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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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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这么早就有人等候给她端茶送水了,在相府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呢?三个丫鬟立马进屋,把东西各自端好放好。“让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丫鬟怜儿抬头看了云尘一眼,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又低下头了。云依依笑了笑,挥挥手道,“不用,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三个丫鬟见少爷自称是”我”,一点都没有尊卑的感觉,但她们还是焦急了。“少爷,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另一个清秀丫鬟倩儿不禁开口了,头微抬,脸上有些焦急。云依依依旧是摇头,浅笑,“这是命令!”

想到以前电视剧的这一句话,云依依顺口就说了出来!虽然面带轻笑,但对于眼前的三个丫鬟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但见其中一个比较大的丫鬟,若儿道,“是少爷!若是少爷有事就请传唤我们!”

三人便拂了身,一一退下了。云依依拿起毛巾,放进脸盆,这水还是温热的,温度刚刚好,可见她们是费了心思准备。洗完脸,云依依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这茶也是上好的,而桌上的几盘糕点,虽然简简单单的,但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云依依拿起一块糕点在嘴中慢慢的品尝着,眼中泛起一丝泪光。云依依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四点十分左右走到了门口。看看天,星辰都还在闪烁,月亮还在天际。在云依依感叹,她要走到皇宫的时候,郑国公的笑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好了吗?”

郑国公柔和的问道,“昨天休息的好吗?这么早起来有关系吗?吃了点点心了没有?”

郑国公连连问了几个问题,很关心云尘。云依依轻笑,缓缓的开口回答,眼眸明亮:“昨天休息得很好,是尘儿有生以来休息得最好的一天!”

当然这不包括前世在内,云依依心中补充道,“点心也吃了,等等上朝不会饿着的!”

郑国公听了云尘的话,点点头,“这样没有不习惯就好!我们还是快上马车吧,不然早朝就迟了!”

马车?云依依心中有些讽刺的想,在相府,她就不可能有的,科举的时候,云相还是怕自己丢脸,才想起顺路的。如今她随着郑国公的目光看去,这是一个很豪华的马车,很大,“就是这个吗?”

云依依有点不敢相信,郑国公是要她和他一起去吗?“是啊!”

郑国公微微点头道,看着云尘的错愕与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伤痛,他明白了:“尘儿不是我儿子吗?哪有爹对儿子不好的呢?!”

是吗?云依依抬头,眼中再一次闪动晶莹看着郑国公:“爹,谢谢您!”

这两天,眼前的人给了自己太多的感动,云依依真的好怕这一刻会破灭。“傻孩子,这不是梦!”

见云尘又是感动又是害怕的,郑国公就明白了眼前的人是在想什么了,同时他也在担心,眼前的人看起来是这么的单纯,以后在官场里可怎么办呢!“嗯,这不是梦!”

云依依坚定的道,同时也在心中重复一遍,这不是梦!云依依高高兴兴的随着郑国公坐上了马车,面对着郑国公一个眼神、一句话的关心,云依依都会报以一笑,她感觉到其实这古代也不差。在崇阳门外,云依依和郑国公就下马车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辆马车上的人也下来了。道是谁,原来就是那云相,还有那云凌,武状元。云相的眼睛一对上云尘,他立马就冷哼了一声别过脸。云凌见到云尘,他立马冷哼,和他的父亲一样,不屑看云尘一眼。云依依嘴角似有似无的淡笑,这两人的表情真的是太像了,幸好自己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这样丑恶的嘴脸,她才不要看到呢!“走吧!”

郑国公见云相他们就那么无情的走了,以为云尘伤心了,“他们已经和我们的尘儿没有关系了!”

郑国公故意加重了“我们的”三个字,他要让他们的尘儿从悲伤走出来。“爹!”

云依依柔和的呼唤了郑国公一声,在这个古代她云依依有这么一个爹就够了的,她真的不贪心的,那么多的爹要来做何用,要是云相能够被拿来卖钱,她还可以考虑考虑!“就他们!”

云依依不屑的道,语气淡淡,“尘儿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好!好!好!”

