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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尚武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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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枚暗器也“嗖”的一下,就发出,还是飞向这位魔教少主,速度照旧慢,甚至比上次还要慢一些,当然,柳名接得,更是分外的轻松,绰绰有余。到第三枚,东方怡不再思前想后,而是选择认真注视,但柳名,依旧气定神闲,丝毫不紧张,也没有危机感,自信一道:“老东西,还有最后一枚。今天,我柳名,将取代你们欧阳家,成为天下暗器第一。看你这张老脸,以后还怎样去见人?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也许你根本就活不到今晚!”

言辞之狂妄、语调之自大、声音之无礼,可想而知,这也许就是,身在魔教,受过严苛训练的柳名,最真切的一面。要是司马邺,或者呈明,在这里,并听到刚才那番话,一定会怒火中烧,甚至气急发狂,尤其是呈明,他的护主之心,远比司马邺强,但这并不能说,司马邺没有,或者拥有得太少,奇怪的是,他和仇明,以及风一鸣,怎么还没有到?同样迅猛地,欧阳仁德准备发出第三枚暗器。将发未发之际,有两个人,注意到异样。一人是东方怡;另外一人,则是侯景冲。这次,欧阳仁德是踮着脚尖投射的,表情也变得分外狠戾,明眼人都可瞧出来,估计心里在想:老夫这就送你上西天。很显然,前两枚暗器,那不过是降低柳名的防备,让他自我陶醉,然后再用尽全力,发出第三枚,直要他死翘翘。在这里杀人,似乎名正言顺,也顺理成章,更何况,对方是魔教少主,岂非人人得而诛之?当然,这是一贯的看法。至于欧阳仁德为何行此一计,尚且不为知晓,也猜不透,或许是他的邪心在作怪吧。但在最最关键的时刻,以至乃后,柳名都没有死,而且毫发无伤。欧阳仁德更是睁大眼睛;东方怡更是吃惊得厉害。原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刀,竟然挡在柳名面前,替他挨下那迅猛无比的暗器。本来,他眼中,俱是惊怒和恐惧,可到了现在,却只有少许的感激,以及得意,仿佛刚才所发生之事,都是虚空一般。而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交过手,并挫败他一次的侯景冲。话说他为何要救柳名?这其中,似乎也没有什么渊源,可能是他一时兴起吧,也有可能,他认为,柳名并不算坏人,所以才要出手相救,但更有可能,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欧阳仁德。柳名高兴得说不出话;东方怡却只作惊讶,同样说不出话;而欧阳仁德,既惊又怒,却照样讲不出话来。唯一可以说话、又不觉疙瘩的人,是侯景冲,他笑道:“我救你一命,你总不会再跟我争抢仇人吧。”

听后,他们皆是一惊,真是惊了又惊:原来他依然是醉的,怪不得······东方怡心头道:“侠士怎么这般像小孩子?就算喝醉,也不会去救一个大坏蛋吧。”

柳名道:“欧阳狗贼,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这位大哥,快杀了他,泄你心头之恨,也为武林,永除后患。”

不知怎的,柳名说的那些个字眼,突然不断在侯景冲脑海里闪现,回声不断响起,叫他安静不得,甚至近乎疯狂之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永除后患,永除后患······”东方怡立马觉出异样,口中道:“侠士怎么了?难道中了邪?不行,我得去帮他。”

说罢,旋即飞向侯景冲。可不巧的是,他听见后面有人飞来,以为是偷袭,忽地把刀一挥,直攻东方怡命门,幸好她反应快,用脚一蹬,踢中刀背,翻一个跟头,方自退回,这才避过一难。侯景冲道:“你是谁?为何在背后偷袭,暗算于我?”

再看他时,发现他的眼睛,微微泛红,仿若走火入魔,东方怡再惊,轻轻道:“侠士,我是来帮你的。快些平静下去,莫要让肝火烧了你的理智。”

侯景冲复言:“对,我要保持理智,不能让肝火烧掉自己。”

但转瞬之间,他已着了魔,变得不相信任何人或事物,推开柳名,恶狠狠道:“不,你一定是那欧阳狗贼派来的,还想迷惑我。我现在,就取你首级!”

于是,向她攻去。柳名看得目瞪口呆,无话可说。欧阳仁德冷笑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柳少主,你是否也要步他的后尘?”

“欧阳狗贼,你少来这套。我柳名,今天定要将你生擒!”

他也朝那欧阳堡主,猛攻过去。欧阳仁德只好接招。东方怡这边,她在说:“侠士,请听我一言。我不是那欧阳堡主的手下。就在昨天,我们见过面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话虽说得恳切,但侯景冲,哪里肯相信,反倒驳斥道:“你若非欧阳狗贼所派来,怎会称他堡主?看刀!”

