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的时候，风一鸣叫住了他，好像正准备对他说出自己的决定，这时，上官陌夕也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开了口。“慢着，大哥。”

风一鸣站着不动，脸色和上官陌夕的并无不同，都非常闲适。“哦，对了，一鸣，忘了问你，我们去哪？”

上官陌夕的语速先快后慢，显得很有节奏，轻快不已，让人听了很舒服。此时，风一鸣仍旧站着，不紧不慢，但他终于说了出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何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最直白的解释是，要么遥远到天边，要么接近到眼前。眼前？对，就是眼前。风一鸣说的地方就在眼前，那么，就是，探春楼，上官陌夕口中的青楼，他自然是明白的。这个答案无疑令上官陌夕感到诧异，难道一鸣学坏了？但仔细想想，并不是这样，他往右指了指，略带惊异、否决地说道：“你要去的地方不会是探春楼吧？”

“是的，有何不可？”

风一鸣向探春楼走近了，在发笑，眼神中流露出喜色，同时隐隐带些不安。这时候，上官陌夕似乎才明白风一鸣，再多的关心，对他来说，只是聒噪，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发泄的途径，比如，去探春楼，尝试新鲜事物，对此，上官陌夕虽然不太认同，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了非进不可的时候，再说吧。“贤弟，烟花之地，不宜久留。”

上官陌夕开始劝风一鸣，但这有用吗？在风一鸣听来，这种老套的规劝方式不过是一种肯定的说法，也许大哥打从心里是支持我的，诸如此类，他只会产生这样的一些念头。“大哥已经答应了，太好了！”

边说边往探春楼走去，风一鸣完全不顾及后面的上官陌夕，他只好把他叫住。“一鸣，等等，我没有答应。”

风一鸣一下子就停了，不免有些失落，头低着，眼中的不安如洪水般迸发了出来：“大哥，你不让我去？”

“我是说我刚才并没有答应你，你要去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上官陌夕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只是有些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回头，风一鸣想了想，会心一笑，眼中的不安逐渐消失，然后转过身，对着上官陌夕，语气十分平和：“大哥，如果去的话，这就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次。”

上官陌夕似乎怔住了，他开始在想些什么。风一鸣正期待上官陌夕的回答。正在这时，一处街道上，好像是西市，东方怡在中间停了下来。这里两边都是房屋，却没有一个人。东方怡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刘金三去了哪呢？还能够追到他吗？执着的她并没有放弃，接着，东方怡又继续往前追。好了，现在，上官陌夕应该考虑够了，不管他在想些什么，怎么样对风一鸣好，那就要怎么样办，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如，答应他吧，进去再说，反正也只是去看看而已：对于他们两个，不应该、也不会发生其他的不好的事。“大哥，快做决定吧。一鸣实在是不想等了。”

上官陌夕依然站在那里，表情较为认真。风一鸣还在期盼着他的回答。“也许你说的对，我们这就进去。”

上官陌夕似已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开始往前走，语气轻狂，却显豪迈，”管他青楼还是什么鸟楼，能进去的才是好楼。”

这句话令风一鸣浮想联翩，甚至想入非非，他以为上官陌夕要···所以，又变得犹豫了，而这时，上官陌夕已经走到他的前面，自己却在后面站着不动。“大哥，你···”停下，回头，发现风一鸣没有跟过来，上官陌夕催了句：“一鸣，站着干嘛？快走啊。”

“大哥，我没有准备好。”

“去这种地方还准备什么？我们只不过是进去看看，别再犹豫了。“上官陌夕略显诧异，语速较快，声调平和。风一鸣不再想入非非，但心里的不安却突然冒了出来，要是别人知道他们进探春楼，会怎样看待他们？还有他婶婶，还会和以往一样，关心自己、照顾自己吗？自己和婶婶，又能够和好如初吗？这一切的一切在风一鸣脑中吵个不停，让他无法静下来，只能站在原地。“大哥，虽然只是去看看，但···一鸣，真地没有准备好。”

风一鸣头似低着，依旧在想。见状，上官陌夕开始思忖，总要想点办法出来，让风一鸣立刻做决定，他已经犹豫好几次了，这样是不行的，上官陌夕想着想着，终于想到了办法。“一鸣，你到底想干嘛？该不会是不敢进去吧？“一听这话，风一鸣马上就有了反应：“谁说的？谁说···我当然敢进去。”

“那你怎么···站着不动？”

后半句似在强调，语速变快。风一鸣似乎着了上官陌夕的套，变得更加激动，而上官陌夕，他已经认准，在探春楼解开风一鸣的心结，让新环境打开他的心扉，不过，风一鸣还是没有下决定。“我···我没有准备好。”

后半句语速很快，似有若无，让人听得模糊，但上官陌夕却听得很清楚。“既然你没有准备好，那就再等等吧。“上官陌夕面露平静，似带笑意，接着，他走动了一下，语气十分轻松，“反正青楼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去也罢，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与其在这里干等，还不如早做决定，离开这里···”上官陌夕停在了风一鸣的面前，开始打量四周，语气、表情皆变得认真：“因为大哥我啊，真地不想在青楼门口一直傻站着。”

“一鸣，你说呢？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转头望向风一鸣，很是轻松，认真不再，语气也变得温和。这段话总算解除了风一鸣心中的忧虑，他现在觉得，和大哥在一起，就是美好的，无论在哪，无论去什么地方，至于婶婶，是她的错，但自己，只是想放松一下，有何不可？而别人的眼光，就更加不用去在意，难道自己会被虚名所困？不，不是这样的，我是风一鸣，永远都是，并且，我的决定是，和大哥一起，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快速走到风一鸣的后面，上官陌夕假装离开探春楼，不过，毫无疑问，风一鸣会把他叫住的，就在咫尺之间。“大哥，别走。”

刚听到声音，上官陌夕便回过头，看着他，神情中露有相信和肯定，至于风一鸣，他过了一小会才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