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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尘封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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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饶二人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雾然,对于山庄从前的事情,看来阿饶也不清楚。“从前的小姐天真烂漫,我随意编的笑话,都能逗她乐上半天。她也最是黏我,庄主虽是不喜如此,却也奈何不得,两个孩子里,他最宠的还是小姐。直到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小姐毅然要离开山庄,任由我与庄主如何相劝,她都听不进去。”

“问她为何要离庄,她缄默不言。庄主以为她是要去闯荡江湖,便告诉她说,‘弗夷,江湖凶险,并不只是你想象中只有新奇古怪的事物,更多是打打杀杀,心机算计啊,你今天若是走出这个山庄,我便不再认你’。她紧抓着包袱,目光沉冷地说。从今以后与笑楚山庄再无瓜葛,亦远离江湖,再不复出,却半字不提她要去哪里。小姐走后,庄主身子骨再不如过往硬朗,偏偏就在这时候,少庄主的病又一次复发。这一次,少庄主没有撑过当晚便断了气,庄主痛失长子,一病不起。”

“我奉命出去寻小姐回来,最后在新上任的青州知府苏恭府上找到了她,她与苏恭说说笑笑,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甜蜜。我知道,我永永远远失去她了,所以从那一日起,我就告诉我自己,从今往后,她是主,我是仆,万事不可逾矩。”

“小姐回来的时候,已为人母”,他侧脸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庄主答应她,只要她生下一个男孩留下,她便可以离开,过她想要的生活。可冬后却生下了你,庄主也只能认命,原意把你留下亦可,小姐却舍不下,跪在地上,额上磕得全是血,庄主不得不让她走。我本想追去,可良心却不允许我这么做,庄主如今生命垂危,我岂能也一走了之?”

说到这儿,他忽然言止,阿饶完全当在听故事一般,早已坐在地上,一脸入神地听着,见他忽然不说话,双手拖着腮,着急追道:“后来呢?那谁来继承山庄呢?”

我点了他脑袋瓜一下,嘲笑道:“你呀你,还骂人猪头,我看你这小脑袋瓜子也傻乎乎的呢,后来不就是你叔叔继承的吗?”

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那楚云拓和笑楚山庄是什么关系呢?达迦痛苦地闭上眼,良久,有一滴泪珠从刚毅的脸颊滚落:“后来,我虽然留了下来,却终究没能将庄主保护好,让那毛头小儿钻了空子,及早篡位。”

阿饶拧眉不解,下意识问:“大伯,你说的毛头小儿,是说我叔叔楚云拓吗?”

我亦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期待着他的回答。“是。”

达迦转过身,慢慢倚着石壁坐了下来,掀了掀眼帘,瞥了阿饶一眼,忽然激动地挥臂大吼,“是,没错!就是那畜生!庄主这是养了一头狼啊,当年他尚处襁褓之中,庄主怜他身世可怜,好心将他抱回来悉心抚养。庄主待他如亲孙,自知自己时日无多,甚至还将毕生武学传授与他,可他却如此歹毒,趁我们不注意之际,偷溜进主阁,逼迫庄主写下血书传位于他,之后便断然杀之!他怎知庄主本就有意传位于他!他却沉不住气,做法如此绝情残忍!岂不叫人心寒,叫人气愤!”

阿饶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还意兴阑珊地追问:“那他那时几岁?”

“说来也真是可笑可悲,我们一众人,竟抵不过一个五岁的毛头小儿!”

想不到楚云拓竟是如此登上庄主之位,甚至,在这么一个别的孩子还不知事理的年岁,真是变态!阿饶的眼里的仰慕如此明显,我觉得更加胆战心寒,这对叔侄俩,一样的变态!达迦忽地站起,瞬移一般移至阿饶身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神料峭微寒:“这一次,我再不会留任何后患!”

我赶紧制止,大呼:“达迦叔叔,阿饶不是……楚云拓,他是无辜的,对你也不会有威胁的,你放过他吧。”

达迦看了我一眼,不予理会,手上的劲儿更大了,阿饶四肢挣扎,脸色已是青紫得可怖,口中咿咿呀呀已经说不出话来。心下着了急,却不敢乱来,略微沉思片刻,冷静道:“达迦叔叔,我娘亲的事,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听我提及我娘,他一把丢开阿饶,走到我近前来,眼神柔和了许多,语气亦是低缓平稳:“何事?”

果然没有赌错,他心底还是在乎我娘亲的,小阿饶,回去你可得好好谢谢你涵儿姐姐。他开口问我,我不能愣住不答,于是把心底刚刚一直疑惑的事情说了出来:“你说我和我娘很相像,甚至眼角的这颗泪痣都一模一样,对吧?可是我娘眼角没有泪痣,你是不是记错了?”

他皱起眉头,猛地一摇头,严肃道:“不可能,我不会记错的,有一颗,也是这般大小。”

伸手虚指着我的右眼角,一脸固执。“娘亲的右眼角不仅没有泪痣,而且分明是一只淡粉凤蝶,蝶尾一直蜿蜒至眼角,好似从眼底飞出。我记得很是清晰,从我记事起,便是如此,不可能出错。”

“不会,就是泪痣!”

“是凤蝶!”

“泪痣!”

“凤蝶!”

就在我二人正在争辩的时候,阿饶不知死活地揉着脖子,过来插了一嘴;“咳咳,我说你这个怪伯伯真是的,人家可是亲生女儿咧,难不成没你记得清楚不成?”

“闭嘴!”

我和达迦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我是不希望阿饶多嘴惹事,至于达迦,那必须是怒了。所以--我赶忙将阿饶掩到身后,挡住达迦的视线道:“达迦伯伯,其实阿饶说的是没错的,你何必固执己见呢,真是如此!”

达迦默许,许久沉声道:“她果然是爱他的,为了他连眼角的泪痣都可去了,当真是不愿再回山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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