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说错话了吗？”

卫乘风吓了一跳，小心的想要蜷缩起自己。周敬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卫楠好是老尼姑养出来的，性子温婉知理的有些古板，不会骂人，生气了也会自我宽慰说什么课业修行。他深吸了一口气，挤出笑容。“你阿姊也喜欢礼佛？”

卫乘风听不出也字的奇怪，只是连忙摇头。“阿姊最讨厌礼佛了，之前还在庵堂里，被祖母打晕啦！”

周敬之皱眉，扶起凳子，隐约觉出了违和。“你阿姊讨厌礼佛，那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跟修行相关的话？”

卫乘风闻言，顿时愁苦的皱起小脸，深深叹息。“悄悄告诉你，我觉得阿姊生病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们都觉得阿姊只是受了刺激，懂事了！”

周敬之眸光微眯：“我听说是知道身世后，受了刺激，性情大变。”

“是啊，可是阿姊以前不喜欢看书，说我也可以不看，现在塞了好多书在我的书架里，呜呜呜，母妃说我都要读一读，呜呜呜，以前的她不会这样害我的！”

“既然是害你，你还这般喜欢她？”

周敬之失笑。“因为她变的好温柔啊，比母妃还温柔，好像真的超级在意我！”

周敬之敛眉，卫楠好确实非常温柔，可能受寺庙影响，待人亲切真挚，极易获得人的好感，尤其是小孩子，全靠本能行事，自然更加喜欢她。想到这些，他忽然冷笑了两声。“你这样笑起来，像个坏人。”

卫乘风紧紧的抱住自己，感觉空气都变冷了。周敬之收敛了气息，换上平日笑脸。“这样还怕吗？”

卫乘风摇头，周敬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但是当日，你阿姊一见我就害怕的想跑，是不是？”

卫乘风蓦然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阿姊还捏疼了我的手！”

周敬之目光像是死一般沉静，他盯着卫乘风。“所以她收了玉佩之后，说什么占便宜，说这么留宿，都是故意的？”

卫乘风皱眉：“不知道啊，但是她说占便宜的时候好像蒋明佳哦。”

只这一句，就像是打开门的钥匙，瞬间就有无数的风雨，狂涌而来。周敬之忽然仰头，哈哈大笑。卫乘风吓了一跳，可抬眼，却看到那迎着光，熠熠闪烁的泪光。他一时间茫然。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周敬之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扶住了一旁的床框。“周勉啊周勉，你竟是这样的心思！”

“你怎么敢有这样的心思！”

“那可是你的嫂嫂啊！”

“你的亲嫂嫂！”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可垂下头来，泪水却是雨滴一般，砸在了地面上。他看着烛火下，映照着的自己的影子，嗤笑。“但最可笑的，不是你周敬之吗？”

明明相见却不识，还不如周勉一眼的确信。明明是你同床共枕的妻子，却避你如蛇蝎，反而愿意去开导周勉这个弟弟。所以。你终究是怨恨我的。是不是？你终究。是不想再要我这个夫君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