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再美的风景看多了都会失去最初的感觉。”

倒不如只看一次，记一辈子。“庆贺。”

我知道他要庆贺的是什么可我却拧着劲，奉上笑脸：“是该庆贺庆贺的……”那眼睛真好看，如同最璀璨的星子，闪耀着夜的光华，“我与赋歌成婚，您就也成了我的兄长了不是。”

他不答话，黑着一张脸。往生崖是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地方，我有想过的啊，这辈子，再也不要来这里。但是偶尔也会有抽风的时候脑子里冒出“如果他还可以陪我的话……”我是否还会想要望尽他眼中的风景。我想，我也许并没有那么爱他。嗯，爱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也许那不是爱，只是，只是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错以为爱。“我多想……”诶，已经是奢望了。“嗯？”

他仔细的看我，仿佛在认真的记认。如同以前很多次，我默默端详他的面孔，一点一点的，印入脑海。“姐姐还好吧？我多想看你们可以……嗯白头偕老……”言不由衷的话，搀杂着苦涩。只要你们可以幸福，我无所谓好与不好。“她不好。”

清冷的眉目，冰凉的话。“那……”那你呢……病了一场，还好么。“我也不好。”

我呆了一呆，你们……都不好么。“您得以重见光明，怎会不好？姐姐能如愿以偿陪在您左右，又怎会不好？”

夜色真浓，浓得化不开，像极深的墨色，我浅浅的笑，“但是，我却好得很呢。此生有赋歌相伴，好得很。”

“名不正言不顺，你不好。”

他总是能一针见血。我不再辩解，他不知道我与赋歌之间清如水，名不正言不顺我又怎会在乎，令我惊悸的，是他那句“你不好”。是啊，我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后来的很多很多年，我仍是不能忘记那双眼睛，与赋歌清水的眸不同，那里面藏着整个夜的光华，荧火样的星光闪烁，像一个谜。他说，“你不好。”

我将目光投向远处，墨色的山巅若隐若现，远天有星子眨眼，沉静的夜，偶有虫鸣鸟唱，也是轻轻的，如同梦呓。“你怎么不说话？”

我就知道自己还是会安静不下来，右手牵了牵他垂下来的衣摆，“姐姐到底为什么不好？是不是你这石头脾气和冰块气场着实冷到她了？”

诶不会呀，穹歌冰块面瘫的时候也很可爱呀……（脑补了么花痴了么……）“她做错事，心有愧，悔不当初。”

他干脆也在山崖边坐下来，而后枕着双臂向后仰，绿草沙沙响过，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枕着双臂躺在草地上，天那么高，那么远，又仿佛近在咫尺，好像一伸手，就能摘到一把冰凉的星。“悔不当初啊……也只是因为爱的太深了不是么……姐姐有自己的执着，或者说，是固执的坚持甚至偏执，她并非不爱我，只是与爱我这个妹妹相比，她更爱自己一些，我想，我也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吧，我也只是想给自己的逃避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不是？”

哦，这是多么复杂而且纠结的理论，也许懂的人只有自己吧？我知道姐姐会懂，我还记得啊，我们曾经是那么地，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