郑国公连连赞道,就差拍手跳脚了,他很乐意云尘这样想。两人跟着进了太和殿,也就是上朝的金銮殿。后续的大臣也陆陆续续到了,站了整齐等着皇帝。“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但见皇帝风凌扬缓缓的走向龙椅坐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立马跪地,齐声高呼!云依依也着实无奈的跪下了,心中却在想,哪时候要弄一块免跪的金牌!这大殿也真够奢华的,这一个个柱子,不是用难得的香楠木制成的,就是用一整块大理石弄成,再或是直接就是一块坚硬难求的玉石了。柱子上雕刻着翔龙遨游,吉祥之云,从平地到皇帝的龙椅整整十二层台阶,台阶旁的栏杆雕饰华美,栩栩如生的图案飞龙。“平身!”

风凌扬扫视了站在下面的大臣,强有力的道了一声。今日的风凌扬更显得神采奕奕,眼底有些迫不及待。一听的皇帝的“平身”,大家就缓慢的站了起来。皇帝风凌扬看着站在下面的大臣,露出一丝淡笑,“金科状元何在?”

一听得这话,多有人看向云依依,倒是忽略了武状元——云凌了。云依依倒是不着急,站在那里不动,反正会有人动的!云凌恭恭敬敬的站了出来,略微弯腰以示尊敬,“微臣云凌见过皇上!”

风凌扬见了云凌不语,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云凌站了回去,嘴角邪魅一笑,“哦?怎么不见文状元,云尘呢?难道真的如沙尘一般,轻易就被吹走了不成?”

云依依听到风凌扬的话,眉头浅浅的一皱,立马又消失了,站出身来,神色如常,抬着头,作揖一个:“微臣云尘参见皇上!”

风凌扬看着云尘神色淡淡的样子,轻笑的玩弄着手上的扳指,“状元真是天姿国色,绝世之姿,也就是这样,写出的文章更是让朕大开眼界,震惊天下!大臣们有知道的,明白这样的皇上更是多变,这一刻对你微笑,下一刻就可能把你斩了,一个个也就不多言语,直直的微微低头了。郑国公心里替云尘担心,明明昨日皇上还很兴奋的样子,为什么这一刻就这样了?还是皇上对尘儿的考验呢?郑国公额头微微出汗,心中甚至焦急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云依依神色淡淡,心中微微激动,中华上下五千年闻名啊,都靠这了!“皇上,您说呢?”

风凌扬听了云尘的话语,低语:“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念完一遍,便大声笑道,“不愧是状元,出口成章啊,出口成章啊!”

云依依弯了一下身道,“只不过是一时之作,怎么能够算是章呢?!”

风凌扬见云尘没有低声下去,反而很有骨气,一股淡然的气质,心中更是喜悦,若是有这样的人才,临风国的未来将不可言喻,“好好!今日朕就命你暂为刑部侍郎,着理京城案件之事!”

云相一听,现在云尘只不过是刚刚考上状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考的,现在就委以重任,这怎么行呢?于是云相立马就站了出来了,恭请道,“请皇上收回成命!这云尘小儿不过是一个文状元,也不知道是否有真才实学,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委以重任呢?”

郑国公一听到云相这么贬低自己的儿子,他马上就气愤的站了出来,“云相这么说,未免太过了吧?在场的人多有听过新科状元的文章,这才华横溢且不说,就说……”“就说什么?”

云依依挑眉,轻笑道,“父亲,您就不要跟云相计较了,毕竟在他人眼中云尘就是一颗比沙子都还不如的傻子!”

明明是笑脸,却让人感觉如临冬日,在场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人物出现一般。“父亲?”

风凌扬玩味的眼神在云相和郑国公之间看了看,这状元一日之间就易了父亲了?这真有趣。“回皇上,这不孝子已经被我相府逐出,从今往后就不再是相府之人了!”

云相冷冷的道,眼中满是冰冷,一眼都不正眼瞧云尘一眼。“果真是尘!”

皇帝风凌扬听了云相的话似有无意的笑了笑,转向郑国公,“而今云尘便是国公之子咯?”

郑国公刚刚本想在云相说前说的,却不料让云相先开口了,他现在听皇帝这么说,立马轻笑道,“回皇上,正是!尘儿已经在昨日搬到国公府一起住了,还请皇上饶恕微臣擅自的决定!”