东方怡再仔细看时,发现侯景冲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也不在自己的剑上,而是散漫地游离于四周的空间,他所使的刀法,完全是根据平常的经验,或经历,复制出来的,没有半点创新之举。不过,幸运的是,他使的,只是刀法,而不是那快到不行,神秘而又厉害的剑法,否则,东方怡现在,哪有命在?上官乘云这边,他和白眉赤王,打得热火朝天、激烈无比。只见这位堂主,身法巧妙、灵活无比,手中的剑鞘,更是使得绝妙多变,叫人猜不出,下一招会攻向哪,白眉赤王亦然,只是,他的功夫照样不弱,所以才能支撑这么的久。“上官堂主好剑法,真叫赤王大开眼界。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在下只当这是梦幻,绝非现实。”

白眉赤王夸道,带点佩服、赞叹的笑。上官乘云却只低声回复:“阁下不愧是魔教长老。空手的情况下,竟可接住我三十招。乘云倒要自愧不如喽。”

白眉赤王一颦,又兀自笑道:“要是我们站在同一阵营,在下必愿与你结交,成为朋友,成为世间罕有的知己,不知上官堂主意下如何?”

上官乘云自是一笑,委婉拒绝道:“你我不可能成为朋友,只因我们不是一路人,却也无从改变。”

“难道上官堂主,把江湖恩怨、是是非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吗?”

白眉赤王似乎不依不饶,非要上官乘云点头。但这位堂主,又只委婉拒绝:“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虽道不尽,说不清,也麻烦透顶,但此刻,我却要把它们捡起来,与你一战到底,直至你的人,全都撤出尚武堂。”

他们继续打。说话之间,已不知过了多少招,但肯定不会屈指可数。上官乘云似乎微占上风。再看司马邺、风一鸣,还有仇明三人,他们居然在去议事厅的路上,遭遇到一伙人的偷袭,正与之交战。尚武堂弟子虽然众多,但此刻间,却未见多少,这里里外外,倒已布满捣乱者的身影,而且,他们多半是魔人弟子。风一鸣道:“邺大哥,你可晓,大哥在哪里?”

一边击垮最后一位弟子,一边回应他:“你大哥嘛,他好像去了别的地方。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便会赶回尚武堂的。”

击败所有的捣乱之人后,三人站定,互相望了望。仇明催道:“我们快些赶到大堂,相信那边的麻烦,丝毫也不比这里小。至于风兄弟,是去是留,全由你自己决定。”

风一鸣笑道:“我······我嘛,自然愿意前去支援。”

心中却暗自笑道:“当然,也为了等大哥,顺便玩玩。”

司马邺突然一怔,貌似想到什么,开口说:“不好,我们可能中计了。敌人在大门,以及在里边,只是佯攻,以图拖住我等。他们的主攻点,必定在那结盟大会上。”

他说罢,三人的脸上,都有些担忧颜色,尤其是司马邺跟仇明:一个在担心自己的义父;另一个,在思索着堂主的安危。但不巧的是,就在此时,一个弟子慌忙火急地朝他们奔来,是从门外方向走近的,还未靠得足够近,便道:“仇长老,不好了,门外,大门外,又有人闹事,而且来势汹汹、动刀动枪,似乎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仇明稍微一想,问道:“来者是什么人?都是何装扮?”

弟子一怔,然后答道:“带头的好像是位姑娘,不过娇纵蛮横得紧,非要闯进来不可,我们不答应,便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们的装扮,各式各样,我也说不清楚。”

几人面面相觑,暂时想不出办法。最后,司马邺轻声一道:“这样吧,仇兄。你跟这位风兄弟,去大门外瞧瞧。我即刻赶到议事厅,去支援义父和上官堂主。”

“如此也好。”

仇明思忖道,并也讲出口。风一鸣本有其他的意见,可是此刻,却紧紧地闭上嘴巴,不说任何话,司马邺和仇明,自然当他默认。议事厅中,已然乱成一片,虽然有东方怡、颖儿助阵,但奈何,魔人弟子人数众多,并且个个身强力壮,足以制造一次又一次的动荡,叫她们觉得麻烦透顶,也厌倦得厉害。那边,上官乘云不断挥舞着剑鞘,逐渐把白眉赤王逼到死角里,想以此制服他。白眉赤王自然全力应战,力图拼个你死我活,也绝对不会有辱使命,甘拜下风。突然,就在一刹那间,上官乘云轻轻点中他的胸膛,响声虽小,威力却有如四两拨千斤,令白眉赤王打了个寒颤,也咳嗽了两声,但他仍不放弃。“阁下若依然坚持与我打,只怕要输个一败涂地,还是赶快收手,免得到时被擒住,受些皮肉之苦,威武不复,名头付诸流水,大好光景毁于一旦。”

上官乘云劝道。赤王不惊不喜:“今日若败在你之手,我白眉赤王,也只得认栽,但,你休想赢得那么轻松!”

