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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我是有夫之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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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冲击亚洲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项,主要也是蓝志远的意思,也是蓝志远坚持为她申请的。实际上,剧本也不仅仅是周敏一个人的心血,其中也离不开原作者的支持,也离不开蓝志远以及其他副导的宝贵意见。所以,当颁奖嘉宾念出《如意传》和周敏的名字的时候,也并不让人觉得意外。我甚至可以说,这是众望所归的荣誉。上台的周敏还是有些激动地,双手紧紧地握着奖杯,开心地就像是个孩子一般的。她的感谢在别人听来或许只是一种客套话,可是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发自肺腑的真诚。现场响起阵阵掌声,而我和蓝志远相视一笑之后,却在无意中瞥见了许洁嘲讽的表情。我还是从她那里收回了眼神,她是谁都瞧不上的,可惜了,她的观点看法完全代表不了其他人。有一个惊喜,就有一个小失望,被提名的另外一个奖项,最佳摄影奖最终落入日本影人的手中。他们的那部电影我也看过,的确是一场堪比好莱坞的视觉盛宴,这毕竟又是亚洲最具权威性的电影节,总归是要朝着世界水平看齐的,而我们的拍摄手法相对来说就有些温婉了,与大奖失之交臂也是自然了。两个本土化的歌舞节目之后,要揭晓的就是最佳新人奖了。我的心也不由地提了起来。在被提名之后,我和陈天还是找季同沟通了一下,看在与陈天多年交情的份儿上,季同最终还是和组委会这边沟通了一下,表达了希望退出这次评选的意思,只是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谁也不得而知了。在这种时候,人也总是会给自己一些渺茫的幻想,我一面在心里祈祷着,不要念到我的名字,一面紧张地盯着台上的两位颁奖嘉宾。可能祈祷着自己不要拿奖的,我也算是史上的第一人了吧。可惜了,我终究不是决定一切的上帝。“下面我宣布,获得本届亚洲电影节最佳女配角的是林初夏,参赛作品《潜伏》。”

邀请的香港本土的嘉宾难得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完全不容置疑。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只是觉得更加恍惚,也更加失望。拿到了最佳女配角,或许也就是在提早地告诉我,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我就不要惦记了。暮天适时地握住我的手,鼓励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我熟悉的情愫。另一边的蓝志远,也用半是鼓励半是安慰的眼神看着我,“去吧,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蓝志远轻声地对我说道,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安慰与肯定了吧。现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这边,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犹豫,木然地起了身,往台上走去。尽管我努力去忽视着许洁的状态,可她嘴角那洋洋得意的表情,还是落入我的眼中。坦白说,拿不拿到最佳女主,倒还是次要的,但是我不想输给她,真的不想。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迈向舞台。接过那沉甸甸的奖杯,我这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着,拿奖确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站在舞台中央,我却完全高兴不起来,获奖感言也是一句也说不出。还是主持人在一边替我圆场,说我是因为太激动又太紧张了,所以才会一言不发。其实,哪里是呢?台下的人又不是傻瓜,大部分人自然也明白我如此木然的原因。我是如何从舞台走下来的,也都是无意识的。坐回了暮天的身边,他体贴地替我接过了奖杯,因为还有很多人在注意着我这个‘幸运儿’,所以他也没有立即握住我的手,只是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疼惜,还有一些更为复杂的东西。“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让自己绝望。”