风凌扬一点都不生气,再看看站在一边的云凌,这云相一家真有趣,“无妨!”

云依依嘴角淡笑,淡淡的,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上前,“谢皇上!”

风凌扬起身,站在原地,宣布,“今科文武听旨,今命文状元云尘为刑部侍郎,掌管京城府地所报之案。慕容远为尚书郎,于俊为郎中,两人同协助云尘。武状元云凌为分管佐领,退朝!”

一声令下,皇帝便走了,留下大臣道喜的道喜,讽刺的讽刺。退朝了,很多官员都过来恭贺云尘。云依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另一边云凌可就不高兴了。“高兴得太早,小心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云凌站在另一边讽刺的道,俊逸的脸此刻却显得庸俗。云依依抬起头来,缓缓的把眼睛的视线转向云凌,眼中却是冰冷的笑意,“无妨,这已经和云相府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淡淡的语气,冷了多少人啊!云凌没有想到此刻的云尘竟然会这么说,云凌冷下脸,“没有关系最好!”

甩袖,云凌不愉快的走出大殿!郑国公不觉得云尘说得有什么错,笑道,“尘儿,恭喜了!”

刑部的侍郎,对于一个刚刚考上的状元算是不错的位置了,郑国公相信,他日云尘的造诣不会小的。云依依点点头,一抹轻笑挂在脸上,“各位,退朝了,云尘也要先走了,改日各位有空再聊聊!”

众人见此也纷纷散去,云相早就已经不知道在路上走到哪里聊聊。云依依打算要走,却被唤住。“云侍郎,请留步!”

一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不用怀疑,这就是太监的声音了。云依依转过头,却见一个太监向她走来,这太监大约是二十来岁吧,可惜如此青春年华,却是在深宫之中做一个太监,云依依感叹。高公公来到云依依的身边,声音尖尖,“皇上有请云侍郎!”

听着这太监嗲里嗲气的,云依依心中一阵恶寒,毛孔都不禁哆嗦了,她真听不惯这样的声音,“这……”转身看向郑国公,“爹,您就先走吧!”

见郑国公点了点头先走了,云依依才转向对着高公公道,“请公公带路吧!”

“随咱家走吧!”

高公公一甩拂尘到另一边手中。云依依随着高公公走出了大殿,随即来到了御花园。云依依惊叹,和御花园一比,国公府又不算什么了,这御花园真美,且不说那些珍贵美丽异常的花花草草,就说湖边的那一棵棵柳树吧。那柳树种的那么的密集,又是那么的飘柔,随风摇曳,显得那么的美,云依依不禁都要被迷失了双眼。清风徐徐,凉亭之中,但见一人静静的喝着茶。云依依一看到那明黄色的衣着,她便知道了,那人就是皇帝了。高公公把人带到了,便退下去了,让云尘自己过去,周围除了皇帝也无其他人。云依依沿着那玉石铺就而成的道路走去,直往湖心凉亭。在凉亭外,云依依便停了下来,行礼,“微臣云尘参见皇上!”

云依依心中有些无奈,为什么这些古人就是要跪来跪去的呢?“平身吧!”

风凌扬笑着看着石桌上的一幅画。但见那幅画画着一个绝色美人,月光之下的美人,宛若月光仙子一般。如此之女正应了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绝色风华啊。云依依瞥到那美人图,不禁想起了几句如幻如梦如美如斯的话: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不错,这正是《红楼梦》中对美人的描写,云依依不得不想到这啊,这画中的美人实在是美啊!云依依一点也不以为那美人很眼熟,她只知道,美啊!实在是美!说来云依依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来到古代了就没有怎么找照照镜子,也不想想那画中的女子和她是多么的相像啊!再看看那月光之下的水潭,云依依觉得还是美,可怜还没有想到。“美吗?”

风凌扬见云尘如此痴迷的看着画像,有些不悦,但看这两人是那么的相像啊。“美啊,正如北方有佳人,不,这更美!回头一笑百媚生,天下粉黛无颜色啊!”

