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华姐路子够厉害，连医院的交道都打得这么深，可见她在莱城的地位不小。就算当我知道她们是小姐时，我都没有任何歧视，华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是看不起她的身份，我和混账有什么区别。华姐带我走进吸烟区，方雁从烟盒里抽出三根烟，我说我不抽，方雁冷笑一声，“拿着，你会抽的。”

华姐说：“她太小，还不能抽烟。”

方雁皱眉：“我十二岁就抽烟，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什么事呀。”

“那是你，把烟收回去，你要抽就自己抽。”

方雁自讨没趣，挑挑眉，给自己点了烟，开始吞烟吐雾。华姐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身上连身份证都没有。”

我说：“我叫乔安娜，我的身份证是假的，被骗进传销组织里时，身份证被他们收走了。反正是假的，我逃走时也就没拿。”

华姐挺惊讶：“你今年还没有满18吧？怎么会碰上那些人？”

我说：“我从小是奶奶拉扯大的。十五岁那年，奶奶生病去世。我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来莱城找工作，怕自己年纪小没人敢收，就找人做了假身份证，没想到刚出汽车站就遇到那群搞传销的骗子，我们的钱都被他们骗了过去，只好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做传销。”

方雁讥笑一声：“跟小茹当年一样，只可惜她现在是毁了。”

华姐听出来她这是在嘲讽我，冷下脸道：“方雁，你够了。我已经跟你说了不止一遍，小茹现在的局面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她若是真听我的话，今天也就不是这样的下场。”

方雁有些失控道：“那天早上，如果我们赶到那里救小茹，她还不至于毁容！”

我不知道小茹的具体病情，但听到“毁容”两个字还是震惊了一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尤其是她们这种职业，本就是靠脸吃饭的。我说：“方雁，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就是报答华姐的救命之恩。对于小茹的遭遇，我表示……”“你表示什么？同情吗？乔娜我告诉你，她比你想象中还要坚强！”

我一下子乱了思绪，手足无措道：“方雁，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够了！我不要听你的解释。”

方雁扔掉烟，用鞋底踩灭，对华姐说，“我去看小茹了。”

华姐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道：“去吧。”

方雁离开吸烟区，诺大的场地就只剩下我和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