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异言立马上前拦住了豹子：“你这家伙又想来这里搞什么事情？”

“李哥，我真不是过来搞事情的，我这里有个东西要给你。”

豹子说完，从身后拿过来一个咖啡色的皮包。在这个年代，假的皮革是很少的，这一看就是牛皮做的单肩包。“你跟我来外面说。”

李异言怕他又使什么诡计，拉着他来到了门口。然后接着阳光，李异言打开了那个皮包。他往里面一看，竟然有很多道具，没错，都是雕刻用的刀。“前些天，我手底下的人，在外面偷到了这个包。我看到包的这些东西之后，就想拿过来给徐妍……”豹子看了里面正在工作的徐妍，她还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随后，李异言又摸出来几个石头雕刻的小女孩，有坐着的，站着的，躺着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穿着裙子。李异言眉头皱了起来，问道：“这包可能是徐先生的，可是这跟徐妍有什么关系？”

雕刻是一个需要付出很多心血的手艺，社会上会的人并不多。“我刚见到徐妍的时候，她就和这几个石头娃娃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这个包的主人可能就是徐妍的家人。”

后来其中一个石头雕刻的小女孩，豹子仔细端详着。他仿佛又想到了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人总是会变的，豹子原来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哦，原来是这样。”

李异言把那几个石头娃娃装了进去。“豹子啊豹子，你们这几个人把徐先生的包给偷了，他身无分文，这些天露宿街头，险些饿死了……”“那真是太对不起了，我把包给要回来的时候，钱都被他们花光了。上次听了你说的话，我觉得有几分道理。今天我已经决定解散他们了，从此不会再有动物园这个扒手组织。”

豹子把手里的石头娃娃，也放进了包里。李异言拉上了那包的拉链，背在了肩上：“你们这些人都还年轻，找点别的事情做就好了。现在改革开放了，干啥不能挣点钱呢？”

“嗯，你说的没错。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干了这一行。经过了这么多年，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是他们的老大，得给他们找份出路。”

豹子转身向着远处走去，在阳光下，影子似乎变长了。当初那个时候，他也是家里人都没了，剩他一个在街上乞讨。当时要不到钱，就只能偷东西了，可一旦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之后就很难改掉。为了不影响众人，李异言喊了一声：“徐妍，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哦，来了！”

徐妍把手擦了擦，穿着围裙走出来。她的身材很好，就算穿着围裙，走过来也吸引了一堆男人的目光。俩人来到了门口，一个没人的地方。李异言拿出手里那个包，掏出一个雕刻的石头小女孩：“这个徐先生是你什么人呀？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他了？”

“我可以不说吗？我不想再谈这件事。对不起。”

徐妍轻咬了一下嘴唇，转身回去啥也没说。完事李异言和元太继续回去收购蚂蚱，李异言背着那个包，有点心事重重。这元太也看出来了，李异言心里装的有事，可他也没敢问。几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村里，李异言让元太一个人去村口收购蚂蚱。他自己却是背着那个包来到了河。在水车磨坊内，王德胜正在跟着师父学习雕刻。他手里拿着一个泥巴，十分认真的样子，至于刻刀，就用一根树枝前面削尖了就行了。“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李异言走进房间，两个人都没发觉。“没有，怎么会呢？”

徐庆业首先站起身来。“你从哪里找回来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异言背着的那个皮包。李异言把皮包递了过来说道：“可惜里面的钱没了。”

“那不重要啊，只要我的刻刀在，还有那几个小女孩在就行……”徐庆业打开皮包检查里面的东西。看到那几个小女孩的石雕，失而复得，他流下了眼泪。“这到底是睡啊？徐先生这么在意。”

李异言趁机问了一句。徐庆业抹了抹眼泪，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我的女儿，她叫徐妍。多年前闹饥荒，我们从南方逃难。当时她还有个哥哥，都是我心存偏见，觉得女孩没办法继承祖传的手艺。夜里把徐妍扔下了，我和她母亲带着她哥哥逃走了……”“这事儿您确实太不应该了，她现在对您可是心存芥蒂。”

李异言突然发现说漏嘴了，赶紧捂住了嘴巴。“你知道我女儿在哪里？”

徐庆业扔下了那个包，抓住了李异言的手。老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李异言，那眼神中有着希望在燃烧。“这个……她可能并不想见你。”

李异言心中十分为难。徐庆业两只手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她不想见我也是应该的，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当年把她抛下，独自逃生了。我为此愧疚了这么多年，如今特地来找女儿。你就告诉我吧！”

“这……”李异言看向了王老爷子，显然在寻求帮助。王德胜放下手里的泥雕，往磨盘里加了一些小麦：“异言，你就告诉我师父吧。这父女亲情，就算两个人有再大的矛盾，那也是与生俱来无法剪断的。”

“好吧，其实就是在我店里后厨工作的徐妍。”

李异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徐庆业激动地说：“小伙子，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怪不得刚开始一见她，我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吧，那等会儿你跟我们一起进城，现在还要收蝗虫，恐怕要很晚了。”

李异言拿起来王德胜雕刻的几个泥娃娃，看了起来。“你别看，我都还没有学会呢……”王德胜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夺回来。“德胜啊，你太谦虚了。你这学习的速度相当快了，没有一点绘画的基础。这半个来月能雕刻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该教你的我也教的差不多了，以后就靠你自己练习了。”

对于王德胜的努力进取，徐庆业也给予了赞许。王德胜每当闲下来的时候就拿起泥巴，进行练习，不分昼夜。“徐先生，你跟我来吧，至于徐妍愿不愿意认你，那就看你了。”

李异言说完之后向着竹屋外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