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栀子觉得她这个想法也并不是不可行，不过自己目前也给不了准确的答复，便说道："最近事情太多了，等这阵子忙完，我考虑考虑。""真的吗？那就说定了啊！"聂安琪眼眸一亮，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我可是很期待的哦！"何栀子点头："嗯，好。"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见靳言商的脸，却发现他也望向她，她连忙转开眼睛，却见他的唇瓣微微抿紧，眼眸微眯。"怎么了？""没什么。"靳言商摇了摇头。何栀子不再说什么，车厢内气氛舒缓，两个女孩讨论着最近发生的趣事和八卦，一时间竟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直到车子抵达聂家门口，靳言商停下车，聂安琪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何栀子和聂安琪下车后，聂安琪突然回头，冲她眨眨眼，“姐姐那我们下次再见！”

说罢，聂安琪就跑进院子去找父母，只留给何栀子一个调皮的背影。"她这个性子，还真是。"何栀子感慨地叹息一声。靳言商调转方向盘，回去的方向是她家，叽叽喳喳的女孩离开，车厢当中一下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何栀子又想到刚才在草地上时靳言商在自己睡着时睡的那句话。何栀子问道：“干爸干妈还没回来吗？”

"还没。"说完，靳言商将车子拐进巷口。何栀子跟在他身边，不由得抬手抚摸自己的胸口，为什么，心跳会突然加速呢？“那你……”“今晚我留在你这边。”

不等何栀子开口问出来，靳言商就抢先一步说道。"啊？"何栀子抬起头，睁着圆润晶亮的双眼看向靳言商。“怎么，不欢迎？”

“当然,没有。”

何栀子反驳，车子停在公寓底下，熄火，靳言商的目光投向何栀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带着点探究，“那怎么觉得，你今晚有点不一样，有什么话要说？”

何栀子被点破了心思，下意识地玩着手指，说出心里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以前他们的关系何栀子很难下一个定义，也许仅仅只有床上关系，关于感情上的交流更多也没有了，没有正常步骤的认识、了解、甚至是普通情侣之间的牵手拥抱都只是调剂，跳过了这些慢慢熟悉彼此的步骤，他们已经对彼此了如指掌。忽然打破了这层关系，反而有点无所适从了，毕竟她和靳言商之间，从未像正常男女那般相处过。"没有区别？"靳言商挑眉，似乎很诧异何栀子说这种话。何栀子有些心虚，不敢和他对视，垂下眼帘，闷闷地说："那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你。"“那就继续按照你的节奏来，”靳言商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我不介意。"他说着，俯身过来亲吻了何栀子的额头一下，随即离开。何栀子怔愣片刻，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感觉额头仿佛还残余着属于靳言商温热的气息。何栀子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心跳越发紊乱，靳言商刚好也在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他的眸色深邃，她的眼神清澈透明，四目相对间，他们的距离瞬间变近，近到他们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地印入彼此的瞳孔中。“我们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状态，你不用顾忌什么。"靳言商突然开口，低沉沙哑的嗓音让何栀子耳根发烫，她垂下脑袋，低声回应他："我尽量。"他们现在这样算是交往了吧？可她还没做好交往的准备......“走吧。”

靳言商下车绕过车头另一边，打开朝她伸出手。靳言商好像比她更适应这段关系。何栀子看了他的手半晌，最终把手放进他温暖的大手里，随即被他牵着走进电梯里。电梯门打开，电梯外人全都涌进来，靳言商将何栀子护在怀中，将她整个人遮挡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何栀子的镜面里映出二人的身影，他们相依偎在一起，就好像一对正常情侣，何栀子手指在他宽厚的手心里轻轻划动，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她的心也逐渐变得平稳。也许他们真的可以试试，全新的开始。无关于任何其他过往。“啪嗒——”何栀子看着病房门口脚边被打碎的花瓶，快步跑上去，女人被死死压制在病床上，双腿无力地蹬着，嘴里疯魔似的念念有词：“放开我！我没病，放开我……”“我不是小三！”

“……”“我不该破坏别人的家庭，是我错了。”

“求你了，我不想活了。”

双重折磨几乎让她崩溃，一度开始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只一味地重复道歉，病房内嘶哑的哭喊求饶声撕心裂肺。医生迅速道：“病人有自杀侵向，先稳定住她的情绪。”

何栀子站在病房外面，慢慢蹲下身，只记得里面的医生呆了许久，才允许她进屋，走进去时就见那个穿着灰蓝色毛衣，黑白色裤子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满头乱发，眼眶红肿，脸颊深陷，眼窝深陷，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褐色。这幅模样，不管谁看见了都不禁倒吸凉气。何栀子攥紧了手心，走近病床，冷声呵斥："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自杀！凭什么要为外面哪些莫须有的名头买单！"病床上的女人被吓住了，怔愣半晌，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她眼波摇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呜咽着道："不死......我不死，我还有栀子......我答应了她要接她回家，她要是知道了，他她会恨我的！”

何栀子狠狠一怔，随即紧握住女人的手，用力得不顾女人的挣扎，恶狠狠道：“是你不许死，你把我丢了这么多年，现在回来，就是要把我彻底丢下吗？！”

何栀子说完，眼圈就红了，鼻翼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女人，心里一阵阵的抽疼。"是你先抛弃我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死！"女人看着何栀子，眼睛瞪大，嘴唇微张，半响后才仿佛恢复神智意识一般，猛地推开栀子的手，逃避似的不愿意让女儿看见自己现在这幅丑态。“你走！不要看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