下面的节目继续进行着,蓝志远这才凑到我的耳边,低语道。他的意思我明白,最佳女主角的奖项终究还是个未揭晓的谜团,花落谁家也还不是定数,我现在就失望,确实有些为时过早了。可是,还有多大的希望呢?本来就索然无味的节目,心情如此的低沉的我,简直是完全要看不下去了。何谓度日如年,今天的这场颁奖典礼可是让我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的压轴大戏,我的兴趣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了。首先公布的是最佳男主角,感觉大家对此的期望也都比对接下来最佳女主的结果更大一些。而我也不由地将自己心底的遗憾化作对陈天最大的祝福,即使我和最佳女主无缘了,陈天能够拿到最佳男主,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宣布结果的两位是2010最佳女主角的获奖人,一个日本人,以及2012年的最佳女主角获奖人,香港影后谭雨菲。这也是主办方有心的安排之一。在这个全场都紧张万分的结骨眼儿上,两位语言不通的颁奖嘉宾却掌握不好节奏,虽然我也听不懂日语,可是两个人的状态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看来在台下也没有提前准备一下。万能地主持人只好在一边提醒,最后,谭雨菲打开了获奖名单,郑重地念出了两个字“陈天”。而后,又是一小段介绍,以及提到了《如意传》的相关。在座的几位,蓝志远显然是那个最激动的,整个人恨不能从座位上跳起来。可见,他从心底里对这个奖项还是很在意的,关心我是一回事,但是对这份荣誉的向往还是无法淡去。陈天从我的面前走过,依旧好心地看我一眼,而后也难掩喜悦地走上台去。和陈天相比,我自然还是小辈,他能拿奖,也和周敏一样,实至名归,也是岁月和经验的积累。暮天握着我的手加紧了一些力度,我的情绪变化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可是我也无法掩饰住内心的波澜起伏,只能这样安静地目送着陈天一步步地走上台,然后从那日本影后手中接过象征荣誉的奖杯,我打心眼儿里替他开心,可也是从心底里觉得失望和难过。这种场合,陈天自然也可以应对自如,风度翩翩,潇洒大气,他一开口便引起了观众区域粉丝的狂热尖叫声。说的话也条理清晰,诚挚动听。我们到底不是一个层次的,与陈天和许洁他们相比,我到底也只是个新人。可能,组委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把新人奖颁给我吧。最佳男主角的大奖揭晓之后,紧接着,就是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我侧身往许洁那边看了一眼,她已经正襟危坐,胜券在握一般地整理着衣服,做出要去台上领奖的姿态。蓝志远则侧过头来,冲我轻轻地摇头,示意我专心地关注着台上的动态就好。两位颁奖嘉宾的名字倒是也吸引了我的注意,因为其中有一位是2011年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林牧之。也是那一次获奖,使得林牧之真正跻身国内一线男星行列,此后的发展更是顺风顺水,并成为现在数一数二的大牌。选择历届获奖者来作为颁奖嘉宾,是亚洲电影节的一项传统,所以他和另外一位新加坡影帝来颁奖,倒是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音讯了,突然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林牧之,到底是有些意外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林牧之减少了很多圈内的活动,同时大幅地减少了工作量,一年内只拍摄了一部电影以及两部电视剧,在电视剧中也都是客串角色,没有独挑大梁。据说是因为他们家族想要将他拉回去继承大业,林牧之也是被逼无奈,只能逐渐淡出公众视线,可能很快,就会彻底从娱乐圈退出。作为朋友,我其实是可以找他聊聊的。不过,一想到他对我确实不是那么单纯的想法,而且还给我捅了几次篓子,我还是几次作罢,最后也就只能了解到这种程度。不过,这种场合他能过来,应该可以说明,他并没有要隐退的想法。这一组搭档明显要比之前的两位女影后和谐自然一些,那新加坡人还会说几句汉语,对这台下打过招呼之后便引起了粉丝的欢呼,把晚会的气氛再度推动几分。宣布获奖者的重任则落在了林牧之的身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了,一个负责调动气氛,一个则负责为大家揭晓备受期待的结果。虽是失望了,可我的视线也不由地落在了林牧之身上。打开获奖名单,林牧之的双眸似乎一动,嘴角也上扬起来。看样子,是他熟悉的人。我们四位提名者,林牧之熟悉的也就是我和许洁了。而我已经拿到了最佳女配角的奖项,所以……果然是这样的结果,我还在这种时候痴心妄想,期待着又一个奇迹的发生,实在是可笑至极。我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没有借故离开,偏要在这里守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得意洋洋地领了那份荣誉的奖杯,还要说些道貌岸然的获奖感言。“我宣布,获得本届亚洲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是……”林牧之有意做了深呼吸,全场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秒,“林初夏,获奖影片是《如意传》。”

之后,林牧之又将那获奖名单递到新加坡友人手中,男人就用不太流利地中文说着组委会对我和这部电影的点评。“精湛的演技诠释另一个清代皇后,认真的态度书写电影届的又一传奇,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虽是年纪轻轻,却饱含岁月与时间的积淀,带给我们一场完美的视听盛宴。”

蓝志远见我还呆坐在位子上,只能抬手轻轻地触碰我。我依旧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初夏,是你。”

蓝志远反复地强调了几次,而我的视线越过蓝志远,投向更远处,许洁一改之前优雅高贵的形象,此刻,她的脸已经狰狞到了一起,根本不顾还有镜头打在她这个提名者的身上。与其说是蓝志远的话叫我的心落了地,倒不如说,是许洁的这幅表情让我终于相信,拿奖的那个人,真的是我。暮天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不加任何掩饰,就连眉眼间,也都是笑意满满的。再一次登台,本来已经轻车熟路,却觉得这一次是无比的漫长,怎么走都有些走不到尽头的感觉。看我上了台。林牧之已经从司仪那里端过了奖杯,站在距离我最近的地方,微笑着等待我的接近。“初夏,恭喜你。”

林牧之递上那奖杯,也是沉甸甸的分量,却叫我情不自禁地有些感动。我微笑着冲他点头,轻声道了一声感谢。然后和林牧之以及那位新加坡影帝一一握手。他们两个人退后一步,将话筒让给我。又一次地站到了这舞台的中央,而我也有一次地语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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