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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施洛辰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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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柔心一揪,不由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施奶奶的表情。两岁,至亲?她想确认施奶奶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不是像郁千帆说的那样,给她挖个坑,让她跳。施奶奶并没有回望安柔,似乎陷入到那段痛彻心脾的往事里无法自拔。施洛辰两岁的时候,也像睿睿那么可爱,又大又亮的黑眼睛,看见谁都笑眯眯的。但凡见了他笑容的人,都说他是个落入人间的小天使,还有不少影视公司慕名而来。可就是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却差点被他依赖的母亲用枕头活活闷死。老天怜惜,舍不得就这么带走他。一个两岁的孩子,从死神手里挣脱后,身边躺着的是他平时最信任的至亲,却也是想要他命的人,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他又渴又饿,哭闹叫喊,让他害怕的母亲就躺在那里,不回不应,那又是什么感觉?短短五天的时间,他由死到生,却又再次濒临死亡,那样的惶恐,不是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所能承担的。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的蜷缩在早已死去多时的母亲臂弯里,一双干枯的小手还紧紧抓着他母亲的文胸。施家花费巨资,请了国内外最权威的专家会诊,治疗,总算挽回了年仅两岁的稚儿一条命。不过施洛辰至此就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包括他的生母。反正他那时也小,忘了对他的成长也有好处。听大家都这么说,施奶奶也同意不唤回他那些被刻意遗落的记忆。可施洛辰的成长却不像大家料想的那样,他不再对人笑,时常将自己的小身子缩在角落,眼睛里全是紧张戒备,喃喃的念他很乖,他听话,不要打他。会将食物全搬到房间里,坐在那个吃个不停,吃到吐了后,休息一会继续吃,不给他吃,他就哭着说他饿尽管他已经吃到胀饱。他也会在半夜哭喊着不要闷他,他喘不过气,不舒服,叫喊着:“妈妈好难受,不要闷住我,妈妈,辰辰听话,不要……”好在,戴静蓉的温柔细致渐渐将他从无边的压迫感解脱出来,长到十几岁时,施洛辰看上去和普通的男孩没什么区别了,也可以和尼尔斯还有郁千帆毫无芥蒂的玩在一起,不再怕黑怕饿做恶梦。连心理专家都测不出他的异常了,就在施奶奶高兴他终于痊愈时,没想到竟让他亲眼目睹施伯安开车将戴静萱撞死的画面。他又沉沦了,两岁时是膨胀的自我保护欲,十七岁时是自虐式的伤害自己,同时兼具嗜血的攻击性。没人管得住他,施奶奶被猝然的变故击垮,看着施家起起伏伏的几位长辈不忍见施洛辰沉落,押着他去看病,心理医生会诊后叹息,说他这病一时半会儿怕是治不好。施洛辰趁着大家都不注意,从医院三楼的窗口跳了出去,跑了几十里回到施家,撬了施奶奶放日用钱的抽屉,拿着钱失踪了。一年后,施奶奶接到消息,施洛辰涉嫌强~奸幼~女被羁押在一个三线小城的看守所里。施奶奶去看施洛辰时,他放着床不躺,缩在看守所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半长不短的乱发,细瘦的胳膊抱着蜷起腿,脑袋枕在双膝上,看见她时,目光呆滞,呐呐的说:“奶奶,我杀人了,是不是可以不用活了。”

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施奶奶再也忍不住,赤红的眼滚出大颗大颗混沌的泪,一生不曾服过软的女强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施洛辰跪下了。扶扒着栏杆,歇斯底里的咆哮:“好,你不想活,反正奶奶也累了,你过来杀了奶奶,杀了奶奶,就可以不用活了。”

