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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涯浪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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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路客匆匆,没有谁会无故的抬头往楼顶上看,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这座阁楼的屋顶竟有一个青年在睡觉。如此一来,林啸天这一觉倒也睡的安详。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林啸天突然察觉到丹田中隐隐升起一股热气,初时并未在意,但这股气息竟自行顺着经脉在体内游走起来,所到之处,便觉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只是运行到胸口所受掌伤之处,气息便即受阻。这时林啸天早已醒来,只是又随着这股气息进入了假寐的状态,他也不阻止这股气息,只是暗中观察着,但觉这股气息受阻之后并不急进,亦未停止,只是转而温和,放慢了速度继续缓缓的运行,一丝丝的通过受伤的筋脉,初时林啸天感觉有些痛苦难忍,身体竟也不由自主的抽动了起来,但他知道,此乃天赐机缘,绝不能放弃,于是咬牙忍耐。渐渐的,那股气息运行的越来越快,所受阻碍也越来越小,痛苦之感竟也渐渐消失,经脉渐渐通畅,竟比自行催动功力疗伤的效果更佳。如此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股气息在林啸天的体内已运行了三遍,这时,林啸天只觉胸中越来越热,似有一团火烧,终于抵受不住,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滩黑血,这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只觉全身舒畅,再无痛苦之感。过了半晌,林啸天缓缓醒来,心中大喜,想不到仅在一个时辰之中,自己伤势就已近痊愈,而且功力也大为增进,想起当初师父在传功的时候曾说道,本门内功如果练到可以自行运转,算是小成,林啸天从幼时起,练功从未间断过一天,到如今已经有十多个年头,心想师父若是知道自己突然间功力大进,定会高兴。想到师父,林啸天又不禁黯然神伤,不明白师父为何会突然不辞而别,自己自幼便与师父相依为命,如今师父悄然离去,这世上只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这天大地大,自己要到哪里去?林啸天呆坐了半晌,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已经答应了周大哥,要替他去逍遥宗一趟,这事总是要办的,距离下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我明天就起程,一边往逍遥宗走,一边寻找师傅。’心中主意已定,林啸天站了起来,便欲离去。正在这时,忽有急促的马蹄声自长街远处传来,渐行渐近,本来平静的街上一时间混乱起来,马匹横冲直撞,街上行人的喧嚷声、喝骂声,纷纷响起。林啸天眉头微皱,凝目向喧闹处望去,只见两匹高头大马毫无顾忌的顺着长街飞奔而来,所幸此时街上行人不多,也都远远避开,这两匹马才没有撞伤路人。马行飞快,只转眼间便到了林啸天所坐的阁楼前,两名骑在马上的乘客看到了坐在阁楼顶的林啸天,忙伸手勒住了缰绳,那两匹健马长声嘶鸣,人立而起,刹那间停了下来。只见两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两个形容丑陋的汉子,一个留着光头,连眉毛也是光的,嘴大的能够一起塞上两个馒头,背上挂着一把鬼头大刀。另一人是个髯须大汉,只有一个半耳朵,因为他的右耳已经少了半个,他的手中提着一只狼牙大棒。街上的行人本来还忿忿不平,但见两个大汉停下马来,又见二人这般凶悍的模样,喧嚣的谩骂声嘎然而止,纷纷惊恐的绕道而行,更有一些已经快步跑开。林啸天见两个大汉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顿感疑惑,但见两人如此凶蛮,心中气愤,也不愿和他们搭话,只冷冷的望着两个大汉。只见这两个大汉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也不管路人如何,只斜睨着林啸天,上上下下的仔细将林啸天打量了一番,这时街上众路人这才注意到了坐在楼顶的林啸天,纷乱的路人中一些胆子大的停下脚步,站在了远处路边,一手指着林啸天,一手指着两个大汉,议论纷纷。那髯须大汉忽道“走吧,不是他。”

那光头大汗也点点头,道“嗯,听说那厮只穿紫衣,而且从来都是剑不离手,他怎能是?”

