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疑问，围绕心头许久，顾笙不是没有开口问过导师，导师当初只是微微叹气，从未说明。“笙儿，我是你的亲舅舅。”

“我姓顾，叫顾然。”

“顾宁，是我的亲生妹妹。”

闻言，顾笙的眼神从疑惑转为震惊，“什么？！”

她只知道，导师在国外一直被叫做“RAN”，却从不知姓氏。没想到，他居然姓顾！而且，居然是自己的亲舅舅！“所、所以，你从一开始收我做学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是因为这样，才帮我？”

顾然眼神中带着愧疚，重重地点了点头。“那、那为什么不与我相认呢？”

顾笙想不明白。顾然叹了口气：“当年你母亲任性，离家出走，害的你外公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你外婆最后也郁郁而终，我是有怨的。”

“所以我不想管她，那些年她在国内的境遇，我知道，但是没有插手，只当是她自己的造化。”

“可是后来……你们娘儿俩太苦了，尤其是你，笙儿，当我知道你难产时，动用所有关系将你带到国外，原想着是一场血缘，仁至义尽……”“但是，看到你继承了顾家的衣钵，学会了行医问诊，我还是不忍心……”“笙儿，我和你母亲都是执拗的人，不认你，也是怕你跟你母亲一样，为情字所困，终有一天又抛下亲人，抛下你所学的一切……”“但我年纪大了，已经见不得亲人分别了，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有什么执念……”“唯一念的，就是再见见我这妹妹。”

说着，顾然的眼眶已然微红。记忆中的导师，是个冷情冷性的人。除了医学学术，他从不会为其他事多说一句话。众多学生中，对自己也最为严厉，可能也是自己开蒙最晚，半路出家的缘故。但今天顾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导师，就是自己的舅舅。想必这些年的严厉，也是为了训练自己的医术……顾笙心头微动，不自觉地向前两步，嘴唇微微发颤。“舅舅……”一声轻唤，竟然将灰白头发的老翁生生催出泪来。“笙儿……”顾笙想不到，自己在这世上，除了母亲，竟然还有亲人。这对她来说，实在是莫大的福气。二人相认，万分激动。“舅舅这次回到国内，就是为了寻母亲嘛？”

顾笙揩了揩自己的眼眶，继续问道。顾然点点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信息，这次是最准确的一次了。”

“没想到，居然与厉家有关。”

顾笙思考片刻，忽然一惊：当年厉玺寒与她离婚，是不是也说与他“二叔”有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