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冷冷淡淡的女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紧接着玄关口就传来关门声，阻断外面所有滴答绵密的雨声。乔曦将烟蒂弹落，白烟从透明的烟灰缸中的升起。修长白皙的小腿从丝质的睡袍中伸出，搭在对面的椅子上，圆润的脚趾上擦着鲜亮的红色指甲油，衬得肌肤更加白皙。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她的小腿上，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遮了个严严实实。乔曦腿一抖，老老实实的放下，将外套捡起来，随手挂在椅背上：“坐吧。”

男人戴了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显得模样极是斯文，瞧上去有些冷，但看着也像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可对乔曦来说，这些也不过是男人惯用的伪装手段。等着梁慕忱坐下，乔曦转身将一个白色的文件夹给抽出来，推到男人的面前：“没什么要求的话，就签字吧。”

“律师看过？”

“难道你的律师没跟你说吗？这份协议是他拟定的，按照我们的婚前协议。”

乔曦漫不经心的说道，修剪整齐的指尖夹着一支笔，她拔开帽檐递过去，“我，净身出户。”

梁慕忱瞧着印刷的清清楚楚的“离婚协议”几个大字，烦躁的皱起了眉。他伸手拽了拽领口的领带，让衬衫领口的扣子散开，露出一截锁骨来：“你就非要离婚？乔曦，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挺好的。”

乔曦不带半分感情的声线在气氛紧张的房间中响起，对上梁慕忱凶狠而阴郁的目光后，原先到了嘴边的话又如数咽下，换成了另一句，“不过，我们是有协议在先。”

“三年之期已经到了，这份婚姻，也就没有在持续的必要。”

梁慕忱将搁在茶几上的烟和火机拿到手中，心情烦躁的想要将这儿给砸个稀巴烂，好在理智及时制止了他。他若真的动手，只怕面前这小姑娘，直接就以家庭暴力为由，将他告上法院。他将烟点燃，耐着性子又问了句：“非离不可吗？”

“那名义上的夫妻，有必要吗？”

乔曦冷静的反问。名义上的夫妻的确是没必要，可问题在于，他同她想做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名义上的夫妻。可这话，他没法开口。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开口，眼前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指不定又要将他的心思扭歪到哪儿去。梁慕忱看着茶几上的笔，搁在腿上的手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要不？”

梁慕忱皱眉，将手中的烟给掐灭，“你在考虑下？”

白烟缭绕中，眼前这人的眉眼一片冷淡：“协议在那放着，早晚都要离，还需要考虑什么？行李我已经打包好了，长辈那我会去说，你就不用出面了。”

见她心意已决，什么事都安排好。梁慕忱到了嘴边的话也悉数咽回去，他目光沉冷的盯着坐在椅子上人儿，半响后，才憋着一口气道：“如你所愿。”

说完，梁慕忱拎过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关上的那一霎，仿佛整个房子都随着他的怒气在抖动。乔曦抿着嘴，弯下腰将被他撞落的笔捡起来，重新搁在协议上。签名的那一行依旧空空如也，似在嘲笑着她的荒唐。她指尖用力的握住一旁的扶手，骨节处已经开始泛白。半响，实在是难以平息心头怒气的乔曦蹭的起身，伸脚用力的朝着面前的茶几一踹。茶几倒地，发出哐当的声响。玻璃在地面上飞溅，还有几块正好飞出来刮在她的腿上，当即鲜血淋漓。她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随后拿过纸巾将腿上的血给擦掉，转身拿过文件夹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