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将手伸向他。“澹儿，娘的澹儿，娘真没做！”

成王冷眼，以前老太太也是这般，借着生病指责王妃的不是，然后打着亲情的幌子，叫自己帮她处理一些事情，他也为此怨怪过王妃苛刻。可前两天他叫人调查之后才知道，什么旧疾，不过是用些弱本的急性药，显出虚弱的脉象蒙骗大夫，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他像是瞎了眼一般，时隔多年才窥破真相，而这多年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王妃又受了多少苦楚！直到此刻，他方才真正体会到王妃说活不下去，那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带下去吧。”

成王闭了闭眼睛，李嬷嬷还要威胁，成王妃已经开口。“劝你闭嘴，我既说有证据，那就是闹到金銮殿上，也是站得住的，倒是你多说一句，只怕庵堂都不用去了！”

直接去阴曹地府吧！李嬷嬷下的连忙捂住了嘴，老太太还想作妖，但对上成王杀人般的目光，知道他这个儿子，是再也糊弄不住了！“今日之事就这样吧，将段进直接丢回家去，以后断了往来。”

成王妃冷淡开口。众人顿时瑟瑟，老太太这是彻底倒台，整个王府已经是王妃的一言堂，当然得事事听话了。王妃又处置了那几个丫鬟，眼看着天色都暗淡下来，才处理清楚一切。成王和成王妃回主院，成王看着她。“我之前还当你要当众甩出那些证据，好叫老太太脸面丢尽，好好出口恶气。”

“顾着明佳，把这些忘了。”

成王妃淡声。成王却笑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是真忘了，还是顾惜着我的面子？”

成王妃甩开他的手：“忘了就是忘了，哪那么多废话。”

成王哈哈一笑，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眼睛。“月沁，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成王妃讶然的看向他，显然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这世间以男子为尊，被尊崇惯了，又有哪个愿意下了高台，来给妻子道歉道谢的，哪怕做错了，也只是在其他地方弥补一二，却不会直白说出，更别说道谢，办好了也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哪需要道谢。“没有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

成王妃转过身，但没走两步，就伸手反握住了成王的手。“一时的脸面义气又有什么重要，横竖她已经失去了依仗，而我和你们却因为她而变的更加贴心紧密，这么一想，又何必再叫你难做。”

毕竟是成王的亲生母亲，虽然大不孝的罪名制裁不下来，可真要传出去，也终究是伤成王脸面的，而她自己恐怕也要落个容不下婆母的蛇蝎名声。往后去了庵堂，她自然有的是方法磋磨她们！成王看着月光下的王妃，已然洞悉了她的想法。但他并不介意，甚至开口。“将母亲的罪则都透漏出去吧。”

“什么？”

成王妃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成王。老太太那些阴私一旦暴露出去，她倒是无所谓，成王却要被人指指点点，说后宅失火，内宅不宁，传到朝堂相当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