云依依直接把“六宫”改“天下”了,这画中人真美,可惜她不是男子,要是她是男的,她一定会把画中人给追到手的!清风依旧是静静的吹着,只是云依依已经站在画前赞叹了很多声。不一会儿,云依依便察觉到风凌扬的神色不对,云依依立马收起颜色。云依依摇头叹息,指着画的一笔一勒,“这画画的不错,这神韵勾勒得不错!”

风凌扬被云依依这一句莫名的话,他疑惑了,刚刚眼前的人不是看人看得很起劲的吗?“不知道爱卿对这画中人,有何看法?”

云依依有丝不解,抬头却看见风凌扬离自己那么近,云依依立马正色,退后几步道,“请皇上恕罪,刚刚微臣只是一时被这作画之人的一笔一画所吸引了!”

云依依不承认自己是被画中人给迷的,她睁着眼睛说着谎。“哦?”

风凌扬站在凉亭边,吹着清风,“难道云爱卿真的没有感觉到画中人有何熟悉吗?”

云依依心里困惑,神色淡定,“不知皇上此话何意?”

她若是见过画中美人,她怎么会没有印象呢?风凌扬转过身,却见云依依微微低头思考,便道,“抬起头来!”

风凌扬一只手抬起云尘的下巴,“爱卿这脸比之画中女子如何?”

说完,风凌扬放下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鹰眸注视着云尘一举一动。云依依再一看画中女子,她神色依旧是很坦然,“不知道!”

她很诚实的道了一句,确实这怎么比啊?现在她可是男子,要是她真的去比,那岂不是让人嗤笑?!“爱卿,当真不知道?”

风凌扬见云尘的神色如此坦然,他心又揪痛了一下,上一次认错人,他不死心,这一次再让云尘看,可云尘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确实!当真!”

云依依语气坚定,心底荡漾起往日去山间潭水沐浴之景,但一下又被她扔到了脑海深处。风凌扬有的只剩失望了,便道,“下去吧!”

云依依十分镇定的道了,“是!”

云依依退了几步,便转身走了,转身的瞬间,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与了然了。只是风凌扬并没有看见,他依旧站在亭中,看着那一幅绝色的美人图。崭新的一天开始了,云依依走到衙门,搬着一把椅子就坐在衙门口。再在面前摆了一个破碗,云依依一身大红色衣装就那么坐在一个板凳上。换去了穿了那么多年的白色,云依依就这么轻易的就换上了一身妖孽的红。慕容远一大早便也来了衙门,可是却看到云尘就那么的坐在衙门口。“状……云侍郎,你这是……”慕容远一身官服,见云尘成那样很不解。云依依拿出了一根筷子在碗边沿”当当当”的敲了几声,瞥了一眼慕容远,“上班!”

上班?走来的于俊很不解,他也是一身的官服,“上班为何物?”

云依依瞥了一眼于俊,白了白眼,“不是何物!只是办公而已!”

于俊是明白了,但看着云尘一身红衣,便冷声道,“云大人,你这是不合礼数的!”

云依依抬头,看向于俊,一副”你白痴”的样子,“礼数?”

云依依挑眉,依旧坐在衙门口不站起来:“本官就是礼数!讲礼数?等你官阶比本官大再说!”

“这……你这和一个乞丐有何区别?”

还敲着一个破碗,于俊就搞不懂,好好的侍郎,怎么弄成这样?“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夜?这时候一身红衣又是做什么?”

于俊也不理会一边的慕容远的阻拦,依旧道,“这不合礼数!即使你官阶大,也没有用!”

云依依缓缓的站起身来,难得的微微一笑,拍拍于俊的肩膀,“来人!把于郎中给拉下去,别再本官面前碍眼!”

慕容远见云尘微笑却说出如此冷话,立马上去劝道,“云大人,于郎中讲得并无过错,……”“哦?那么是本官的错了?”

微风轻吹,撩起了云依依红色纱衣一角,云依依整个人显得邪魅起来,“那么慕容大人说呢?要怎么办?”

慕容远感觉眼睛被晃了晃,闭上了嘴。“这就好,慕容大人还是和于大人一起先到内廷吧,这不是合两位大人,这不合礼数呢!”

