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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王爷,我姐姐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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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春风抚柳。转眼,耶律玄返回帝都已有月余。祭宗庙,拜祖先,与宗室亲贵们一圈熟脸认下来,弄得这位新晋的睿王爷苦不堪言,没办法,在乾阳夹惯了尾巴,不善交际之道。倒是日日能承欢祖母膝下,道尽经年诸事。

半月前,皇帝耶律隆程颁下圣旨,九皇子耶律玄为质十年,有功于社稷,睿智机敏,亲赐封号,加封郡王。划出皇城边上一处府院作为睿王爷府邸,太后慈爱,让内务府又重新装点一番,还命关雎宫的荣妃挑选得力宫人,在府成之日送入王府伺候。

封了王爵赐了府邸,接下来便是成婚之事,老太后几次提点,把耶律玄吓了个半死,只推说修炼要紧,无闲去想儿女之事。太后问的紧了,他便一头扎进奇圣阁,整日与贺烈和岷山二圣混在一起。

奇圣阁,有圣名却无圣人,天下已有数百年没出过化圣境的大能者。取此名不过是图个吉祥寓意,如乾阳的四圣塔,北渝的圣宫一般,都是用作供养入世的窥天境高人居所,岷山二圣虽未入世,亦是以极高规格安置在此。

耶律玄府邸还有些日子才能修缮,贺烈便随二圣住在这里,没事就被黄旭以指点为名,测试到底有多抗揍,看着贺烈鼻青脸肿却极为兴奋的样子,耶律玄有些无语。

岷山二圣原本复命以后便可离去,黄巢却一反常态暂留这世俗之地,弄得黄旭有些郁闷,好在有个揍不怕的蛮小子整日陪他逗闷子,倒也不觉无聊。

这日,从奇圣阁出来后,耶律玄坐在马车里,心事重重。这月余以来,诸多繁琐礼仪牵绊,在修炼上懈怠不少。前几日就感觉有些不适,虽没有以前那样冷热交替,却燥热难耐,特别是昨夜,体内就像有无形之火要透体而出,一晚上打坐调息也没能缓解分毫,被折腾得生无可恋,天没亮就急冲冲来到奇圣阁。

黄巢之前就发现耶律玄功法奇异,修行界之人无论哪一途入道,皆是纳真元于丹田,只是境界不同,形态不同而已。而耶律玄则是周身精元融透四肢百骸,只留红蓝两枚光团在丹田中,却无任何真元波动。留在帝都不走,便是这个原因,黄巢多次追问,只得一句话

“姬老学究天人,道行通天,此子身上的怪异多半与之有关,天地久无圣,且看看”

今日一早耶律玄来到后,黄巢折腾一上午,束手无策,只得先以浑厚修为替他压制体内热感,能压多久,黄巢也没底。得到这个回答,耶律玄垂头丧气出了奇圣阁,连在大门口遇到被揍成猪头样的贺烈,也只是随意关切两句便离开了。太后让他今日进宫,说是府上一干人等已为他挑选好了,让他过过眼,本是无心这些琐事,但祖母关心,再说以后都是自己府中之人,看看也好。

春意盎然,百花争艳,太监领着耶律玄在御花园中穿行,行到一处假山,便听到一阵银铃娇笑,声音清脆灵动

“太后又取笑丫头,这点心还没名字呢,是丫头今日才琢磨出来的”

不待其他人说话,又说

“先是取核桃和大枣用沸水浸泡,取掉核桃仁表皮,红枣要刮成泥。再取白米用凉水泡上一昼夜,放在缸里捣碎,然后用纱布包起,拧出浓浆。把米浆和核桃仁,枣泥一并放在陶砂砵里用小火慢煮,煮上两个时辰,出砵后再洒上一层黑芝麻,这滋味便成了”

说起烹食,女孩来了兴致,声音愈发灵动欢快。这少女名叫赵淑灵,年方十五,是户部尚书赵璞的小女儿,也是荣妃的侄女,颇得太后喜爱,时常会送些精致点心和菜品进宫给太后品尝,耶律玄前些日子见过。太后开怀笑道

“说起吃的,你们瞧这丫头欢喜成啥样”

赵淑灵俏皮道

“太后对这点心如此满意,丫头便厚颜请太后给赐道名,也是这点心的福分”

太后笑着环顾众人

“这丫头,马屁拍得可不比前朝那些个官员逊色”

身旁荣妃等人亦是陪笑

“也罢,丫头一番孝心,老太婆不能拂了大家伙儿雅兴。这点心精致味美,香气醇厚,又是取核桃为主料,便叫它核桃酪。丫头,这名字可还满意?”

