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白方局势节节败退。公孙英手持齐眉棍，带着还在站着的几人做最后的反击。她武功非常高，可面对大势，她那点微弱武功就显得有些乏力。不到片刻，白方彻底战败。场上黑白双方，各自坐在地上休息。柯敬和方然二人起身，走下演武场，对场上的学生躬身作揖。“多谢诸位，辛苦了，今日演习到此结束。”

演武场上兵谋院学生闻言，表情各异，有开心有遗憾。今日的演习，没有往常那么多。他们难得进学宫学习，有些人自然想多学习一些东西。“多谢柯修方修的指点，明日你们还来吗？”

有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起身，有些期待的询问道。柯敬笑着点点头。“会来的，你们好好休息。”

“告辞！”

方然冲他们拱拱手，随后看向陆鸣。“陆兄，他日得空，来开元院坐一坐。”

“好。”

陆鸣微微颔首，目送二人离去，才将目光看向演武场上。兵谋院的学生不知道陆鸣什么来历。而公孙英则是开心的蹦起来，兴冲冲的跑到陆鸣面前：“老陆，你怎么想起来兵谋院了？”

“正好路过，便来看看。”

陆鸣打量着公孙英，伸出大拇指：“表现很棒，有大将军的风采了。”

“那是！”

公孙英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眼睛一转，急忙说道：“你等我，我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带你去我们兵谋院的食堂看看，这里的肉据说都是妖兽肉呢。”

丢下这句话后，她迫不及待的离开。剩下的那些学生全都好奇的打量着陆鸣。他们看到陆鸣腰间的弟子命牌后，一个个非常识趣的离开。陆鸣老神在在的坐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观摩着棋盘。他从棋盘上看出正在消散的气机。猜测这就是柯敬和方然两人的修行方法。等了一会，公孙英穿着劲装走到陆鸣面前。“走，请你去吃大餐！”

公孙英非常豪爽的挥舞手臂。陆鸣摇头失笑，双手插进袖子里，十分随意的跟公孙英并肩行走。“看得出来，这两年在兵谋院成长了不少。”

“瞧你这话说的，只允许你成长，我们就只能原地踏步了啊？”

公孙英皱了皱鼻子，看向陆鸣，眼里充满好奇：“老陆，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有多厉害？”

“什么意思？”

陆鸣一头雾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问题了呢？公孙英双手背在后面，缓缓解释：“当时参加试炼的时候，我们不是早早地就战败了嘛，同行的那些修士，全都在阵法里讨论你们谁能坚持到最后。大多数人还是更倾向于你的，从他们的语气中不难看得出来，你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很高。我知道修士之间，无非是谁厉害谁就有话语权，你到底有多厉害，有移山填海之能吗？”

听着公孙英的话，陆鸣不由得哑然失笑。“你说的移山填海我可能做不到，但试炼中的那些修士，我一个人能打他们全部。”

“你这么厉害？”

公孙英目瞪口呆。她凝眉思索着，自顾自的说道：“以前我跟我爹见过修士，那些修士好像不太行。”

陆鸣看着她依旧这么执着于修行，暗自摇头。两年多了，还是没变。聊着天，他们走进食堂。这兵谋院的食堂跟浩然院不同，多为肉菜，且如公孙英所言，都是一些低级的妖兽肉。即便是最低级的那种妖兽，其气血对普通人而言也是大补，连吃三年，能大大的提高武者的实力。公孙英从怀中秀囊中取出一钱碎银换取两张饭票。“听说浩然院的饭菜只要十文，这里饭菜要五十文呢，一顿饭能抵得上外面普通人一个月的花销……”许是许久没有见陆鸣，公孙英的话很多。她碎碎念着兵谋院的日常。陆鸣就静静地听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菜。当两人从食堂中走出来，外面已经黄昏。陆鸣陪着公孙英走到悬崖边上观看日落。“听说这里是洞天，就是小世界，这里怎么也会出现太阳？”

公孙英望着橙红色的落日怔怔出神。陆鸣坐到她身边，掏出一把瓜子，往嘴里丢了一颗。“说是洞天，其实就是一方小世界，附着于外面更大的世界，天道规则自然也是相通的。”

“哦……”公孙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老陆，我是不是不能修行？”

陆鸣侧目，嘴里咀嚼着瓜子仁，问道：“此话怎讲？”

“你别瞒我了，我知道你们修士有手段能查出别人的资质。”

公孙英双手撑着地，冲着陆鸣露出一个微笑：“我问过先生，先生说我没有修行资质。”

“……”陆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磕着瓜子。而公孙英却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颓丧，只是洒然一笑：“我早就看开了。当我知道我没有修行资质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爹为什么让我习武，还好我武学根骨还不错，这样不至于太过遗憾。”

陆鸣伸手，将手中的瓜子递到公孙英面前。后者小心的接过瓜子，捏起一颗放进嘴边，随后眉头微皱。“怎么是咸的？”

“咸的香。”

“甜的好吃。”

“但是粘手。”

两人相视一笑，看向渐渐下落的夕阳。“老陆，我还能再学八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就要离开学宫了。”

陆鸣轻轻点头，微笑说道：“祝你早日出将入相，成就丰功伟业。”

“我会努力的！”

……陪着公孙英坐到太阳完全落下。陆鸣才拍拍屁股起身。“行了，我该离开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课。”

打了个招呼后，他在公孙英的目送下走出兵谋院。踏江而行，陆鸣径直来到悟道院。悟道院中多为凡人，而且上岁数的不少，所以这个点悟道院里也都是静悄悄的。他寻思着要不要去桃苑找青衣叟报备一下。刚有这个念头，耳边就响起青衣叟的声音。“来桃苑一下。”

“是！”

陆鸣应了一声，寻着廊道走进桃苑。青衣叟坐在桃树下，望着桃花。他没有回头，只是指了指庭院中的石桌。“你先坐。”

陆鸣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观察着桃树。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桃树比他上次看到的更加灵动了许多。好像有诞生灵智的趋势。过了很久，青衣叟才起身，从桃树上摘下一片桃花，丢进茶壶里，给陆鸣倒了杯茶水。“老夫始终有个疑惑，你可愿为老夫解惑？”

青衣叟笑呵呵的看着陆鸣。陆鸣心头一突，表情有些尴尬。您一个出窍大修，怎么会想起问我问题？我才刚踏入元婴！“弟子才疏学浅，恐无法为您解惑。”

青衣叟哈哈一笑，说道：“无妨，你听听也行。”

顿了顿，青衣叟才开口说出疑惑。“你说修行之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