云依依摆明意思赶人走,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手上还拿着一根筷子。慕容远只好拉着愤怒的于俊一起往衙内走了,这云大人官威真大!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搞不懂为什么云尘要穿着一身红衣坐在衙门口。只是他们都不敢说话,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而这云尘大人的火可就更不一般了。好不容易衙役甲乙丙丁鼓起勇气,几个人围上了云尘。“大人!”

衙役甲战战兢兢,弯下腰语气恭敬,生怕一个不小心,工作没有了倒好,就怕大人一个不高兴把他押下大牢,“大人,您要喝口水吗?”

云依依坐着,低着头不答。衙役甲挫败,衙役乙上前。衙役乙笑呵呵的,谄媚的拿来一盘点心,“大人,坐了这么就,您也饿了吧?”

云依依依旧是不语,不过她用筷子再碗边沿敲了敲。衙役乙不解,退下了,衙役丙上前了。“大……大……大人!”

衙役丙有些口吃,嘴角一说话就歪倒一边,“大……大人,您……您……要……”云依依受不得这衙役的话,断断续续的,于是云依依转向了另一边。衙役丙只好低头下去了,衙役丁上前。可是衙役丁还没有开口,云依依就抬头,幽幽的似有委屈的看着衙役丁。衙役丁吞了吞口水,立马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道,“大人,您忙!您忙!”

云依依缓缓的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就这些人?想用这种轮番”关爱”,让她不要坐在这里?这是不可能的!她不穿一身破衣裳来就不错了,还想让她不在这坐了?慕容远和于俊坐在内堂,两人虽然手上翻着书,但是内心真的平静不下来。“你说,他一个个好好的侍郎不做,去蹲坐在衙门口做什么?”

于俊就是不明白了,俊脸有的是不解,书再也翻不下去了。“也许,也许他有理由的吧!”

慕容远坐在书桌前,刚刚手上翻着书,心中却是在思考,想来这个云尘一定有考量,他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的,慕容远心中思量。“是这样就好!”

于俊不好气的道一句,这做文官还真不好做,看着桌上的一堆案件,这都是没有处理的,可是那个正主竟然坐在衙门门口,难道是想让百姓都不准告状吗?!云依依坐在衙门口做了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人来敲鼓告状的。直到有两个人走到云尘的面前。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另一个则是穿着稍好的男子。只见粗布衣裳的男子手中拎着一只鸡。云依依见那穿着稍好的男子打算敲鼓鸣冤的样子,云依依立马拉住了,“今天衙门不收礼!”

竟然拎着一只鸡来到衙门?而且这一只公鸡还长得挺肥的!云依依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就像是主仆,不过她没想人家为什么是拎着鸡,而不是银子!“这位大爷啊,您就误会了,”粗布衣裳的人,身上的衣服还缝针补丁,十分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腿,“身边这位……”“啰嗦什么!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掉在地上的碎银子,本来要你把你给我就可以的了,谁让你不给的!”

这衣着稍好的叫陈顺,住在这粗衣裳叫李名的隔壁,虽然两人是邻居,但是多有不和,而陈顺家也比较富裕。“哦!那敲鼓吧!”

云依依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摩拳擦掌,丫的,这人竟然敢嫌弃她啰嗦?等等先打这人二十大板,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哼!”

高傲的陈顺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审核案件的人,他还如此对待云尘,不屑!“长得如此的美艳,却坐在这里,莫不是想迷惑侍郎大人!”

云依依听了陈顺的话,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眨巴着眼睛无辜,“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迷惑?她就爱迷惑自己了,这人想怎么着?云依依不喜欢陈顺,似乎都变成了她看不顺眼的人就不要告状的感觉,不然云依依一定会半死不活里整的。“不过……”陈顺露出狡猾暧昧的笑,伸手想摸过云尘的手,“不过你跟着本大爷,本大爷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刚刚眼前的人蹲着还没有怎么看,如今这么看更是美了!云依依见这人想要碰触自己,立马露出一丝淡笑,把手放在了另一边,“还不敲鼓?难道是想让本官替你敲吗?”

云依依一挥手,几个衙役都上前来了。陈顺立马吓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把他们两给本官带上公堂!”

笑话,想调戏她?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吧!云依依笑着冷声道,再看看一边的李名,“走吧,不是你要告他的吗?”