栏杆内外,祖孙两人,相对嚎啕,施洛辰终于释放了压抑一年的伤痛,他一遍遍的喃喃:“我去见过我爸,他说她要跟那个南走了,他跪下求她不要丢下我们父子,可是她根本不理他,所以他才开车撞她,她曾跟我保证,就算没了命也绝不抛弃我,奶奶,你也说过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可一个野男人随随便便一通电话,她就要丢下我了,这算什么好女人,她是个女骗子,是个烂女人她不爱我了,一个野男人都比我在她心里有分量……”施洛辰哭过闹过,医生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他睡了很久才醒过来。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施洛辰必须靠药物控制情绪和睡眠,直到二十二岁那年邂逅了雪兰,才慢慢的脱离了对药物的依赖。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施奶奶纵容着施洛辰的一切行为。他去厮混,她就跟在他身后给他解决纠缠不清的女人。他要飙车,她就给他租场地,买最先进的防护。他包养了女人,她想去见那个女人,他淡淡的说:“奶奶,别去打扰我的人。”

她就听之任之,连调查都不敢。即便如此,还是出了问题。施洛辰和安柔结婚那年春天,心理医生告诉施奶奶,施洛辰已经慢慢走出阴影,可就在施奶奶欣喜施洛辰的改变时,现实却给了她又一次打击。曾以为不交付真心就不会再次体会那种蚀骨的痛,可施洛辰还是受伤了,在旧伤疤上添了新刀口。他又回归成十七岁那年的躁动,自虐的同时充满攻击性。重新依赖药物控制自己。施奶奶不喜欢雪婷,却纵容施洛辰和雪婷混在一起。当年和安柔说的那些话,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施奶奶绝不可能让雪婷进施家的门,雪婷生的孩子也会给安柔抚养。施洛辰只是寻找一个慰藉,他不在乎雪婷的心性人品,可施奶奶在意,施洛辰此生悲剧的始源就是那个迷了施伯安心智的选美皇后苏拉。苏拉,中、泰混血,比之戴静蓉,冶艳夺目。戴静蓉是个淡漠如水的性子,即便是爱了,还是温温婉婉的,苏拉不同,爱上了,便如一团烈火。可激情散去后,完全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碰撞,让施伯安和苏拉的相处充斥着不休的吵闹。苏拉觉得自己为了施伯安放弃了锦绣前程,可施伯安却打算履行和戴静蓉的婚约,是他负了她。在那个清冷的早晨,苏拉给施伯安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她说:“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挂断电话后,苏拉就把枕头压在了偎着她身边嬉笑的施洛辰脸上,直到他不再挣扎,苏拉才放手,随后吞服了二百粒安定,拥着施洛辰软塌塌的小身子等待死亡。而接到电话时,施伯安以为苏拉又在撒泼,没心思搭理她,那时,戴静蓉已经在产房里折腾了整整一晚上,沉郁的孕期令她不出众人所料的难产了。面对着戴静蓉生死攸关的当口,施伯安不敢松懈。以致苏拉终究死亡,远离了公众视线,独身一人从边境小城来此闯荡的混血私生女的故去,掀不起任何波澜。那时的资讯尚不发达,何况那时的施奶奶已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就如当初给安柔保证的那样,过了几年后,没人知道施洛辰并非戴静蓉所出。苏拉是个烈性女子,爱就轰轰烈烈,不在乎施伯安已有未婚妻;恨就风卷残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放过。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当然要防患于未然。施洛辰包养雪兰时,他一直游戏人间,只要他没什么偏激的行为,且日益好转,施奶奶也乐见其成,不予理会。可雪婷生了孩子,她的用心比苏拉险恶得多,为人处世更是差强人意,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是她拿来上位的棋子,施奶奶如何肯让她进施家的门。施奶奶在等施洛辰的伤口慢慢愈合,她会找个由头把雪婷送走,有多远送多远。绝不允许雪婷打扰施家的宁静,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被情妇毁了,岂会让自己孙子的幸福再毁在情妇手里?这些尘封的旧事,桩桩件件皆是施家的丑闻,是施奶奶苦苦担着的心结,不曾想有这样的一日,她要揭开带血的伤口给一个晚辈看。只为要替孙儿留住这个比之戴静蓉更完美的孙媳妇。安柔听着,心底刚刚封冻起来的薄冰,轰然倒塌。就算内心已是波涛汹涌,可她只是这样面无表情,沉默安静的端坐在施奶奶身边。施奶奶虽未掺谎,却也是避重就轻,可聪慧如安柔一般的女子,怎能听不出弦外之音。施洛辰的生母另有其人,他险些死在自己的生母手下,虽然身体早已痊愈,可受伤的心灵一直未曾得到真正的救赎。继母给了他需要的温暖,却也让他再次体会了生死一线的痛苦和被抛弃的伤害。然后他遇见了雪兰,慢慢的好转,却随着雪兰的故去,几年的修复功亏一篑!如此说来,雪兰在施洛辰心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非但是施奶奶这样说,张珊珊也说过,施洛辰会留下雪婷,只是因为雪婷拥有一张令施洛辰无法忘怀的脸。可,如果施洛辰当真爱过雪兰,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一丝一毫?那个时候,坐在他跑车里的千娇百媚,各个比她惹眼。缩在他臂弯里炫耀宠爱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却连与他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的资格都没有。她死了,他们却来跟她说施洛辰爱她,因为她的死亡而暴戾、残酷,这个荒谬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可爱。或许,这一切就如郁千帆所预见的,不过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温柔陷阱。施奶奶的手段,她在很多年以前就见识过了。对付厉泰昌那种贪财小人,就给他足够的金钱。对付当初的她,就掐住她无法生养这处软肋。而今,她忘情弃爱,坚持要与施洛辰离婚,因为冷硬了心肠,所以不再被牵制,可她是位稚儿的母亲,有着悲悯的情怀,最不忍心听到如此凄惨的故事。可,就算她回到他身边又能如何,两厢伤害时,会给安睿快乐无忧的童年蒙上阴影,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长为施洛辰那种阴晴不定的性格。施奶奶说:“柔柔,别恨洛辰,他只是个受伤的孩子。”

