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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的阳光暖人心扉,照射在树林中每一片随风而下的落叶上。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入秋的时节越发濒近,四野平添一股凋零。 月谷外围的苍木林也久发换新发,泛黄的枝叶簌簌的往下掉,就像人从壮年转瞬步入暮年一样,世间的一切好似都抵不过时光二字。 世上有种规矩叫时间,它无视一切不管任何事物独自前行,在它经过的路上是所有生命和事物的尸骨,离得远的连残骸甚至连灰都早已不剩了。 但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或物他们要想抗争!想反抗!想打破规矩跳出去! …… 月谷谷底,老树盘踞于池边,绿意盎然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每一片叶子都洋溢着青春活力。 树下躺有一人,少年模样,熟睡中时阳光缓缓爬到了脸上,蓦然醒转,平淡无奇的面容却有一双让人看了忍不住再三回首的眸子。 望了望四周,清澈的水池,一棵绿藤缠绕的老树,再望天去,一片明朗似乎一切都毫无异样。 少年随即倒头睡去,但就在倒向树身的瞬间,终是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哪?自己这身带着淡淡清香,白到发亮的衣袍是谁的?关键是这还绷带着“裹胸布”呢! 还没等他完全回过神,头上传来一阵蠕动,“咋勒,一觉醒来人傻了,快给你讣爷躺下,你翻腾了一天一宿自己没啥事,倒是搞得本大爷睡不安宁。”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反手从头上实拽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莫名生物,少年不由得的眉目微皱。 过了半晌他才明白,一只状似锦鸡却不超过他拳头大的“鸟”在趾高气昂的对他说话。 “小子你人真傻了,拽着你讣爷不放干啥,摸上瘾了?来来来,这多摸摸。”
说着就撅起了屁股。
少年满头黑线,看着眼前的“袖珍鸡”,望眼四周,到处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奇异景象。 如龙入海的青藤老树,比人还要大的花苞在其顶端,被遍地药草古芝围绕散发着氤氲雾气的幽兰深池,还有眼前这只会说话的“袖珍鸡”。 “没死成吗?本以为会葬身荒野,没想到老天爷还是开了开眼,给了如此上好的埋骨地。”少年没有理会手里的奇珍异兽自顾自说到。
“喂,小子耳聋了,咋勒,敢无视我,你知不知道无视讣爷我说话的人都没得好果子吃的。”“小子,我劝你还是赶快把讣爷我放回‘窝’里,不然等下发生了点撒我可是不负责的。”
“你……少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一个胎货,刚想开口问道就感到眼前一晃,一股甘甜涌入口中。”
“小子你听到没有,咋勒,你不会是个哑巴吧!不管是不是,你倒是支个声啊!”
“干!!!”
袖珍鸡还没抱怨完,头上就被滴满了腥红粘稠的液体……”
看着昏倒在地的少年,这只袖珍鸡居然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表情,嘴中不停道:“坏了,坏了…原来这小子是个病秧儿,怪不得那丫头要让我好生照顾。”嘴上念念不休但它的身子却不断泛冒金光,翅膀上的衰羽红彤似血,可渲染半天朱霞。脖颈处的梳垌紫若幽兰并且锃光瓦亮,更显得一紫盖十红。 奇异的光芒包裹着少年沉于那幽池之中不断地绽放异彩,一声沉重的话语也随之回响在这月谷。 “小子,造化弄人啊……这以后人生路苦,也不知你能否安然度过。”
少顷过后,光芒消散,月谷也重回无声的状态,一如既往。 时间悠悠而过,池中之人终于有了动静,背靠着池壁,渐渐苏醒过来。 “你醒啦!?”
再一睁眼,已是夜间。少年朦胧的双眼看不清晰,只觉得这人说话的音色好听极了,就跟“她”一样。 他仍以为还在梦中,梦见了许久未见的那人!?模糊不清,但又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觉得世界上如果有仙女,那么在少年眼中眼前这人一定比仙女还要好看,虽然只着一身素白的衣裙。 他不识字,不知什么叫倾世绝色,翩若惊鸿,但他明白世上若有字能够形容这名女子,那么一定是“白衣若仙”。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曾经那人,可那人看着好似缓缓走来,身影却越来越“远”但当他目光开始清晰,便发觉眼前这人居然是位碧玉年华的少女。 神奇的是这少女竟生有一双碧瞳,形如翡玉极具灵韵,让人看了一眼便难以忘却。 他把目光慢慢挪开,有人教过他,要把眼睛里装的人留给他的女孩。 两人都没开口,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身上的伤不知为何都好了,白天中那只会说话的袖珍鸡也不见了,只有眼前这个少女默默的看着自己,让他一阵好不习惯。 “这身衣裳是你的?还有这…‘裹布’。”
少年说话声若蝇蚊,支支吾吾的率先问道。
“身体可还有不适?”少女答非所问。
“没。”少年平静的回道。
“你叫什么?”少女再问。
这个问题让他难以回答,或者说羞于启齿,但少年还是老实说道:“别人都唤我狗奴。”“我是说你的名字,这对我很重要,告诉我,好嘛?”
少女认真说道。
少年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那么执着于名字,在他看来那不外乎是个称谓,改变不了什么,并不关乎身份,地位。只能于心底有个慰籍,于他人有个方便的称谓,除此便再无作用。 少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道:“我不知道或者说我没有名字。”妙龄少女顿感好奇道:“那不是和我一样嘛!”
“可识得一字?”
青艳脱俗的少女伸出白玉藕般的细嫩手腕。
少年默默的抬起头认真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良久…在少女手中写下一字。 “明白了,那从今天起你就叫云生。至于我嘛…你就唤我若仙…姐。”少女顿了顿确定道。
少年不满,明明看起来跟自己一般年龄,青涩的脸庞显得比自己还要稚嫩,怎的反倒是他被唤小。 那一天,在幽闭的谷底,少年有了名字。巧的是和上次一样。 …… 乌家阁楼顶端,月色弥漫,影子盘膝而坐,运气调息,温养胎骨。从他修道开始每晚如此从不懈怠,但出乎意外的是,今晚他难以静心。 道胎是一位修者的根源,根骨则是其道基,二者相辅相成孕育了修者未来潜能。简而言之,胎骨就是一个修者的根基,需要时刻温养。 如若出现半点差错,那他也不用说什么纵横荒域的大话了,那小祖宗是个普通凡人不知十地之广,他自己可清楚的很,凭他现在的实力连一个窑都都走不出去。 但今夜他心神不定,连调息静气都做不到,究其原因还得是那个年轻人。 如果有人问什么是疯子,或许今天之前影子会说像他一样为了仙途义无反顾,不要命的。 但今天过后他觉得眼睛中正映照的这人方才是对得起“疯子”二字。 一个人嗜杀成性,凶残暴虐他能理解。一个儿子叫人要杀自己老子,他也能理解。但他万万不能明白的是!这个老子对他儿子百般疼爱,万般应允。当他问及缘由,这个疯子却只说了句“累了”。 影子自问这些年四处漂泊,无依无靠,但能活到现在也少不了他人的帮衬。 有时他也曾想如若自家二老健在,他还会每天过着朝不保夕,在刀子上舔血的日子吗? 他或许已经跟个凡人一样娶妻生子,安居乐业,一家人其乐融融,平凡而幸福的度过一生。 这个疯子却丝毫不在意,根本没考虑过杀了自己老爹,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 蓦地,影子灵光一闪,自己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三年,但影子仿佛从来没有认识到这是怎样一个人。 甚至于连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