“大人,这不是,你怎么能够?”

陈顺立马就焦急了,明明是自己拖着人来告状的,他才是原告啊!“怎么不能够?”

云依依挑眉,不屑的看了陈顺一眼,“今天本官就让他告你了,你想怎么样?还是你有美色诱惑本官不成!”

云依依略带愤怒的一甩袖子,进了衙门。陈顺和李名两人也被带到了公堂之上。云依依一身红装坐在大堂之上,手里转动着一只毛笔,似是无赖的样子,“堂下何人?告什么状?为什么告?告了想要什么?得到了,又能够做什么?且都一一说来!”

一般衙役上堂都会说”威武”的,可是云依依一脚架在那桌上,挥手便让他们闭嘴了。站在堂下的两人都不说话,看着这样的公堂,不知道该如何说。“大胆,你,还有你,当本官是摆设吗?还不一一道来!”

云依依指着陈顺大声道,敲了下惊堂木,“不是要告状的吗?说!”

陈顺被云尘这么一吓,双腿有些发软,却还得如镇定一般道,“是这样的,大人!小人名唤陈顺,而这人是小人的邻居李名,”陈顺听云尘让他告状了,以为云尘会站在他这一边,便得意道,“为求家宅安顺一点,每隔几天便会在院中的地上放点细小的碎银子,可没有想到这李名家的公鸡却把小人家的银子给吃了啊!大人啊,请为小人做主!”

陈顺立马匍匐在地,用力在大腿上使劲的掐了一下,眼中掉下了两滴眼泪。“大人,小人的鸡没有,以前根本就没有到过陈顺的院子中啊!今日也不知道怎么滴,刚刚被陈顺给抓了!”

李名更是焦急的跪在地上,这一只大公鸡,他正要打算买了,好给家中老母治病的啊。云依依看着堂下的两人笑了笑,把架在桌上的一只脚放了下来。缓缓的走向堂下被抓着放到一边的公鸡,云依依手伸近公鸡,公鸡在衙役手中挣扎了一下。“来人,把这只公鸡给本官给杀了。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银子的!”

唉哟这只公鸡是土生土养的,不知道煮了之后味道怎么样?云依依眼前好像看到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了,要是再放下拉面煮煮就更完美了,想着想着,云依依都要流口水了。“大人!”

李名一听,哪里可以啊,立马苦求道,“小人家中就养了这么一只鸡,小人还打算拿到集市上……”云依依美好的幻想被李名打断了,暗叹,她又想到吃的了,“无妨,大不了本官付你银子!不对,”云依依走到了陈顺的后面,转了转,“这陈顺不是很富裕吗?连银子都能够随便的放在院中了!”

云依依挑眉,想到一个好主意,“若是鸡的肚子里面没有银子,那么陈顺就是诬告,那么就让陈顺赔偿你的劳碌费,”来来往往的浪费了大家那么多时间,当然要劳碌费了,云依依心想,现代应该也有类似的,她可要把现代的知识发扬光大,“还有精神损失费,物质损失费!让本官算算啊,二十文买一斤猪肉,一只鸡的话,两三斤是有的,再加上各种损失的话,就陪一两吧!”

她云依依可没有宰人的,心中安慰自己,一两银子也是两千文而已。陈顺就算在有银两,他也舍不得啊,这一两都够自己买几只鸡的了,“大人,大人,小人不告了,也许是小人把那碎银子忘了放在哪里而已!”

额头上都冒出虚汗了,陈顺感觉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这怎么可以呢?不告了?那本官就算你便宜一点吧,回去立刻马上给李名买一只鸡,以作赔偿!”

云依依甩袖,她可不是好人!“是是是!”

陈顺忙道,那鸡若是真的开膛破肚,那里面准没有银子,到时候会赔的更多的,还不如现在了事呢!“好!”

云依依听了陈顺的很高兴的坐回了上位,招手。立马有个衙役走到云尘的身旁,“大人有何吩咐!”

云依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着陈顺,“都说富人吃的好,细皮嫩肉的!本官一直好奇,这到了什么程度呢!”

下一刻神色一冷,手摸了摸下巴,“古人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云依依叹息了一声,“像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己所不欲,定施于人咯!来人!”