安柔淡淡的回:“我从来没有恨过他。”

施奶奶说:“既然不恨他,就回来吧,他看你的眼神不同了。”

安柔拒绝:“奶奶也说他心里有个女人,而我也和别人定好了婚约,勉强拴在一起,只能彼此折磨,搅合的大家都不得安宁。”

施奶奶幽幽的说:“到底要让他怎么做,你才能回来?”

安柔扯出一抹笑:“奶奶,我不是要为难你们,我只是答应过别人,会善待自己,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睿睿也活泼快乐,如果您实在想见睿睿,可以随时见他,但是,和辰离婚这件事,我会坚持到底。”

听安柔这么说,施奶奶皱起眉头:“柔柔,你坚持要和洛辰离婚,是为了嫁给承志吧,你仔细想过没有,承志也是独生子,他的父母就算开通,不介意你嫁过人,生过孩子,接受了你,可你们结婚几年后,激情淡去,承志如果想要个亲生骨肉,你能实现这个要求么,如果实现不了,你们的婚姻一定会陷入层层危机中,这些都是可以规避的痛苦,你何必执意,还有,当年承志对你那么好,连你随时有可能死亡都不在意而要娶你,你却逼着你父母害了洛辰,而今洛辰跟我保证尝试着和你重新开始,你又何必再去牵连承志?”

她说要嫁给尼尔斯,尼尔斯也点了头,可,不是现在。尼尔斯说:“柔柔,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在一时,你好好想想,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再等半年,半年后如果你还会坚持这个想法,我们就结婚。”

曾经的安柔是不幸的,她爱上了一个冷血暴戾的男人,那个男人恨她入骨。可她又是幸运的,有个像天使一样纯善的男子,一心一意的守护着她。她不止一次听人提及尼尔斯有多爱安柔,而尼尔斯也说他帮她,只是想让她善待安柔的身体。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安柔的身体就是尼尔斯无怨无悔的帮助她的目的。在安睿被思思推下楼后,尼尔斯代替她去处理麻烦。他们母子被他照顾的如此周全,她不知如何答谢,他笑着回她,应该的。她从未被人这样呵护过,有些难以适应的惶恐不安。那夜,月色如洗,她洗手调羹,为他做了一桌子饭菜,酒足饭饱,她借着酒劲,在他眼前,褪尽衣衫。呵传说雌雄莫辨的尼尔斯,其实喜欢男人。那些年安柔口口声声非施洛辰不嫁,可尼尔斯还是一如既往的守着她,其实不过是拿安柔当掩护,他真正喜欢的人,没准不是施洛辰,就是郁千帆。心情好时,安柔也拿这个传说调侃尼尔斯。他只是一笑置之。她问他不解释是否等同于默认。他莞尔,说:“世上之事,遭遇别有用心的人,越是解释,便越要给你编派个掩饰的罪名,不如从善如流,子虚乌有的东西,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当她姣好的胴体一览无遗的落入尼尔斯眼底,她清楚的看见,他那双始终温柔宜人的紫罗兰色眸子瞬间深邃。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可那晚他只是俯身捡起散在地上的衣衫,替她重新穿好,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你醉了,去睡吧。”

