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帮我们扫院子的人。”

林北北知道，老和尚不是说他能帮助他们扫院子，是说他懂得感恩。“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林北北的笑容在晨光中特别的好看。老和尚点点头，“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就在我这里住着，房间多的是，你要是不嫌弃还能让弘福寺多一点人气……”林北北心里头挺开心，如此一来自己的住处解决了。吃过了早饭，林北北出去找工作。不能就这么待着，即便是身处逆境也要逆流而上。林北北朝着天空看了过去，太阳明晃晃的，又大又圆，把云州暗红色的砖房子显得有点破旧。大街上自行车就像水里面回游的沙丁鱼一样，密集的让人有点不敢看。林北北坐上了无轨电车，漫无目的的往前面走。过了三站地，林北北从无轨电车上下来，然后过了天桥。他记得这个附近就应该是云州大学了。云州大学是东北数一数二的大学。后来评双一流的时候，校长根本就没鸟那些人，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酒了，造成这个历史悠久的牛逼学校至今还是一个普通的一本。不过，这也没有阻挡东北孩子报考这个学校的劲头。林北北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打算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录像厅，然后随便找一份工作。先安顿下来再说，未来，未来现在又变得贼特么遥远。林北北看见了云州大学的牌子，看起来真特么诱人。他啥时候能进去学习就好了。林北北突然想起来了郑小静，她不就是这个大学的老师吗。林北北突然有点羡慕郑小静，长的那么漂亮还有这么好的工作，这人真的就不一样。林北北看着云州大学的校园叹了口气，然后朝着小巷子深处走进去了。刚进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竟然全都是录像厅。门口有牌子，上面简单粗暴的用粉笔写着录像厅三个字。下面是播放的一些影片名字，然后是循环播放，设有包房，午夜加片。对于这个加片林北北太特么熟悉了。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东西，也就是最初的爱情启蒙。年轻的荷尔蒙再一次被点燃，林北北还真的打算进去看看。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争吵声。声音是从一家叫三哥录像厅里面传出来的。“草拟吗，这里又不是你们家，凭啥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跟我比，信不信我把你给玩残了。”

另外一个声音，嚣张无比。“我告诉你，这个录像厅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大哥是谁你也不是不清楚，我看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后果。有钱大家伙一起赚，我就是不干了，那么多人你们家也干不过来？”

然后就没声了，就传出来打架的声音。什么东西砸在身上的砰砰声，听着就疼。林北北叹了口气，心说欺负人的事不只是在他们那里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林北北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从前面的一个录像厅里面跑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留着长头发，穿着喇叭裤。只是因为后面有好多人追着他打，看起来有点狼狈。男人一边跑一边骂。“赵老六，卧槽尼玛，你给我等着，回头咱们算账。”

还没等说完，就让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摔在地上了。刚要爬起来，后面的人上来了，把这个男人按在地上一顿踹。林北北最看不惯这种事，麻痹的，一大帮人打一个算特么啥本事。林北北脑瓜子一热冲了上去。把人给打散了，然后拉着那个人跑了。两个人转过几个胡同，都跑不动了，看后面没有人过来追就停下来喘气？那男人看着林北北，断断续续的说。“我叫马群光。今天的事谢谢你，哥请你吃饭。”

林北北摆手，说“谢就不用了，吃饭行。”

马群光挺喜欢林北北这种爽快，拉着他去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吃铺子。要了两个炒菜，一个炖菜，一个花生米，又要了六瓶雪花，这才递给林北北一支烟，跟林北北唠家常。林北北说在家里头让人欺负了。然后一个人跑了出来。马群光挑起来大拇指。“兄弟，是个爷们，爷们生在天地间，吃苦受罪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受欺负。”

“你要是不嫌弃，哥这边缺一个看场子的，一个月三十块钱，再加上提成，一个月怎么也能弄六十多快。”

六十多在八五年工资的平均水平在三十块的时候已经不少了。但是，这对于林北北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很简单，他前几天刚刚的赚了几万块钱，现在对这种小钱实在是没感觉了。可是，今非昔比，现在他是盲流子，有人能给他一碗饭就不错了。林北北给马群光点烟。“哥，谢谢你能收留我。”

马群光笑着摆手。然后去饭店的吧台打电话。“老五，叫人过来，一会出去跟赵老六他们约架，干一下子，不给他整服服帖帖的，估计这买卖没发弄下去了。”

那时候，东北道上混社会的打架是经常的事。解决不了就干一下子，然后再回来谈。时间不长，来了六七个人，手里头都带着家伙事，看样子是要来一场硬仗了。马群光给那几个人介绍林北北，林北北给几个人点烟抽。那几个人也没把林北北当回事。然后一大帮人就商量着怎么跟赵老六他们约架。最后把约架的地点订在了北陵公园。马群光又要了几个菜，要了三斤饺子，大家伙吃饱了喝足了就出发了。他们一人一个自行车，就林北北没有。马群光让他做陈红心的。林北北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跟陈红心打招呼。陈红心没吭声，不急不慢的骑着车子，让人家给落出去挺远的。“一会打架你别往前面凑活，马群光说话贼特么敞亮，可是做人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