眼神寒光闪过,云依依从不知道该把桌上的筒子里的木简扔下,她直接把惊堂木给扔下了,“把陈顺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陈顺听了云尘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回过神来,大叫,“大人,大人,您不能够这样的!”

“什么?”

云依依走到惊堂木掉落的地方,弯下腰,捡起惊堂木,用袖子擦了擦,不好意思对着手中的惊堂木的道,“木板啊木板,你们同样都是木头,要坚强一些!”

云依依嘴角一扯,再道,“给本官用力力的打!最好打得半死不活!”

衙役们这么一听赶紧把陈顺给拉下去,这大人真可怕!不是往死里打,而是半死不活的打,在场的人不禁都哆嗦了。陈顺不敢再言语,只能够乖乖的承受,他怕,下一刻眼前的人会有更毒的。见衙役带陈顺下去了,云依依在桌上再拍了一下惊堂木,“退堂!”

衙门口的碗应该还好好的吧,伸伸腰,还得再去坐坐,云依依心想。李名见云尘如此审案,心中感动,本来他还以为他这场官司是要败了,毕竟哪有几个官会看着事情的本身啊,多是看身份与银子的。“大人!”

李名赶紧上前到云尘的身边,十分感激的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云依依挥挥手,“谢什么谢,要不是你那只公鸡长得如此肥嫩,你当本官会在意啊!”

云依依不屑的道,从袖中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给了李名,“今个儿,本官高兴,你的鸡本官买了!”

说完云依依便阔步向衙门口走去。李名眼中泛着泪水,很是激动,这大人真好!可惜的是今天没有两个其他的人看审案,除了衙役、大人,就是原告被告了。云依依着实叹息了一把,不知道自己审案的风姿好不好看呢!云依依又坐到了衙门口,可是下一刻,她起身了。云依依蹬蹬的跑到了内堂,见到慕容远和于俊都坐在书桌旁办公。云依依才不管他们,当他们是空气。她刚刚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这里呢!嗯嗯,这里不错,云依依点点头,要书有几本书,要白纸有几张白纸,要毛笔有毛笔,总之一句话,还是可以的。云依依前世是一个理科生,虽然她文科不错,但她不喜欢浪费在无谓东西上,什么笔墨的,她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写了,就成!看到一个空座位,云依依就知道那个是自己的了,手一伸。整张桌子上的东西都被云依依给扫到地上了,拿过一张白纸在桌上展开,再拿来了一只毛笔,沾了沾墨水,云依依就准备开始挥手笔墨了。可是高抬的手想放下,可怎么就放不下,转头一看,原来于俊郎中正拉着她的手呢!“干嘛!”

云依依没有好气的道,“不去办事,你站在这里有什么用!”

于俊放下云尘的手,冷着眼光盯着云尘看,指着散落一地的纸卷,“云大人,您这是在什么?”

云依依挑眉,绝美的脸爬上了困惑,定睛看了看于俊,“于郎中,小时候,你是不是有生过什么病啊?”

于俊被云尘这么突然的一问,不耐,“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云依依嘴角扯动,眼珠子转了转,“眼睛是人的一扇窗户,要是有问题的话要去看真正的大夫,千万可别去看江湖郎中啊,同时郎中,这差别还是很大滴!”

于俊一头雾水,听了云尘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也只能够镇定,“云大人,您在衙门口坐了一上午,现在您又要干什么?”

云依依笑了笑,握着毛笔,在白纸上挥洒下如下几个字:告状者后又不告者,重打二十大板!云依依写完还吹了吹,不错不错,不枉费她曾经练着颜精柳体那么多年,这字写得真不错!“告状者后又不告者,重打二十大板!”

于俊每念一个字就顿一下,同样的感触,这字绝非一日三天就能够写出的,这么潇洒洋溢的字,竟然是眼前这么一个像一个痞子的人写的?“这什么意思?”

慕容远看着那强劲而有力的字,不解?什么告状者后又不告者,还重打二十大板?“没事!就是怕某些无聊的人来消遣我们,所以为了你们的美好时光,这事就让本人处理的好!”