说完,旋又发力,速度貌似变得更快。柳名这边,他竟然快要将欧阳仁德制服,也就是说,这位欧阳堡主的武功,连柳名都不如,即刻便将遭殃,若是无人前来阻拦,想想的话,暂时又的确没有人,不过,稍后,就难以说定。只见柳名满眼杀戮和怨恨,招招阴狠,逼人于无形,可是欧阳仁德,面部表情只是稍有感慨,他的心,是冷的,极为冷的那一种,不知是麻木,还是看淡一切。另一边,侯景冲照旧追着东方怡打,但他敏感地觉察到,欧阳仁德很有可能败在柳名的快剑下,心头一阵奇怪,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又实在不清楚。东方怡道:“侠士,快醒醒。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原本是谁?他身在何处?为何你对他那般恨之入骨?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面对侯景冲,也许东方怡是明知故问,想套他的话,看看能不能从中把他唤醒,又或许,她想找他谈心,早早了结此事,画上一个句号,而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斗争,浪费大好的光阴。侯景冲突然道:“我的仇人是谁,你管不着。谁也管不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接住洒家几招!”

东方怡微微皱眉,仿似在生闷气:真是冲动、好胜的家伙,竟然胡乱去打,我东方怡,莫非要命丧于此?这时,有一个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是颖儿,她在心头轻道:“咦?怡儿怎么会和侠士打起来?不行,我要过去帮忙!”

于是,一跃过来,加入战斗,道:“怡儿,我帮你。侠士怎么了?你怎会跟他······”话未说完,东方怡又道:“说来话长。我们先合力,让他冷静下来!”

接着,她们两个,不知摆了个什么阵型,一齐攻向侯景冲,侯景冲左闪右挡,却半点抵不住她们师姐妹的绝妙配合,剑法之流畅、动作之迅捷、临敌之巧妙,犹像当年失传的天女飞花式,但无人知晓,也记不起来。打着打着,侯景冲突然飞也似地撤出,道:“你们两个,我一个,不公平。洒家还有事,不奉陪了。”

却又奔向一处,而那处,正是柳名跟欧阳仁德交战之处,侯景冲的眼中,迸发出愤恨和杀意。东方怡叹道:“想不到侠士,竟有如此深仇大恨,看来,我们帮不到他了。”

颖儿刚欲开口时,一个身影窜进来,立马引起她的注意,正是她所爱,司马邺是也,以至于,她的话,仅说出一个“怡”字。不过,司马邺的注意力,必然不在颖儿,或者东方怡身上,他迅猛地赶到这里,只为看看,他的义父,也就是欧阳仁德,有无危险,并在任何需要的情况下出手相助。可不巧的是,欧阳仁德已然是筋疲力尽,正要遭到柳名的毒手:他靠着墙,似乎无力抵抗,但柳名的剑,急快地射过来,看似躲无可躲,照样避无可避。司马邺见之已晚,想到用暗器,可是他竟怔住,没有出手,因为,有一个人,更加迅速地,窜到柳名和欧阳仁德之间,举刀一挡,恰好扼住柳名的长剑,一时之间,柳名跟欧阳仁德,俱是失色,原因却各有不同。柳名道:“阁下这是何意?”

侯景冲笑而不答。司马邺暂且松了一口气。至于那欧阳仁德,手里仿若在准备发暗器,应该是刚才决定用它对付柳名,以求保命,但现在,却又当对准谁?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一点奸笑,似是得意,也似危险。侯景冲喃喃道:“洒家说过,他的命,由我断绝,别人的话,休想抢在我之前,结果他,否则,就是我的敌人。”

他的这番话,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反而让人听得有些腻歪,不过,柳名却不是这样觉得,他笑道:“既是阁下的仇人,也是在下的死敌,那么,不如让我刺上一剑,既能消在下心头之恨,更可以替仁兄报得此仇,岂非一举两得,没有分别?却不晓,兄台因何阻拦?难道对他心存怜悯不成?”

侯景冲陷入沉思,似也理不清头绪。欧阳仁德突然道:“哼哼,真是笑话。你们要取老夫性命,可没有那样容易。就连老夫射出的小物品,尚且都接不住,更何况击败我呢。还有,老夫几时与你们结仇?却非要对我赶尽杀绝不可!”

后面的话,可能是欧阳仁德看到司马邺即将靠近,故意自编自演,说出来的,其实,这其中,大有文章,绝非如此简单。侯景冲斥声道:“你住嘴!当年之事,你可以忘,但我,却始终不会忘,也忘不了!”

话毕,蓦然把刀反在向欧阳仁德,他竟不避不闪,任由侯景冲将刀架在其脖子上,还笑道:“老夫哪里做错了?要如此逼迫于我?好,你取走老夫的性命吧,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开心。”

侯景冲更是怒不可遏,不知怎的,也不下杀手,只是站着继续逼迫他,连有人过来了,他都没有察觉。这时候,突听司马邺——他已然走近——道:“阁下请住手。如若义父有三长两短,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况且他与你,实无任何仇怨,赶快把刀放下。我想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吧。而阁下,也不是蛮横无理、滥杀无辜之人,何必因一时冲动伤人?”