说完,两个大汉不再理会林啸天,也不管路人或疑惑或愤怒的目光,扬起马鞭,策马离去。林啸天望着两骑渐渐远去,心中疑虑难消,却也不愿多事,但回头时却吓了一跳。只见此时楼前站满了人,原来那两个大汉离去之后,那些本来在远处观望的路人这时都围到了楼前,就连先前跑开了的行人也又都聚了回来,而且此刻人是越聚越多,那些路人见林啸天回头,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街上又喧闹了起来,各种目光都望着屋顶的林啸天。‘这人跑楼上干嘛去了?’‘不知道,可能去修瓦了吧,但又不像啊。’‘就是,你没见刚才那两个骑马的人吗,他们在看楼上这人的时候眼里全是杀气。’‘难道是要决斗?我看那骑马的两人不是好人。’‘嗯,我看那两人八成是哪个山上的山贼,楼顶这人倒像是个捕快。’‘猪啊你,你见过哪个贼满大街的抓捕快?’林啸天依稀听到一些议论之声,顿感无奈,苦笑着摇摇头,连忙跃起,从阁楼背面跳了下去,一闪之间,已经从众路人视线中消失。片刻后,林啸天已来到了另一条街上,走了半晌,寻到了一家布庄,进去买了一套黑色衣衫,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林啸天的衣着并不考究,但他只喜欢黑和白两种颜色,因为他觉得这两种颜色是最纯粹的。从布庄出来的时候,天上已是繁星点点,林啸天在布庄的时候已经向老板打听好了镇子中酒楼的位置,此时顺着长街漫步,过不多时,果然见到了那老板所说的一座二层酒楼。但闻酒楼中喧闹异常,林啸天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喝上几壶酒,不喜喧闹,所以并没有立刻走进去。抬头一瞥之间,忽见不远处还有一个小酒馆,那小酒馆就在街角,毫不引人注意,那个小酒馆不仅小,而且已经有些破旧,和眼前的酒楼相比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但见那小酒馆门口挂着一块酒幌,幌子已经有些泛黄,但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却是清晰可见,但酒幌的上端还有两个小字,在这离的太远便看不清楚了,林啸天耐不住好奇,抬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瞧,只见这酒幌上的那两个小字是‘断肠’二字,‘断肠酒’?林啸天觉得很有意思,已经有些被打动了。转目再瞧,这小酒馆屋瓦破旧,似乎已经好多年没有翻修了,酒馆内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光透过那层泛黄的窗纸照了出来,但便是如此,与那喧闹的酒楼相比,林啸天倒是更喜欢这里的安静氛围,抬步便走了进去。进到酒馆中,林啸天才发现,这间酒馆屋内虽小,但也并不像外面看着的那样破旧,虽然布局简单,只几张桌椅,一架柜台,但却都很是整洁。林啸天在门口站了片刻,颇感满意,但却不见有伙计上来招呼,只听一个声音道“我这只有酒没有菜,喝酒坐下,不喝请走。”

转目一瞧,见说话的是一个老翁,那老翁横坐在一张长凳上,老翁低着头,似在假寐。林啸天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道“喝,当然喝。”

随即便在靠着窗户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那老翁缓缓站起,走向柜台,一边走一边嘀咕“奇怪啊奇怪,平时一个月都不见几位客人,今天一下子就来了三位,嘿,看来小老儿转运了。”

林啸天心中暗笑‘就凭你这酒馆的大名已经足够吓跑一半客人了,还有另一半定是走进来后看你这要死的样子给气走的。’转目去瞧另两位酒客,只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穿着一身白衣,左手中摇着一把折扇,右手端着酒杯正在浅酌,风度翩翩,是一位潇洒的公子哥。另一个人,一身华丽的紫衣,他的桌子的另一端,横放着一柄古朴长剑,那柄剑的前面也放着一只酒杯,杯中也已斟满了酒。林啸天心想‘两个都不是寻常之人,没想到这样个小破酒馆还能招揽到这样的客人。’,突然心中一动,看了看那紫衣人,又看了看他对面的长剑,心道‘那两个凶恶汉子要找的人莫非是他?那两个人看似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要先告知他一声?’转念又想‘我怎能以貌取人?这可是大大不该,可那两个家伙行事跋扈,不管是好是坏,我就是要告诉他一声。’当下自言自语道“那两个疯子真是讨厌,满街横冲直撞的找一个身穿紫衣且剑不离身的人,还险些误将本大爷当作了那个人,真是瞎了眼,倒霉啊倒霉。”

林啸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可以保证酒馆内的其他三人都能听见,但岂知那紫衣人听过之后却仍若无其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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