云依依拿起那纸,有些委屈的道,这都是为了他们好啊,他们还说!“这不太好吧!”

慕容远虽然从小生活在瑞王府,养尊处优的,但他性情和顺,心并不冷,他指着二十大板,叹息,“这不是让那些人都不敢告状了吗?”

云依依冷哼了一声,站到窗户旁边,看向外面的几棵清竹道,“等竹子有心了,那时候他们才会不敢告吧!”

要那些富家子弟不乱告人?这根本就不可能,云依依对那些富族子弟没有什么好感,像云凌虽然不乱告人,但是他的脾气对人就不好,对她不好!“这……”慕容远听了自然是明白,刚刚他也听了云尘审的一案,但也不能够这样吧。“不说了!你们两个慢慢做事,慢慢处理!”

云依依直感觉和这两个古人沟通有问题,“帮本官的那一份也处理了!”

见于俊有话说,云依依直接嘴角轻勾,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于俊,“不要忘了,你是郎中,而本官是侍郎!”

云依依再一次拿出官阶来震住于俊,于俊很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在云尘走后,于俊直接把案桌上的状纸一甩,“你瞧,他那副得意劲,不就是一个侍郎吗?!”

于俊很是气愤,手抚上额头,很是头疼,“我们怎么就要在这一边呢?”

于俊就搞不懂皇帝的意思,为什么要他和慕容远堂堂的探花、榜眼的来协助这云尘呢?“好了!做事吧!”

慕容远叹息,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卷宗。于俊气愤,但也只能够继承心里憋闷的坐在座位上处理卷宗了。云依依把写的字,贴在了衙门口旁的墙壁上。为了怕贴得不牢靠,云依依还用手拍了拍,这样就不错了。然后一身红衣坐在了衙门口,手上拿着一个馒头啃着。每每有人走过,多有回头望着,或是更直接的在云依依的碗中放了个铜钱。云依依吃完馒头,不甚为意的把碗中的铜钱给收了起来。不收白不收,她又不怕丢什么面子的。“尘儿!”

一声沙哑的低语声,云箫早在一边站了很久,这一会儿,他才开口,“尘儿,怎么坐在这里呢?”

往日一身白衣的尘儿,为什么今日穿的如此的耀眼之红?云箫睁着眼睛,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事实。“哥?”

云依依自动把”二”省略了,既然她与相府无关了,那么云箫自然就成了她唯一的哥哥了,“怎么来这边了?”

云依依还疑惑呢,云箫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来看看你,”看看你是否受伤,是否过得好,是否忘记了我,云箫心中叹息,一切真的不一样了。“哥。”

云依依看着云箫眉头苦脸的,不禁轻笑,在云箫面前转了一个圈,“这一身红色也不是很好看吗?红色不是很喜庆的吗?穿在尘儿的身上应该不会难看的吧?”

云依依心里是想,白色太干净太纯洁了,她不想让白色脏了。“好看!好看!”

好看的刺人眼睛,云箫露出微微的一丝轻笑,“这门口不好坐,不如……”云依依立马摇了摇头,“这门口很好的,风景不错!”

没有几个人敢在府衙门口叫嚷,这很安静,旁边路边还有几棵大树呢,云依依觉得这里很好,体会体会一下坐在府衙门口的感觉,“只要三天就可以了,三天的时间,尘儿也就明白了!”

这府里与府外就只隔了一道墙,但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她现在需要的是了解,“哥,不如尘儿请你去吃吃东西吧!”

云依依猛然间感觉自己有点微饿,两人就这么站在衙门口也不好啊。一身红衣走在大街上,频频引来注明。云依依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的眼神,今日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装束,多了几双眼睛看就是了。“哥,其实这路边有一些小吃也是很好吃的!”

云依依来到一家馄饨小摊,“张叔,来两碗馄饨!”

那中年男子听到云尘的声音,立马高兴的走了过来,“你这小子都半个多月没有来了,现在才想起张叔啊!”

云依依笑笑,拿起一边的碗掉了两碗茶水,“这不是忙嘛,不然怎么会不来张叔这吃馄饨呢?我可都梦了好几回了,可就是没有功夫来吃!”

“好,这就好!”

张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道,“微辣,不加葱,煮的熟一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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