司马邺自然偏帮欧阳仁德,并相信他没有做那些事,想以理服人,免动干戈,但柳名和侯景冲,会领他这份情,会轻被他说服吗?“这位小兄弟,说得倒是轻松,可知,家仇国恨,是万万容不得一粒沙子、任何妥协的。我这么说,你应当明白,今天,非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拼了命,也要手刃该死之人!”

说话的人正是柳名,他仿佛自觉和侯景冲站在同一个阵营,以此获得人数、道理上的优势,并且,同时也在悄悄关注,白眉赤王那边的情况。司马邺对柳名,自然不怀好的看法,只因他之前愚弄、算计过他和上官陌夕,而现在,却要与他面对面地对峙,真是厌倦、麻烦之极,他或许会这么想。“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你们不能再对义父存有任何敌意,企图伤害他老人家,否则,我必出手阻拦。”

司马邺沉稳一说。侯景冲浅浅笑道:“若要阻拦,也得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

架在欧阳仁德肩上的刀,仿佛离他的脖颈,更近了,就要伤及肌肤,他可谓命悬一线,要是侯景冲有心铲除他,他决计无法逃过。司马邺旋即和侯景冲对望起来。气氛顿时变得紧张,空气中,充满恨意和杀气,但不阴森,也不恐怖,反倒显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只是这韵味,又有谁觉察得出?风一鸣这边,他和仇明,早已赶到门前,正与那些捣乱的人,周旋着。双方暂时没有出手,仿佛在谈判一样。那位带头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两天前的夜晚,与上官陌夕对过招的柳飞絮,相信她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柳名,并劝阻他,因为她本身,并不坏,只是有些爱玩爱闹,仅此罢了。风一鸣自然认得她,话也不说,就要她走:“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我做不了主。况且,这么多人,岂能轻易放你们进去?再说,你们还捣乱······”柳飞絮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进去,只要见到哥哥,便立即离去,绝不多留。两位好心的大哥,麻烦你们,通融通融吧。飞絮保证,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闹事,给二位添麻烦。”

说完,她仍是乞求的表情,嘴角倒不自觉露出点微笑,显得可爱撩人,不过,纵然她说的是真的,没有半点虚言,仇明也万万不会放她进去,因为里面已经够乱了,况且结盟事关重大,万一她又是魔教中人,尚武堂的声誉,岂非要毁于一朝?仇明认真道:“风兄弟所言,即是我想表达的。几位还是请回吧。莫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难以收场。”

这时,跟在柳飞絮后面的人,突然在她耳旁说道:“小姐,软的不成,就来硬的。我们一起闯进去。”

风一鸣又道:“其实,你的哥哥,未必就在里面。也许他在别处呢······”突见柳飞絮手一抖,风一鸣顿失神智,变得服服帖帖,仇明自是惊讶,刚想说什么,也被她用手一滑,慢慢失去知觉,变得迷迷糊糊。“你,你,你······”柳飞絮道:“看来此人功夫不错,中了天仙迷魂散,还能说出几个字来,只可惜,笨了点。”

噗嗤一笑,接着道:“带我们进去吧。”

“是。”

于是,她在仇明和风一鸣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其余弟子,竟未发觉异样,只是呆呆地望了几眼。里面,司马邺道:“若是阁下再不放下刀,我只好动手了。”

侯景冲这时,竟然一点醉意也没有,估计是被谁激发成如此的,他笑道:“难道司马兄弟,一点都不在意,在下抬手之间,便能取掉这狗贼的性命?还要一味地发狠,要我放下刀吗?”

司马邺倒笑着说:“我相信,以阁下的人品,万万不会以此相要挟,更何况,你若有心杀害义父,此刻便早已动手,而你却没有,可能在犹疑当中。既是这样,不如放下屠刀,也放下仇恨,和我商谈,三日之内,我必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哈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凭什么值得我信任?如若你出尔反尔,那我又该如何是好?”

侯景冲依旧把刀架在欧阳仁德脖子上,面不改色,情态自然,半点也不像平常的他。司马邺复言:“我以人格担保,如若不能给你交代,便任由你处置。”

欧阳仁德忽然道:“邺儿,莫管我,直接赶跑他们,尤其是那个姓柳的,他是魔教少主,不可不除。”

司马邺一惊,叹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竟容魔教少主大驾光临。相信那边与上官堂主对战的,便是那‘阴阳手’白眉赤王。我可有说错?”

望向柳名,眼中饱含敌意、蠢动。柳名笑道:“不愧是欧阳家少主,行事别具一格,说话颇有风采,见地也甚为广博,前些日子,竟自称司马城,游走于碧溪镇,真让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发现你的真实身份,难道这就叫,真人不露相?”

