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沈家；再看看这两个未来可能最有出息的小辈也是这么不让人省心。江宁只觉孤木难支。凌穗见江宁脸色不对似乎是在心境上出现了困境，素手拨弄着琴弦缓缓弹出老鬼教她的另一首曲子“风玄流水”，老鬼教她“流水”的时候一改他往日的散漫，对凌穗极为严格。对琴技忘得差不多的凌穗现在弹来还是依旧得心应手。凌穗的琴音依旧是描绘着景色，只不过不再是漫不经心将美景一一丢给听曲的人，让他们自行品味；而是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说书人一般，一步一步将你引到大河中央，体会大河的厚重，洒脱与苍凉。江宁听着凌穗的琴音恍惚间似是看到了那道骨仙风，光明磊落的那人，不禁感叹自己这是又魔怔了。江宁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道：“你当年的那颗丹药差点让梓容忽然得到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灵气，若不是缚儿梓容怕就是爆体而亡了。”

沈穹道：“世叔，穹是发现修士时才将那颗丹药喂给夏道友，那些家伙为了沈家的消息是不会坐视夏道友陨落，而不出手相救的。”

“师父，”凌穗插嘴道：“这事是我同意了的。”

江宁看着诚恳地为沈穹辩白的凌穗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噌”地一下烧了上来：“你知不知道那丹药里的灵气能要了你的命？”

厚重的琴音立马变得清脆悠扬、闻之忘忧，凌穗道：“师父，那时我偷偷学了沈先生如何运转灵气，那些灵气给梓容一些时间梓容是可以自行炼化的。”

江宁闻言疑惑地看了看沈穹问道：“你知道？”

“穹不知夏道友偷师，却知夏道友是有修为的。”

原来夏梓容是在我这里偷师的！江宁“哼”了一声又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梓容现在时常出现灵气暴动，怕是缚儿救治地不及时留下的后遗症。”

“什么？”

沈穹震惊地看着江宁：“那不过是一棵普通的聚灵丹。”

“梓容六岁时便已筑基，可因为灵气暴动……你看看她现在的修为。”

五岁修炼六岁筑基，这是何等的天赋，就连号称修炼速度最快的沈家老祖都不及这少女。可是现在她的修为不过是筑基初期，沈穹瞟了一眼凌穗低下头暗自思索。凌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灵气暴动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灵气暴动都让凌穗苦不堪言可是对这身体没有一点损伤，凌穗初潮时不管不顾的压制暴动灵气时，那些灵气甚至还会有意识地保护经脉……这可能是原主看不惯自己用她的壳子活下去吧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代替我的人魂飞魄散。凌穗低下头掩住了嘴角自嘲的弧度，果然是不受欢迎的外来者啊。不过说起来这么久过去了，体内的灵气一直安分，难不成是那次下手太重将原主灭了？不，不对，就算是原主的灵魂再怎么弱也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让自己消灭，肯定是被我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吓到了，憋着打算放大招吧。灵气暴动就够她受得了，还有大招！这日子没法过了！想到这里凌穗的心就哇凉哇凉的，她感受到了来自世界巨大的恶意。“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沈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凌穗面前一字一顿得对她保证到。心塞的凌穗没有与沈穹周旋，直接怼了回去：“没有我你恐怕都神志都不清明了吧，弄完没有？没弄完赶紧去修炼，我没空搭理你。”

“……”沈穹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对做出保证，就这么被噎回去了，神色有些莫名。江宁则在一边点了点头，梓容只要不被欺负什么都好说。“师父，”凌穗起身将飘雪放到一旁问道：“敢问修真界有什么方法将修习过沈家功法的修士找出来吗？”

江宁摇了摇头道：“除非修习之人主动散发出血雾，不然是没有办法的。”

“是没有人研究过，还是没有研究出来？”

凌穗问道。“这……似乎是没有人研制过。”

江宁道。“那鬼修呢？”

凌穗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魔修呢？”

“也没有。”

凌穗不想让原主这么一个定时炸弹跟在自己身边，打算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如何引诱鬼修，毕竟之前那些都是自己找上门来凌穗根本不知道如何与那些家伙联系。正巧有沈穹这个背锅的先用他做引子不会引起师父的怀疑。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似乎修真界的修士只知道哪些人可怕，为什么可怕却不知道如何打败他们，任由那些敌人在自己的眼皮下成长。这特么就是一bug，动辄活到上千年的修士不知凡几，为什么在他们战斗之后没有任何有关敌人的情报流传出来？就连凌霄阁千年间迅速消失在主流修真门派中不被人怀疑都是一个bug，大bug。“梓容，怎么啦？”

江宁看凌穗神色复杂问道。“师父，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修真界的修士在与敌人战斗过之后就会‘遗忘’敌人的事情呢？凡人还有一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

江宁叹了口气，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不是被遗忘，而是被故意抹去了。就像是凌霄阁打算隐退时一样，有人故意抹去了这些事情。”

江宁眼中流露出痛苦与挣扎：“‘它’不仅抹去了死人的痕迹，甚至就连活人的记忆都在修改。我都快不记得千年前凌霄阁的超然世外的样子了。”

“梓容，你能意识到这一点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