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绾的武馆准时开门营业。一群大老爷们筹备的，挂了两个红灯笼，放了一挂鞭炮，就算是开业了。但在这么个时候，能有点热闹都不容易，所以虽然陈德派人把鞭炮往外一扔就转头回去了，周围依旧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这是做什么的？”

“你没看上面写着呐吗？武馆，教人打架的！”

众人啧啧称奇：“我们这么个小地方开个武馆，老板这是奔着赔钱来的吧？”

他们连饭都快吃不饱了，怎么可能有闲钱有时间去学什么打架？“要去，也该去府城这样的大地方。也不知道老板是谁，这么好个地方，开个别的铺子，不说挣钱，好歹不会赔钱不是？”

秦绾绾就在屋里，听见外面人群说得热闹，就出来看看，顺便和众人打个招呼。“各位乡亲，我姓秦，就是这武馆的老板，也是这武馆的教头。”

秦绾绾拱手行礼：“这以后，还要多仰赖各位照顾了。”

“怎么是个女人？”

“女人也能开武馆？”

一群人议论声更大：“不仅是开武馆，还是她亲自教习呐，这，这成何体统？”

更多人则是好奇：“她的拳脚功夫这么好，竟然都能开武馆了？”

“估计也就是花拳绣腿，开来玩玩儿的。”

“秦教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也耍来给我们看看啊。”

闻言众人起哄：“就是啊，你也得给我们看看，这连看都不给看，我们怎么能放心交钱呐？万一学到的都是些没有的，那钱不是白花了吗？”

秦绾绾并不准备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只是客气的笑笑：“我又不是耍猴的，还得耍一遍给你们看看。我既然敢开这个武馆，自然是本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觉得这世道，大家要是能学些拳脚功夫，将来遇到什么事，说不定能多些生机。信我者就来，不信我的我也不强求。”

“该不会是没什么本事，打肿脸充胖子吧？”

“一个女人开什么武馆，不说拳脚功夫，这和男人打成一堆，就够难看了。”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秦绾绾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这武馆只是个遮掩，并不准备正式收徒的，要是太过引人注目，来了太多生人，反而会影响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只是屋子里的几个男人听见却忍不住了，一个个冲出来：“你们在这儿放屁！”

“我们夫……教头武功怎么样，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的？”

一个人甚至撸起袖子：“来来，你不是说我们教头是花拳绣腿吗？先来试试我这是不是花拳绣腿，能打赢了我，再说教头的事！”

这群男人都是陈德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五大三粗，往那儿一站，就让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更别说和他们对打了。围观的人不敢再说话，只是看向秦绾绾的眼神都有些鄙夷。“我们都是教头教出来的。”

另一人拍着胸脯：“有本事的上来！没本事就闭嘴！”

秦绾绾看了他一眼，嗯，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徒弟。人群呼啦啦的散了个干净，连热闹都不敢看了。没人傻的当着这么几个男人的面儿去挑衅秦绾绾，被这么几个男人碰一下，那可不得缺胳膊断腿的。门前顿时清净下来，秦绾绾淡淡的瞥了几个男人一眼：“进去吧，继续练去。”

“夫……教头。”

陈德朗声道：“你放心，有我们兄弟在，谁也不敢对你不敬！”

几人转身回屋，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沈……夫人？”

秦绾绾回身，发现是陈春生。陈春生看了看门头上的字，又看了看秦绾绾和她身后健壮的几个男人，下巴差点掉下来：“沈夫人，你这是，开了个武馆？”

他知道秦绾绾身手好，但好到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开武馆，这也太离谱了吧！“陈捕头。”

秦绾绾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陈春生勉强收起脸上的惊讶：“我听说这边有热闹，就过来看看。”

他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沈夫人，这真的是你的武馆？你负责教授？”

“是啊。”

秦绾绾点头，想起沈钰最近想要打听的事，便请陈春生进屋：“我们进去说话吧。”

陈春生犹豫了一下，就跟着秦绾绾进了武馆。进了门先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放着各种兵器，再往前才是三间正堂。院子里有几个人正在对练，呼呼喝喝声不断。陈春生看了看院子里的那几个人，又看了看跟在秦绾绾身后的几个人，垂眼若有所思起来。进了正堂，秦绾绾请陈春生坐，两个身穿劲装的小姑娘动作利索的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许久不见陈捕头，不知道陈铺头在忙什么？”

陈春生回过神，笑道：“不过是每天巡视，也没别的。”

“县太爷可好？”

秦绾绾状似关切地询问：“我也许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好，好。”

陈春生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奇怪。秦绾绾也不着急，只借着闲话胡扯，然后就说到了他们之前一直抓虎的时候，死了的那个捕头，笑道：“县太爷手下就剩下陈捕头一个得力手下，现在陈捕头在县衙肯定是如鱼得水，深的县太爷信任。我要在县城里开武馆，以后有什么事，还得陈捕头多多照应。”

这话乍一听好似是在威胁。陈春生看了秦绾绾一眼，因为猜到了某些事，他现在倒是不会这么想，只是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沈夫人，你开这武馆，沈先生知道吗？”

“我们两个是夫妻，我做的事，他当然知道。”

还是他让她开的呐。“那这些人。”

陈春生指了指院子里的那群男人：“他们是哪儿来的？我怎么未曾在县城里见过他们？”

秦绾绾淡笑：“陈捕头觉得他们是哪儿来的呐？”

陈春生和秦绾绾对视片刻，突然笑起来：“不管怎么说，沈夫人的本事我是佩服的。敢以女子身份开这么个武馆，还能有这么多人，也让陈某很是敬佩。”

他拱了拱手：“就是不知道沈夫人的本事是只有这些，还是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