这段褒中带贬、贬中带褒的话,在司马邺听来,只是他无聊的讥讽,所以他并不生气,反而笑着回应:“夸奖了。但恐怕阁下,会有大麻烦。那位白眉赤王,若是空手对阵,上官堂主,尚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给他一把剑,或者一根短棍,你那赤王长老,便决计不会赢,说得直白一点,他只有输的份,而到时,你也是插翅难飞,唯有被关押,在众人面前,遭到绝无仅有的审讯,受尽凌辱和折磨,只怕连堂堂魔教教主,柳霸天,也即令尊,都救不了阁下。奉劝一句,快些逃吧,趁我们还未改变主意。”

听后,柳名突然把目光转向侯景冲,似在说:仁兄,可愿帮我一把?但侯景冲,只不过瞥他一眼,道:“你们的事,洒家不会插手,也管不着。若是谁生谁死,我亦会袖手旁观,只当这是上天的责任,与人无尤。”

柳名急道:“没想到,阁下如此无情无义。我本想交你这个朋友,现在看来,真是令我失望至极!”

突然转向赤王,继续道:“赤王,打够了没有?先撤吧。”

然后,立马传来一句:“少主,为何不擒住欧阳狗贼?”

听到这么多人都这样称呼欧阳仁德,司马邺不禁露出一丝怀疑,但又转瞬即逝,可心里,照旧在琢磨着,不肯松懈。柳名又道:“下次吧。你即刻下令,让所有弟子都撤!”

白眉赤王本想撤出战斗,但不巧的是,胸膛处,又被上官乘云点了一下,他道:“只怕来时容易去时难。”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白眉赤王突地使出鬼魅一般的轻功,将上官乘云一下子甩在后头,径直冲向柳名这边,试图带他走,可在关键时刻,却飞来一枚暗器,他只好闪避,退回一些距离。当然,暗器必是欧阳仁德所发,除了他,似乎没有谁,会做这样的事。而回头间,上官乘云已然追上来,并阻断他和柳名之间的去路。白眉赤王只好另寻他法,这时候,突然传来柳名的声音:“赤王,别管我。你先跑,顺便叫弟子全都撤出这鬼地方。我自有办法脱身。”

上官乘云道:“只怕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乘云无心伤害二位,只要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便可免去皮肉之苦,尚武堂绝不会对两位用刑,或者逼供,但却要你们,做一宿的人质,这也是出于结盟大事的考虑,两位切莫误解。希望柳霸天,可以放下心中的怨恨和怒火,与我两派,重归于好,不再去争夺一统武林的霸业。”

白眉赤王笑道:“哈哈,上官堂主可当真是仁慈、宽厚,但我派中人,没有一个,会向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低头。若论逃跑的本事,上官掌门只怕还有所不及吧,赤王要来就来,要走便走,倒要看看,谁拦得住?”

马上,连翻几个跟斗,一跃飞上,从窟窿中,逃了出去。接着,便听见,信号弹发出的声响······外面的魔人弟子,听之,立马撤退,不管是胜是负,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往外冲,看那势头,仿若谁也拦不住,谁也休想拦住。柳飞絮却一怔,道:“走,我们去接应哥哥。”

他们一行,加快了脚步,继续冲向里面,也不管是否有凶险,是否有把握,是否碰得上柳名,简直有点误打误撞的意味。这边,白眉赤王迅速、不拖泥带水地抛下一条绳索,直直射向柳名,他一接,顿觉整个人腾空而起,正要飞上,可奈何,欧阳仁德再发一枚暗器,恰好将粗布麻绳击断,柳名无奈之下,又自飞下,暂时难以逃脱,毕竟地面离屋檐的距离,有那么一点远,若非轻功高强,决计无法飞出。赤王见之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暗自飞走,可能想请帮手吧,也可能想抓到什么人质,以此来换这位身处尚武堂的魔教少主,总之,他必定不会,丢下柳名不管,自己一个人回天魔教复命。欧阳仁德道:“怎样?柳兄弟,还想跑吗?就连你最忠诚的仆人,都丢下你不顾,我想,今天,你是回不去了。”

虽然被侯景冲拿刀指着脖子,但他丝毫都不慌乱,甚至还谈笑风生,自得其乐,也喜对人赶尽杀绝,不给他留后路,更不会心生怜悯,放过这个人,譬如,对柳名。侯景冲怒道:“你果然是奸诈至极、残忍狠毒,一肚子坏水,今天,纵使我杀了你,也不为过!”

但他的手,未再移动分毫,只是那样紧握手中的刀。司马邺劝求道:“仁兄冷静些,义父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他老人家,也有温善和蔼的一面,只是你没有瞧见。不如放下武器,大家好说好散,况且,你已阻碍结盟之事的进行了。”

上官乘云道:“小兄弟,切莫因一时冲动,铸成终生大错,快些放下刀吧。我们尚武堂,依旧尊你为宾客。”

对此,侯景冲默而不答,丝毫都不去理会,不知在想些什么。见着没有人来抓自己,柳名反而笑道:“既然你们都不为难我,在下暂先告辞。各位朋友,下次再会。”

群豪听见他这样说,一个个,恶狠狠地盯着他,包括一些被迷烟熏倒、重又站起来的宾客,他只好再道:“各位莫要生气。这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要来参加什么结盟大会,其实······”话未说完,他就想趁机溜掉,飞也似地往外蹭。欧阳仁德又发一枚暗器,直击他的身子,却没有半个人阻拦。柳名一回头,俱是惊骇,匆忙急闪,险些被打中,说起来,运气还算不错。再回头,再准备走时,上官乘云已然来到他身旁,挡住其去路,原来,欧阳仁德发暗器之际,上官乘云便已窜出,速度只比它,慢一点而已。“柳兄弟,请你在尚武堂借住一宿。我们绝不为难于你。”

