是对她这种质问的语气有些诧异，随即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他伸手扯松领带，目不斜视地从她身侧走过。南妩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不管傅景聿说不说，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听着傅景聿像是要上楼的声音，南妩闭上眼睛，沉沉吐出一口气，还是没忍住：“你还记得你把我派到N市出差吗？”

“N市大地震，你知道吗？”

她的嗓音紧绷，似乎是在期待傅景聿的回答。不多时，她听见傅景聿的脚步停住了，随即来到了她的面前。南妩又睁开眼，看见傅景聿脸色冰冷地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浮着一层不屑又充满讽刺的笑容：“我当然记得，也知道。”

南妩呼吸一窒，手指下意识地掐住了自己。傅景聿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漆黑的眼里一片冰冷：“但你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吗？或者你想去医院休养几天也可以，算工伤，傅氏会负责。”

听着他的话，南妩的心一片一片碎掉，又慢慢地冷掉。她眉眼间几乎满是疲惫，眼尾微微发红了。南妩抬手，屈指蹭了蹭眼尾，蓦地吐出几个字：“傅景聿，我们离婚吧。”

她话一出，傅景聿的身形倒是顿了一下。半晌，他嗤笑了一声：“南妩，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欲情故纵？”

南妩垂着眸，一口气梗在了喉间。其实傅景聿很少这么和她说话，因为她不仅仅是他老婆，还是他的首席秘书。她在工作上的能力毋庸置疑，傅景聿用她用的顺手，又因为家里的原因，两人之间的状态可以说几乎是相敬如宾的。那个女人出现后，他就这样对她。南妩忍不住笑了一声，抬起眸，对上傅景聿的眼睛，弯起唇瓣。傅景聿隐隐皱起了眉。南妩眼眶发红，却在笑，为自己觉得可笑。几年婚姻，她就换来这么一句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南妩咬紧牙关，绷着声音继续道：“我说，我们离婚，我辞职。”

傅景聿看出她似乎是真的动了真格的。他的眸光也沉了下来。女人仰头看着他，笑眼弯弯，眼眸湿漉漉亮晶晶的，可他莫名从那里面看出了悲哀。他不由得觉得烦躁，一股无名火蹿入胸膛。他冷冷地扔下一句：“你现在脑子不清楚，先冷静冷静，等想清楚了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