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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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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的枝叶遮蔽了半个天空,蝉鸣鸟啼让人震耳欲聋,林子尽头,一座仿古建筑坐落于此。建筑檐头,匾额上“食生山庄”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前,白羽正和易天勾肩搭背着站着。易天挠了挠自己的脑壳,朝白羽挤眉弄眼道,“大舅子,喔,呸,老白,咱妹儿长这么大啦,那会还是个黄毛丫头呢。”

“谁是你大舅子”白羽没好气道。“口误,口误”易天连忙澄清。“这些年咋样啊,你小子。”

白羽从易天上衣左包里摸出一根烟,抽出两根递给易天。“还凑合,唉,你咋知道我左边包里有烟呢”易天接过烟面有不解之意,这货摸烟动作咋怎么熟练呢,像摸自个烟一样。“你小子高中那会不一直放左包里嘛,你右边放打火机。这点你倒是没变”白羽乐呵一笑。易天又挠挠头,果然从右边包里拿出火机。“你小子不够义气昂,高中一毕业,联系方式一刀切啊?”

易天漫不经心的一问。白羽叹了叹。“这点是我不好,那会吧,我和,我和微笑的事你也知道。我就极端了一点。当时想着一刀切,一了百了。现在看来倒是幼稚了。”

身后的白渔一直听着俩人的对话,听到自己老哥的话倒是皱了皱眉。这林子里梧桐树那么多,你非得站在这。俩人沉默,白羽深吸了一口气,搭在易天肩上的右手下意识的用了几分力气。“对不住,兄弟,我,我。”

白羽看着易天的双眼,面有歉意。“哎呀呀,过去就算了。以后再玩消失,那兄弟我可就不客气啦”易天叹了口气,一拳锤在白羽背上。“好!”

白羽嘿嘿的笑了起来。……一间宽敞明亮的包厢里,五张桌子已经坐满一半。人们相互捧着酒杯,伴随着笑语,热闹非凡。包厢中间桌子上,一人满脸红光站起来举着茶杯道“来来来,这一杯酒,敬曾经的岁月!”

众人笑着举杯。“王海川,喝茶可就没意思了哈”有人笑道。“我喝不了,你们一个个拖家带口的,我自个开车来的。开车不喝酒哈。”

王海川仍是满脸红光。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钥匙放在桌上。“哟,王总,都开上宝马啦,看来这些年。混的风生水起呀。”

有人说道。语气里倒也有一丝羡慕。“在哪高就呢”,更多的人看向这里。“没没没,也就是在别人手下做事,混口饭吃而已”王海川挽起衣袖,露出腕表。眼尖的人倒可以发现他的腕表是浪琴……此间,白羽一行人推门走了进来,白羽颇为感慨的望着周围一张张熟悉而又有一丝陌生的面孔。弹指十年,很多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岁月也或多或少的留下痕迹。“白—羽!”

“老白?”

“易天!”

一进门,一些交好的同学向白羽一行人走来。几经寒暄,白羽一行人便找座位落座。人群之中,白羽还是一眼发现了中间那桌上的那个她。昔日扎着单马尾,如今已是青丝飘飘。她静静的坐在那,小口小口的抿酒。白羽望向她,轻叹一声,再见她,自己内心中更多的似乎是平淡。只有中间桌子座位尚多,易天和白渔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眼白羽。“微笑,好久不见。”

白羽走向她。“好久不见,白羽。”

微笑微微一笑。久别之人,再遇,平淡。时间终究也会带走很多。……两三杯酒下肚,门口进来一位皮肤黝黑,体格健硕的汉子。白羽一眼就看见汉子,笑着招手,“首长!这里”汉子一边打招呼一边走向白羽这桌。汉子在白羽旁边坐下,一把勾住白羽脖子,笑道,“白总!好久不见呀!”

。“东哥”白渔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老妹又漂亮啦”林影东咧嘴一笑。“易天你咋秃了!”

林影东笑问道。易天涨红了脸,挠了挠没有头发的头。……看着眼前这觥筹交错的场景,再看着几分熟悉的老同学们。白羽蘸着往事,又是一杯酒,滋味甚佳。林影东一手搭着白羽,一边和白渔吹嘘当年和白羽的“风光事迹。”

白渔手上动作如飞,招呼着爆炒小龙虾、糖醋排骨、酸菜鱼。只偶尔和林影东说一句。白渔刚要给自己倒酒,手就被自己老哥按住。“不要喝酒,今天你得当我司机。你刚拿驾照,我倒是有点担心。”

白渔灿灿的放下酒瓶。“不过我买了保险”白羽淡淡说道。白渔翻了个白眼,自己驾照那是没一点水分。技术杠杠的,教练都夸来着。不过白渔随即想起了什么。“刹车,刹车,唉,老子没喊你轰油门,唉唉要撞了!要撞……”“砰!”