上官乘云含笑道。柳名又觉好笑,又觉愤慨,道:“什么借住一宿?你们分明想关我,还如此客套、做作,简直令人作呕。我告诉你们,今天纵然我败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们会双倍奉还,痛苦十倍,不,是一百倍!识相的,赶紧让路,否则,小心遭报应,自生自灭。”

司马邺反驳道:“像柳兄如此为人,带些强盗,问也不问就闯进来,说也不说就开打,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流落街头?那才真叫自生自灭!更何况我们只是关你一宿。”

柳名一笑,又道:“我说不过你。但你们可要记住,我所受的屈辱,必定会十倍奉还给在场的各位。”

下面的人,突地躁动起来,柳名的话,终究未说得彻底,因为他们都在说:“处死他,除掉他,关他一辈子,叫那柳霸天,不敢小瞧我们······”“众位安静一下。这位柳兄弟,并未伤人,我们如何能处死他?况且,这于侠义,也是说不过去的。”

上官乘云低调回应,脸色依然沉稳,没有半点慌急之色。有人道:“上官堂主,做大事,不拘小节。况且我们即将达成武林联盟,到那时,魔教就算再强,再狠毒,也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嚣张不起来的。”

上官乘云沉静半晌,没有说话。又有人说:“难道上官堂主还不明白?你可以借机废掉他的武功,让他无从继续作恶,不也是为江湖,做了一件痛快、令人拍手叫好的事吗?”

上官乘云喃喃道:“可是······”说话的两个人,想见功夫不一般,因为经过刚才的偷袭和打斗,脸色竟无半点焦疲之色,只是不知,是何门派,师承于谁。“除掉柳名,除掉柳名,除掉柳名······”底下的人更加坚决,仿似这件事情,一万个正确,一万个不可否决,但换句话讲,杀人便是杀人,纵使理由再对,也不免要产生一丝惊骇和怒骂。上官乘云自是犹豫不决,但有的人,却坚定得很,她是柳飞絮,此时已带着一队人,大步走进来,而仇明跟风一鸣,倒已不见踪影。“谁说可以处死他?你们一个个,自命正派之士,没有想到,却如此狠心,随随便便,就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送入地府,还有什么良心可讲?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说话的人,也正是那骄纵的姑娘。“姑娘此言差矣······”有人立马说话,但被柳飞絮截断。她继续道:“不管你们有什么原因,都是不对的。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难道各位自居忠义之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那姑娘我,可真要笑掉大牙喽。”

“你······”那人似乎止住嘴巴,话也咽了下去。柳飞絮再说:“谁若想处死他,就是与本姑娘过不去,就是本姑娘最大的敌人,就是······”却未想到,她的话,照样被人截断,是这样讲的:“照姑娘所言,我们岂非,都是你的敌人?都要和你作对?”

柳飞絮一笑,接着道:“只有那些心怀不轨、泼辣狠毒的人,才是本姑娘的敌手,至于你们,难道都与正义公理,都与人间真善,过不去吗?倘若真是如此,这结盟大会,可以称作‘狗蛇大会’了。”

众人一片哗然,都想骂上几句,只因他们被骂作‘狗蛇’。上官乘云突然道:“姑娘此言谬矣。”

柳飞絮诧异道:“此话怎讲?”

上官乘云接着说:“在场的诸位英雄好汉,没有一个心怀不轨,亦非泼辣狠毒之辈,而姑娘却将他们比作狗蛇,岂非太过无礼,太过蛮横?”

柳飞絮一想,倒也如此,笑道:“算你对。但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他,你们谁也不得阻拦。”

上官乘云道:“恐怕不行,只因为他是魔教中人,还企图破坏结盟大会。若是放他离开,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话说回来,姑娘与他,是何关系?”

话未完全脱口,又有人喊道:“她肯定也是魔教分子。上官堂主,不如将两人一并关押,灭灭他们的威风。”

上官乘云又是不语,在思索。柳名急切一道:“飞絮,赶快离开,别胡闹。我自有法子逃走。”

“可是······”柳飞絮的话,再次被人截断,只听一个汉子道:“原来她竟是柳飞絮,魔教的公主,大伙,千万不能放跑他们。”

现场一片动荡,但也没有乱作一团。柳名这一句劝诫的话,没有想到,竟然自己说漏嘴,教他们兄妹,都陷入窘境,此刻,他的脸色,半点也不好看。但柳飞絮,却在发笑,丝毫不紧张,只听她道:“各位好记性,竟然记得住我的名字,还以为自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现在看来,倒要感谢各位的抬举了。”