赵淑灵轻跳

“此名极好,丫头谢过太后”

众女眷也是出声附和,太后摆摆手笑道

“咱们这奉承话就别说了,可别熏着这御花园的雅致”

赵淑灵轻吐舌头,俏皮一笑,说话间耶律玄已来到近前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小九来了,过来尝尝灵丫头刚琢磨出来的点心”

耶律玄给荣妃见礼,完了在一众女眷睿王爷吉祥的见礼声中,才走近桌案前坐下,品尝起来

要说这赵尚书的小女儿赵淑灵真与一般女子不同,不专女红刺绣,不作诗词文赋,独独偏爱烹食一道,对口腹之食情有独钟。但凡大家闺秀,哪个不是锦华罗绸,衣正裙规,偏偏这赵小姐穿的与寻常人家子女并无差别,还斜肩跨个布包,说话间时不时就从布包里掏出糖豆一类的零食往嘴里扔。

尚书夫人为此没少说道,无奈赵淑灵得尚书和荣妃宠爱,家中老太爷荣国公亦是极为偏袒,上面一位姐姐两位兄长都对她爱护有加。一次无意间送给荣妃的菜品被太后品尝过,大加赞赏,又见小丫头有趣,不似儿孙们对上自己时的拘谨,便让他时常进宫,还说

“哪条王法规定大家闺秀便入不得庖厨之地?当年哀家贵为皇后,随先帝爷出征,军营大帐里可没少下厨。问问那些个将军们,谁没吃过哀家做的饭菜?”

自此以后,赵淑灵更是名正言顺钻营此道,尚书夫人再不敢阻拦,只是偶尔给赵尚书抱怨,淑灵这样,以后莫不是要嫁个厨子才好

耶律玄尝过后,确是佳品,虽不是奇珍异食,但其中那丝清甜醇香,却有更多烟火气。耶律玄不善此道,对口腹之欲向来没什么讲究,只觉得清甜可口,连日体内异样带来的烦躁消减不少,微笑道

“赵小姐厨艺精湛,小王今日有口福”

赵淑灵就喜欢听人称赞自己厨艺,狡黠一笑,问道

“王爷且说说,好在何处?”

呃......

吃,没问题,说?一下子难住了耶律玄,当下略显窘态。身旁女子轻扯赵淑灵手臂,轻斥道

“小妹,又没规矩了”

赵淑灵噜噜嘴

“本来就是嘛,既然说好,那肯定是有出彩之处,有何不能说的,难不成王爷是在糊弄民女?”

女子嗔视赵淑灵,向耶律玄作了一个万福

“小妹在家野惯了,不识宫中规矩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勿与小妹计较”

耶律玄瞬间坐直腰板,连连摆手

“赵小姐言重,是小王一时词穷,未想到配得上二小姐佳作的赞语”

说着一张脸透红,赵淑灵在一旁瞧见耶律玄窘态,心中好笑,前几次在太后宫里见到这位刚回来的王爷,便觉有趣。跟其他皇室男子不太一样,似乎还有些怕自己,说不上几句话便是满脸通红,故而刚才故意逗上一番,还真好笑。

耶律玄哪能不知她的用意,没办法,自己现在看见女子就发憷,迷糊。特别是这古灵精怪的赵家二小姐,偏偏自己一个王爷不能缺了礼数,躲都躲不过。倒是眼前这位赵大小姐看样子还不错,知书达理,于这御花园百花争艳之地自成一种恬静淡雅,一看便知是位性情温和之人。

耶律玄打量的这位便是赵尚书的大女儿赵淑仪,年岁比耶律玄略小一些。本已是待嫁年龄,只因自幼熟读经史,眼界颇高,多少帝都的富家公子都入不了眼。连皇室旁支一位郡王的世子,托人上门说媒都被婉拒而归,尚书夫人为这一双女儿快愁白了头。

见耶律玄盯着自己姐姐,赵淑灵俏皮道

“王爷,我姐姐美吗?”

“美...呃...不是,不不不美,也不是...”

一众女眷掩嘴发笑。耶律玄发现自己对上这位,不单舌头打结,连脑子也要打结,又闹个红脸。这下连荣妃也看不下去了,笑道

“这丫头愈发没规矩,都是太后您老人家把她宠坏的”

太后亦是笑言

“丫头秉性率真,挺好”

说着话头一转,向荣妃和莫瑾秋说道

“把你们挑的人唤上来,让小九看看”

荣妃差人下去传话

“内务府拟定的吉日在本月初七,过几天便是,时间上还有充裕,太后且宽心”

又向耶律玄说道

“王爷这两日可去府中看看,之前交待栽满庭院的寒梅可还满意,如若还有需要置办的,只管与我和谨秋姑姑说”

太后笑骂

“他哪有心思去置办那些个,你们两替他做主便是”

耶律玄起身向荣妃行礼

“有劳娘娘替小王操劳”

又问

“今日怎的不见十七妹”

“那丫头前日刚被你父皇训斥,在宫里置气呢”

太监领着一干人等前来,零零总总二三十号,宫女居多。太后都已见过,此刻耶律玄也没什么可挑的,只是那些个宫女,本来不想要,被太后一句胡闹在前几日就给挡了回来。笑话,你光棍一个,府上再没几个女婢伺候起居,一堆老爷们能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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