“你,你,你,你个犬养的乌龟!”

教练涨红了脸道……白渔想到这就有点心虚。“白羽”易天低声喊了声,并给白羽支了个眼神。白羽顺着易天目光看过去,王海川正在一杯又一杯的灌微笑的酒。微笑倒是来者不拒,杯杯一饮而尽。白羽皱着眉头放下酒杯,看着大腹便便,满脸红光的王海川不由的一阵反胃。王海川安的什么心,一眼便知。你一杯茶,她一杯酒。这不是往断片的喝?白羽随即又是自嘲,别人和谁喝酒自己哪有资格去管。就算管,又是以什么身份管?白羽又是一杯酒下肚,酒精已经上脸。但白羽看着那个已经半醉的傻蛋还在喝!不禁鼻子一酸。以同学的身份可以吧?怎么不行。当然行。白羽看着王海川,放下了酒杯。刚站起身,却被林影东轻轻拉住。“不用了”林影东有些头疼,你说没感情了这我信。但这会你上去算个怎么回事?白羽抖了抖眉毛,林影东默契的松开手。老子是再对你没感情了,但还是想护着你。这算怎么回事。“还喝,恩?”

白羽走到微笑旁边夺过酒杯。“喔,白羽啊,怎么,换你和我喝?”

王海川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羽。“还是说,你和微笑,难道还没有分手”王海川讥笑道。“王海川,再照你这灌酒法,出了事在场的谁能跑掉。”

白羽轻笑道。王海川无奈的耸了耸肩。“李姐,麻烦来杯白开水,给这姑娘醒醒酒。”

白羽冲角落站着的中年妇女说道。“好勒,我多拿几杯,谁还需要解酒的告诉我一声就行”被叫李姐中年妇女笑着答道,转身离开。“这大姐你认识啊?”

白羽回到座位,林影东问道。“她是这老板,我很多次来这谈生意。就认识了,老板人还不错。”

白羽回答道。白羽看了看醉眼迷蒙的微笑,还是皱起了眉头。心里没点数啊,能喝成这样。“哟,人怎么个不错法?”

林影东坏笑的问道。白羽没好气的猛的一拍林影东后背,这小子铁定想错了。酒席已近尾声,白羽抬腕看了看,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白羽看了眼打着哈欠的自家小妹。“老白,胖子,咱一会去唱会歌!”

易天勾着林影东脖子满嘴酒气,努力睁着眼睛说道。白羽瞅了眼哈欠连天的小妹,犹豫了下。眼尖的白羽注意到自家老哥的眼神,倒是一愣。随即说道:“走吧,唱歌这么好玩的事当然得去。”

白羽笑了笑,“那我先出去一趟。”

随即白羽站起身朝包间外走去。“唉白羽,你着急走什么啊!又不用你付钱!”

王海川见着白羽往外走,大声说道。白羽一愣,瞬间感觉到一些复杂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白羽挠了挠头,走回自己座位。这一下,白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鄙夷的目光居多。“噢,原来只是散散步啊,毕竟自己女朋友还没走着呢。”

王海川笑道,脸上有一丝讥讽。白羽刚要说话,自己兄弟倒是先开口了。“哟,我知道了,王总不着急走,原来是准备豪气一把啊!”

林影东扯着嗓子道。“王总大气!我得敬一杯!”

易天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身旁也有同学附和,皆敬王海川一杯酒。对于散财童子,想必大多数人会很喜欢。当事人王海川倒是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神情阴晴不定。王海川郁闷的拿过酒杯,想了想又放下。他开始后悔自己话多,本来提前说好是AA制,这下好了,得自个掏腰包了。想到这,王海川又是一阵肉疼。白羽憋着笑,冲着林影东和易天竖起大拇指。白羽看了王海川一眼,俩人视线对上,白羽笑了笑,抬了抬酒杯。敬大款。“出啥风头呀。”

白渔接过白羽手中钱包。那会白羽给她说出去下结个账。包厢里开始有人打招呼离开。白羽这才开始尽可能的打量每个人。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它也是一块磨刀石。有人泯然众人,有人露出锋芒。这在不同的人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有人一眼看去便知混的风生水起,也有人一眼看去便知肩上有着生活重压。白羽看着周围的同学们大多拖家带口,曾经最漂亮的班长林怡,如今已经嫁为人妻。她旁边老公抱着一两岁的小女孩。他的老公看着向妻子的目光里,尽是温柔。曾经最帅气的白羽我,如今还是单身。白羽想到这,惆怅的喝了一杯酒。白羽和林影东喝着酒。“公司经营的咋样了,白总”林影东笑眯眯的问道。“如今住着别墅,开着豪车,忙着公司上市,前途一片大好。”

白羽一把勾住林影东脖子灌了他一口酒。“喔,你那破车能比得过我大坦克?”