“我呸,谁抬举你?我们只不过······”柳飞絮打断道:“我今天,就以我,换他,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她倒变得相当认真,以至于,她的一句一字,别人都听得分外清楚,包括站得比较远的东方怡跟颖儿。现场一片沉静,似乎所有人都在惊讶和发呆。东方怡道:“这小姑娘,却是可爱得紧,倘若不是魔教中人,此刻,我和她早已成为朋友也不稀奇。”

上官乘云道:“小姑娘这又何苦?我们只是想关令兄一宿,为的是,让结盟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只要你们天魔教,与我们这两派,不再动干戈,又何尝害怕,我们不放令兄走?所以,关键在令尊,而非在下一手造成。”

柳飞絮急道:“那你们,就关我吧。放了哥哥,关我,也是一样的。”

上官乘云复而陷入犹豫,只听门外又有声音,而且分外熟悉,进来一位年过四十、却又风度翩翩的长者,正是一去良久的上官风云。他道:“大哥,不如答应这位姑娘,放了那位柳兄弟。索性的话,将他们全都放了也未尝不可。”

又是那常有的笑容。又是那少见的神态。东方怡暗自忖道:“还是这位叔伯宽仁、大度,也是颇具风采,但却不晓,因何至今都没有婚配。”

司马邺仿若猜到东方怡此刻所想,对她说道:“东方姑娘可是在想,这位叔伯至今都未能成婚?告诉你吧,男人的话,一个人,难免寂寞,但却比有家室的,活得更潇洒,更加逍遥自在,你说是吗?”

东方怡闭口不语。司马邺继续保持微笑。那边,众人自然不会同意上官风云的后面一个观点,只因放掉柳名,已是差强人意,甚至颇引不满,更何况同时放走两人,落个空,他们这时也都吵闹起来:“魔教传人和公主,至少要留一人,两个都抓,最好,不然,难以平息众怨。”

说话的这些人,必是吃了刚才那些魔人弟子的亏,所以现在才如此之急切,如此之痛恨,天魔教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好是坏,都要抓起来,然后给他们颜色看。上官乘云终于开口:“小姑娘,你当真要我,放了他,把你关起来吗?等着你的,可是那阴暗潮湿的地牢,甚至是残羹剩饭,你可消受得了?”

这番话,本是他拿来吓吓柳飞絮的,可她却坚定道:“没关系。只要你们放了哥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更何况,我相信,你们尚武堂,不会随随便便虐待人质的,对吗?”

就在上官乘云即将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柳名忽地一跑,也不管柳飞絮怎样,逃不逃得出去,就那样,直接奔往门外,但上官风云,已然挡住其去路,可柳名,继续跑,时间仅仅过去一秒,这时候,一个东西迅猛地落下,众人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片刻过后,一个绳索伸到柳飞絮那里,她一握,就被迅速地拉起,再过片刻,白雾渐渐散去,等到完全散去时,已经看不见柳名,更加看不到柳飞絮了。原来,柳名早已发觉,白眉赤王带着烟雾弹返回,并和他使了使眼色,然后迅速跑往门外,声东救西,故意让人看见,自然不用去管柳飞絮,等到烟雾充满屋内的时候,白眉赤王故技重施,用绳索带走她,但却是谁也料想不到,至于柳名,究竟是从上面跑的,还是从底下,尚且不为知晓。“人呢?人在哪?”

上官乘云和上官风云,虽然知道他们往哪跑的,但都没有下令去追,引得众人焦急不堪,除去东方怡、颖儿,还有司马邺,他们倒是颇为冷静,遇事不怕,也不慌急。于是,屋子里的一切,又指向站在靠里的两个人,他们一个,拿着刀,架在另一个的脖子上,未曾松懈,正是侯景冲,与那欧阳仁德,此时此刻,似在说些什么,欧阳仁德一脸奸笑,毫不慌乱,侯景冲心里,却乱得吃紧。“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你的那位兄弟,也活不过来,还有你,照样活不成,何苦呢?何苦制造杀孽?不如我们言归于好,我收你做义子,这样你就可以和邺儿,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怎么样,我对你好吧?而你却要杀我······”侯景冲怒道:“住口!”

由于他的声音比较大,那些江湖人士都看在眼里,感于心间,立马劝说道:“小兄弟,切莫冲动,欧阳堡主并非坏人,你不要意气用事,铸成大错,到时候,你会成为整个江湖的敌人,还是冷静些,放下刀吧。”

无论他说什么,侯景冲哪里肯放,恨恨道:“就算是死,洒家也不会放,直至,他承认,自己是个无恶不作、坏到透顶的恶魔。”

欧阳仁德见机说话,换了一种语气,很平和,没有夹带任何不好的味道,亦或邪恶:“好好好,我承认,老夫是个恶魔,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是个坏到绝顶的恶魔,这下,你可该满意?”

没有想到,侯景冲竟是信以为真,坚恳道:“既然你已承认,我这便取你性命,各路江湖朋友,莫要阻拦我。”

侯景冲要杀自己,欧阳仁德倒像在发笑,因为他已听见那句:“且慢!”

