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正一点点地流逝，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趁着还有一口气在，楚菲用自己残存的一丝气力伸手揽住了慕容羽凡的脖颈，并将他的头往下拉，直到她吻上了他的唇。再次体验到了这久别的气息，楚菲的心顿时填得满满地，她满足地勾起了唇角。然而，这气息对慕容羽凡来说亦是十分熟悉的，夹杂其中的血腥味和泪水的咸味更是刺激着他的心，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特别混乱，而且越来越疼越来越疼……待疼到了极致，他的脑海里便瞬间涌现了许许多多的记忆，其中便包括与楚菲的记忆。他终于记起了楚菲，想起他对楚菲做过的种种，不禁也流下泪来。他想向楚菲认错，祈求她的原谅，可当他低下头看她时，她的眼都已经紧紧地阖上了。他唤她，唤了好久好久，却再也没有任何回音。“菲儿……”他轻唤，她不会再醒来却已成事实。“啊！”

慕容羽凡紧紧地搂中楚菲，歇斯底里地喊道。没想到，他爱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女人，最终却死在了他的手里。他好恨！他好恨自己为何会被巫老给控制住了心智！楚菲如期赴约，慕容羽凡自当遵守诺言，释放小梦他们。他抱着楚菲的遗体，缓步来到了关押小梦几人的地方，打开了牢固的石门。小梦几人见门开了，纷纷警惕地站了起来，他们不敢保证慕容羽凡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可当他们看到慕容羽凡手里抱着的楚菲时，脑子便都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半点警惕也没了。楚菲的脸色苍白如纸，四肢无力地垂落，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你……你对姐姐做了什么？”

紫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冷声问道。慕容羽凡怔了怔，又垂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儿，眼底满是温柔。“这不关你们的事，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他说着，一个闪身便带着楚菲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间，慕容羽凡便来到了幽氏，而清风此时正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楚菲他们回来。看到慕容羽凡抱着的楚菲，他的脑子“轰”地一下便炸开了。是他……是他燃放的焰火害死了幽姐姐！一切都是因为他！待他回过神来，看到了正站在他面前的凶手，怒火瞬间便涌上了脑门。“慕容羽凡我杀了你！”

他怒吼道，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他便鲁莽地冲了上去。慕容羽凡仅一只手便将他制住了。“杀我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我现在需要你助我一同除掉西域傀儡。”

正是因为西域傀儡，他才会错杀了他此生的挚爱，此仇不报他枉为人！他说要除掉西域傀儡？清风闻言便冷静了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想起来了？”

除非他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否则他决不会说出要除掉西域傀儡这样的话。果然如清风料想的那样，慕容羽凡轻点了点头，“是菲儿。是她在最后的关头唤醒了我。”

清风顺着他的眼看向楚菲，不由得又是一阵痛心，“她不过是想救人！你为何要杀她？”

慕容羽凡闻言便垂下了头，“我被巫老控制住了心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巫老？他有比幽姐姐重要么？至于让你对他这么尽忠！”

清风以为那只是慕容羽凡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巫老就是传说中的大巫师，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培养西域傀儡，从悬崖上坠落的人便成了他最好的实验品，而我也正好成了他其中的一个实验品。我们的生命体征是靠他才维持了下来，他当然也有能力控制住我们，一旦被控制，我们就没有了任何记忆任何感情，只知道为了杀戮而杀戮，成了冷血无情的杀人恶魔。”

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一切，清风震惊无比，没想到这世上竟还会有这种人的存在。“那既然你如今已经想起了往事，何不随幽姐姐一同去了？”

清风始终都认为相爱的两个人是应该同生共死的。闻言，慕容羽凡低头沉默了会儿，半晌才抬起头来。“你以为我不想随她去么？”

他反问，随即运掌冲自己狠狠地打了下去，却毫发无损，看得清风十分震惊。“现在你知道我为何不随着她一起去了么？”

慕容羽凡看着清风，苦笑道，“西域傀儡本是已死之人，因为巫老才得以生存下来，之后便成了永远不老不死的傀儡。”

纵使他想出成百上千种自杀的方法，结果还是一样的。直到这时清风才真正知道西域傀儡的恐怖之处，原本他以为只是因为他们功力了得这才无人能敌，如今看来，就算有人能敌得过他们，恐怕也永远都无法打败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