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傅罄本想约卫书瑶出去玩，可宴凌宸多事，偏偏不让去，还说什么卫书瑶作为王妃，现在要以教他管理产业为主。管理个大头鬼！好歹也是个王爷，还不知道自己学习，还需要让人陪着吗？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在宴凌宸的府邸，他说什么也没用，何况，卫书瑶还去了书房，宴凌宸自然是跟了过去。“解暑汤。”

卫书瑶正写着什么，一个白瓷碗就出现在了视线中。卫书瑶一愣，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宴凌宸的眼神：“谢谢。”

“你在写什么？”

宴凌宸没接话，反倒是凑过去看，宣纸上一排排工整的字迹让人赏心悦目，标题是‘对于玫瑰园产业管理新规’。宴凌宸挑了挑眉毛，开口询问：“我能看看吗？”

卫书瑶没说话算是默许，倒也不怕被发现什么，她写的时候可是专门切换了字体的。宴凌宸仔细的看着，卫书瑶事无巨细的罗列出来，就连那日喝到了过期牛奶的事情都在新规上有所提及，还提到了在玫瑰园培育新品种中加一个部门，用于检测新品种的质量和销路。宴凌宸眼中出现赞许的神情，他把宣纸重新放回桌子上：“写的很好。”

不过，宴凌宸心头的疑惑却更深，这真的是一个曾跟在沈佳宜身边的侍女的才学吗？相比之下，沈佳宜却是什么都不会。卫书瑶点点头，抬头一瞬正好和宴凌宸打量的眼神对上，她瞬间明白过来，轻咳了一声，放下笔墨。“王爷觉得，女子经商如何？”

宴凌宸微微怔愣片刻，卫书瑶便继续道：“王爷可是觉得不好？”

“并无。”

看着卫书瑶还想要开口打断，宴凌宸抢先开口。“经商、读书甚至是做官，只论才能，不论男女，历史上有过一代女皇，有带兵打仗的女将军，有养蚕缫丝的嫘祖，本就是平等。”

听到宴凌宸这么说，卫书瑶有些吃惊，全然没有想到宴凌宸对待经商会是这种看法。如此一来，卫书瑶心中轻松许多，轻笑一声：“我知道王爷疑惑什么，实不相瞒，我有一家商行，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涉及面也甚广，先前恐于王爷对女子经商之事抵触，所以便隐瞒了下来。”

卫书瑶这么说，同样，宴凌宸也明显的松了口气，坐在卫书瑶的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也是，卫书瑶这般聪明，他早该想到她的不一般。“可以跟我讲讲吗？”

宴凌宸开口，卫书瑶沉吟了片刻，却摇了摇头。“商行中有大型超市、水果运输渠道等等，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与王爷细说，但是不是现在。”

宴凌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本以为他会不悦，可宴凌宸眼中却没有带上丝毫嗔怪的意思。只点头：“好。”

“那本王等着有一日你告诉我。”

也许是目光太过于灼热，卫书瑶脸上一烫，立刻别过了眼神去。宴凌宸嗤笑一声，拿起昨晚没看完的书卷继续翻阅。反倒是卫书瑶，拿起笔来却半晌都没落下一个字，最后干脆放下笔。“王爷在这里看书吧，我去外面吹吹风。”

说完，卫书瑶抬腿走了出去。夜风扑面吹来，凉爽的风中裹挟着泥土的清香，卫书瑶清醒了几分。王府中有一个塔，是宴凌宸曾经放置兵器的地方，如今那些兵器都被皇帝收回，这塔也就变得荒凉了起来。不过，若是晚上登高远眺，好像也不错。卫书瑶站在塔下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独自一人上了高台。这塔有七层，算是青州城最高的建筑。站在露台上，卫书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青州城的街道远处湖面上星星点点的渔火，心里难得的平静。从这里看，原来，青州城也不是很大啊。“晚上不睡觉，你在这里干嘛呢？卫书瑶？”

身后突然想起傅罄的声音，卫书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摔下去。傅罄一惊，连忙飞快的拽住卫书瑶手臂。卫书瑶心惊肉跳，站稳了之后，不露痕迹的抽出手臂，皱着眉头看着傅罄：“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不睡觉，跑这里吓人做什么？”

手心中的温热骤然离开，傅罄怔愣了一瞬，刚填满的心脏立刻变得空荡荡的。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本公子本来是要去睡觉的，谁知道路过此处，看到你在这里，还以为你想不开呢！”

卫书瑶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看着青州城：“青州城如此盛况，我有何想不开，倒是你，究竟来此地做什么？”

说什么视察水果质量，她才不相信。傅罄耸耸肩，知道瞒不过卫书瑶：“不过就是想来看看这匪夷所思的灵魂互换而已，我还以为那人已经换回来了呢。”

这话，卫书瑶没再往下接，她四周看了看，有些警惕的压低了声音：“傅罄，别在这里说这件事。”

“放心，没人。”

傅罄眼神离开她，看向远处：“是啊，青州城都这么好了，三年前可还是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呢。”

听到傅罄的形容，卫书瑶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些许距离。傅罄脸色瞬冷，却几乎是片刻恢复如常，他清清嗓子。“当王妃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

“我说，突然多了一个丈夫的感觉怎么样？”

傅罄扭过头去，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褪去，认真的开口。卫书瑶抬了抬眉毛，风起，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不是一直都有吗？”

植物人，就不算是人了？这是哪门子道理？傅罄眼中落寞片刻：“你喜欢他？”

卫书瑶几乎是不假思索：“不喜欢，可我一直会是王妃。”

站在王妃的位置，才能给予青州城乃至更多的人民安康和幸福。何况，宴凌宸也不算是什么坏人，虽然有时候摆起王爷架子，但是他厚待曾追随于他的亲兵和侍卫，尊重女子，还能这么快适应当今青州城，屈尊降贵去当花农。其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