是一个中年人喊出的,意图阻止他,阻止侯景冲做这冲动之事,没走几步,这个人接着道:“阁下莫非听不出来,欧阳掌门,只不过是被你屈打成招?你用尖刀抵住他的脖子,叫他如何说实话?还是赶快放下,大家平和对坐,好好说话,方自不失道义、礼节。”

侯景冲自是不听,又道:“我不放。除非你们杀了洒家,或者一刀结果我。”

众人又是无可奈何。上官乘云道:“小兄弟,你不如给我一些时间,也好查明真相,还欧阳兄一个清白,叫你莫要做出此等错事。”

侯景冲闭口不答,双目中充满憎恨。“上官堂主所言,也即为我的意愿。我们都可以向你保证,短期之内,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若义父并非凶手,在下也会帮你找出真正的仇人。”

司马邺接道。侯景冲诡异一笑,暗自说道:“如若凶手就是他,你又当如何?难道会任我在你面前除掉他不成?”

声音虽小,司马邺听得却分毫不差,但旁人有没有听明白,尚且未知,只听他回应说:“要是当真如此,在下便任你处置,与违约的情况,同样处理。”

话音了却,竟无人再说话,可能都在想,侯景冲对司马邺说了些什么,颖儿本想插嘴,倒被东方怡拦住,她缓缓、小声道:“师姐,此事我们莫要去管。如果我们站在侠士那一边,便要助其杀人;要是我们不站在那一边,便得劝他收手,他于我们有恩,似又说不过去,况且,真凶尚未得证,你我更是无从知晓,只好先查查,帮那个司马邺一把,就看侠士,是否应允。”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袖手旁观吗?”

颖儿问道。东方怡继续说:“我们悄悄溜掉吧。反正事情已经过去,相信柳名那伙,也不会攻回来,咱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的。师姐,走吧。”

颖儿默然半晌,终于道:“好。”

司马邺转头见之,不由得露出一点轻微的笑,但却趣味十足,他心里仿佛在说:东方姑娘,你真可爱,我司马邺,愈来愈喜欢你了。颖儿看到他望着东方怡的表情,神色似有变化,不觉叹息,若有所想。两人走后,侯景冲大声道:“你们都走开。我要把他带走,带去一个无人的地方,让你们永远都找不着,让他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立时一片大惊,都在说:“没有想到,他竟恨欧阳堡主入骨。他背负的仇恨,到底有多大呀?”

虽然如此,但却很少有人,真正担心欧阳仁德的死活,估计心里暗暗在想:会不会是真的呢?当然,这些人当中,绝无司马邺,也没有上官乘云。司马邺暗自一想,决定拿出点本事来,用智谋,从侯景冲手中,救出欧阳仁德,只听他道:“你走吧。没有人会拦你的。”

众位武林英豪,自是惊讶不已,哪知司马邺是故意这么说的,以此寻找机会。上官乘云貌似已经看出,闭口不语。当侯景冲走得更远一些,司马邺手中却忽地一弹,一枚碎银子直射而出,瞬即击中他的右手腕,这看似平凡的一击,可非同一般,侯景冲只觉手一麻,完全使不出力道,自然无从挥刀,去回击,或者下杀手,再回头时,上官乘云已经窜到他身旁,突使一招擒拿手,按住他的肩臂,使他无力反抗,只能发出频繁的怨声。“放开洒家,放开洒家······”欧阳仁德瞧见如此大好的机会,自然早已趁机溜回,口中不住感激道:“多谢上官老兄出手,仁德只怕又要欠你一个人情。”

上官乘云笑道:“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至于小兄弟你,还是赶快离开,你们青城派,我也不会再见。”

侯景冲“哼”了一声,打算离开,却在这时,门外又有人进来,并且,在场的人,估计也只有侯景冲认得他。来人大约三四十岁,面含笑容,隐露几分担忧,第一句话便是:“上官堂主何出此言?咱们青城派,自创立起,与尚武堂,那都是一向交好,何必为此小事,闹得不合?岂非太过小气?”

他似乎自觉说错话,改口道:“哦,在下不过想说,万事以和为贵,我们青城派,日后还得多多仰仗你们的联盟。”

上官乘云想也不想,立马道:“想必阁下就是青城派大弟子,人称‘玉面神算’,侯通海侯公子,令师可还安好?”

侯通海道:“有劳上官堂主挂心,令师身体虽偶有抱恙,但衣食住行、练武强身,还是照旧,未比往日差多少。”

“既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多问。侯公子,快些入座。”

微停,又道:“哦,对了,你们众师兄弟呢?为什么直到此刻才来?”

侯通海道:“哦,他们都在门外候着。我这便叫他们进来。”

这时隔二十年的结盟,方又继续进展,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切竟然恢复如常,分毫不差,甚至比刚开始更加显得和睦、有条不紊,仿佛那些事,都是虚空一般。而侯景冲,也没有再闹,仿似再等下一次机会,不过,无论怎样,他的心中,必是苦不堪言,更不知是何滋味。现在,早已是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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