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不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来吓我吗？那就直接把这件事给说个清楚明白。”

秦绾绾不在意地说：“我不接他恐吓我这一招，直接拆招，这不也叫暴力拆解吗？”

而且，语言暴力也是暴力，所有没毛病！沈钰失笑：“直来直往，确实是个好办法。”

秦绾绾不以为意道：“我以前就对少贤他们说过，当实力足够的时候，就不用怕东怕西，或是怕什么阴谋诡计。会怕，还是实力不够。”

别说现在沈钰身后有那么多的将士，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是不怕的！一个村子里的村长，就敢动脑筋到她头上，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沈钰看着秦绾绾自傲的小表情，心里一慌。这样张扬而鲜活的，好似所有事都难不倒她，他极少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就算看到，也没有她的这份纯粹，纯粹自信与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不依靠任何人。她就像是风，肆意自由的游走在世间，柔和的时候带来花香，带来鸟鸣，生气的时候也会掀起沙尘，吹动暴雨。无所畏惧，不会被任何人抓住，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不，沈钰暗自苦笑，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想这些呐？他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就算是真的能够抓住这股风又能如何呐？沈钰微微垂眸，心里生出几分不甘，老天爷还真是爱和他开玩笑，明明都要死了，偏偏让他遇上了她。若是早一点……或许他还能鼓起勇气，试着去触碰她，但偏偏是现在……秦绾绾看着沈钰莫名的突然情绪低落下来，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突然感觉就不高兴了。”

沈钰抬眼，轻笑了笑：“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休息吧。”

秦绾绾起身把他放在身边的书本纸张收了起来，一边责备道：“前脚刚说完会注意自己的身体，后脚就开始带病工作，我看你是吃药没吃够，想要再苦一段日子。”

沈钰听着她的碎碎念，却觉得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秦绾绾浑然不觉沈钰心里想法如此丰富，兀自收拾好东西，把他按在床上，盖上被子。想到他说地让自己对他温柔一点的话，还轻轻拍了两下：“乖，好好睡觉。”

沈钰：……伤春悲秋的心情突然就变得一言难尽了。接下来的几天，沈钰都被秦绾绾要求在屋里休息，沈钰争了几回，可想而知，他怎么可能争得过秦绾绾？若是自己偷偷做事，被秦绾绾发现，她也不发火，转头就告诉沈少贤他们，把两个女儿提溜到他面前。两个小姑娘泪眼汪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沈钰只能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去。要是儿子他还能训斥一二，但面对两个女儿，沈钰就说不出重话来了。这么来回两次之后，沈芊芊和沈小昭索性就坐在房间里读书，顺便盯着不老实的爹爹。周德全这几天也老实，秦绾绾就在外面忙着武馆的事。用来开武馆的院子已经买了下来，陈德负责带人装修，但秦绾绾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所以也跟着往县城里跑。顺便去大牢看看那些犯人，收集一些他们的故事。关于这些犯人的情况调查，陆续被送了回来，秦绾绾终于又有积分进账了。……张夏收起银针，给沈小萧讲解用针该注意的地方，然后道：“你现在去摸摸你爹的脉，和前两天相比，是不是有了些变化。”

沈钰乖乖伸出手给儿子当教学工具。沈小萧的小手按在沈钰的脉搏上，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半晌，他才有些不确定的道：“好像更平稳了，前两天每隔三十息便会突然急跳一下。”

“不错。”

张夏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欣慰地点点头，又点了点小八：“你也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摸出来。”

小八咽了口口水，上前摸了半天，然后沮丧的低下头：“师父，我还是摸不出来。”

张夏也不失望，小八这样的才是正常的，像沈小萧这样上手几次就能摸出不同的才是不正常。他当初学医，跟在师父身边，足足一个月才学会摸脉，要察觉脉象之间细微的差别，又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这种正常是好事，沈小萧确实天生就是个学医的料子。见小八很是沮丧，张夏笑道：“那以后你记得多找人摸摸脉，摸得多了，就能有感觉了。莫要跟别人比，人和人不能比，老天爷生下了你，总是你有用的。”

他怕在沈小萧的对比下，小八犯了左性，走进死胡同。小八点头：“师父，我知道的。我天生笨，又不怨小萧。”

沈小萧转头朝小八露出个灿烂的笑：“我们以后不懂的就互相讨论，慢慢地就会了。”

“好。”

看着两个徒弟，张夏很是欣慰，不枉费他一片苦心。一般来说，跟在大夫身边的学徒不该这么早就摸脉的，他们先得服侍师父几年，认药材。等师父觉得他们药材认的差不多了，然后再背药方和脉案。基本的药材和药方都记熟悉了，才能跟在师父身后摸一摸病人的脉。但现在住在秦家，不用看病，每天研究那些医书，张夏就把心思分了一部分到两个徒弟身上。而且拿着沈家的医书，他更不好意思不教沈小萧，让他按照原本的流程走。教了沈小萧，总不能厚此薄彼地把先来的小八给撂到一边，就每天抽出一些时间，专门教授两个徒弟。沈钰静静地听着张夏教导两个孩子，心里更加感激秦绾绾，若不是她坚持，小萧又如何会遇上这么好的师父。秦绾绾提着一个椅子似的东西走进屋子，见张夏和两个小徒弟也在，打了个招呼，问：“沈钰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

张夏道：“身体强壮了几分，我改进了针法，他的毒发应该不会像之前那么剧烈和频繁了。”

“那真是谢谢张大夫。”

秦绾绾笑道：“晚上想吃什么，我做了当做答谢怎么样？”

张大夫哈哈大笑，秦绾绾做饭好吃，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虽然不说，但其实他也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