林影东酸溜溜的问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酸了,哈哈哈。”

白羽笑嘻嘻道。“你一身西装运筹帷幄,我一身军装保家卫国,咱哪个都不差!”

林影东笑道,眼里有自豪。“话说回来,我不如你自在。”

林影东坦言道。白羽乐呵一笑。凑近林影东耳朵道“等你退休,公司给你留个保安大队长位置,这没说的。”

林影东气笑着灌了白羽一杯酒。白渔看着俩人腻歪的样子皱了皱眉。……走到大厅门口,白羽一行人看到王海川正站在前台那,正准备付钱,身旁不时有老同学经过,看着王海川的豪气之举也有倾佩与羡慕。王海川强行挤出笑容,连连道小事。这时走过来一位中年妇女,正是李姐。李姐笑道:“白总朋友吧,既然是这样,打个八折。”

这时不知怎么白羽酒精上头,扯着嗓子道:“李姐,这样可亏本了啊,打什么折呀,他有钱!”

易天和林影东不约而同的看了眼白羽,一行人经过王海川身旁时,俩人同时说道。“多损啊”“好坏,我喜欢!”

王海川脸色阴晴不定。“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咱生意人最讲诚信,这样吧,给您打九五折。”

李姐笑道。王海川双眼一瞪,尼马刚才还是八折!这会你给我讲诚信?出了大厅,白渔一眼看见了不远处那个长发女子,正是微笑。她站在那,看着白羽一行人。白渔戳了戳自家老哥。“白羽”“好久不见,聊聊?”

微笑微微一笑。“好嘞”白羽坦然一笑。白渔一把拉住林影东和易天俩人,俩人差点一个咧粗倒在地上,劲还挺大。“你俩车放着,坐我那辆,让鱼儿开。”

正走向微笑的白羽转身说道。。。。。。。俩人踩在碎石子路上,一脚下去咯咯作响,满月挂在天上,月光将俩人的影子融在一起。“刚才我看见了,真不地道啊你”微笑开口道。“这会酒醒了,要不再喝点?”

白羽笑道。谁知微笑直接就开口道,“好呀”。白羽撇了撇嘴,一时倒没了下文。俩人沿着石板路慢慢走着,相对无言。微笑就在身旁,夏日夜晚的微风也在,蝉鸣也在。白羽忽然就有些难过。是难过成曾经爱的那个姑娘就在身旁,自己却不再有感觉了。……“恭喜你啊,实现了自己的创业梦。”

微笑轻轻说道。“也恭喜你啊,实现了自己的留学梦。”

白羽说道。“现在我学成归国咯,也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呢。”

微笑挥了挥拳头,有一些可爱。“那你加油。”

白羽由衷的说道。又是一阵相对无言……“白羽?”

“嗯?”

“你说,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微笑一步跨出,站在白羽面前,看着白羽眼睛。白羽嘻嘻一笑,“能啊,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和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保持联系吗?”

“那是因为我们曾经相互喜欢过啊,也相互了解过啊。”

白羽真诚的说道。“喔?你和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保持联系,我可不知道哦……”微笑盯着白羽,狡黠的笑道。“那就是忘记给你说了”白羽坦然一笑。转来转去,俩人又走回山庄门口了。“我弟来接我了。”

微笑说道。不远处一辆牧马人打着灯。“再见。”

白羽挥挥手。微笑转身离开。正当微笑要上车之际,白羽开口道:“微笑,我知道你意思的,来我公司吧,咱俩合作,我欢迎你来!”

微笑比了个ok的手势,上了车。“微笑,你要是当时回一下头,我就会和你一起去英国了!”

白羽大声说道。微笑却又下了车,靠着车门道:“你当时如果多喊一句,微笑!你停下!”

微笑扯着嗓子喊道。“我就不去英国了。”

微笑声音一弱。按一般电视剧情,白羽这会该流泪心痛了。可现实是自己有一份释然,更多的则是平淡。时间仍是带走了我对你的欢喜。白羽粲然一笑,挥挥手,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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