她追问他是不是嫌弃她,他笑出了声,温热的唇掠过她光洁的额头,贴着她的耳朵呢喃:“有些人,如罂粟花,一旦沾染过她的妖娆,就再难戒除,我只是担心自己定力不足罢了。”

那天晚上,她敞着卧室的门,伴着浴室里不曾间歇的淋浴声,沉沉睡去。她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他说,有些人一旦认定,就是一生一世,何况,生命如此短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挥霍?她就笑,说既然你是个懒得谈恋爱的家伙,那就娶我吧,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他跟着她笑,也只是笑。安裴雄夫妇巴望着她能嫁给尼尔斯,在他们看来,她嫁了尼尔斯,就可以幸福一生。那个被她错认为皆大欢喜的结局,在别人眼里,却是危机四伏的胡闹。安柔静默不语,施奶奶就耐心的等她想通。很久之后,安柔嫣然一笑,对施奶奶云淡风轻的说:“抱歉,让奶奶失望了,就算和尼尔斯无法携手,我还是不会妥协,安家和施家这桩联姻闹剧,如果不做个了结,梗在大家心里,都将寝食难安,何况,辰恨我,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纠葛,给睿睿带来伤害。”

施奶奶深深的喘息:“好,奶奶不勉强你,谁让是咱们施家对不起你在先,奶奶今天把施家的丑事都抖搂给你了,将心比心,你也给奶奶说句实话。”

安柔平静的说:“奶奶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施奶奶口气略显激动:“你当真就断得那么干净,难道洛辰真的没一点机会了么?”

安柔迟疑了片刻后开口:“人非草木畜禽,何况睿睿越来越像他,如果我说当真断得一干二净了,想来奶奶也未必肯信,至于未来的事情,我同样无法给出论断。”

得到安柔这么个解释,施奶奶稍稍宽心,连声称赞安家有福气,出了这么个好闺女,又夸她是施家的好孙媳。安柔只是笑,心里却酸涩不已。如果那年施奶奶也要这样维护了她,想来,就算施洛辰对她再刻薄,她也不会不顾一切的逃离。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施洛辰多年未变的俊美面容,难得还挂着温柔多情的笑容,携着几分勾魂摄魄的邪魅。若是从前,他这么对着她,肯定会让她手足无措,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那些经历令她心酸,可他对她的绝情,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仍叫她心有余悸,她不想再去体会。安柔淡漠的转开视线,对上站在施洛辰身后的尼尔斯和郁千帆,嫣然一笑:“我和施奶奶谈完了,既然没什么事,就不在此叨扰了,我们回去吧,可不好让睿睿他姥姥久等,别以为她当真贤淑,等急了,她会拿饭勺子敲人的。”

安睿稚声稚气的接话:“妈妈,姥姥什么时候用饭勺子敲人了,你这是诽谤,她都是用大号锅铲子的,好不好!”

郁千帆嘻哈:“没关系,我长得这么帅,一定不会被敲。”

安睿十分鄙夷的说:“郁大叔,放在咱们中间,也就你长得逊色些,不敲你敲谁?”

郁千帆又开始呲牙咧嘴:“小子,等我娶了你妈妈,一定狠狠揍你。”

安睿翻了翻白眼,仰头看天:“郁大叔,天还没黑呢,不可以呼呼哦!”

施奶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和郁千帆斗嘴的安睿。多年之前她争强好胜,又没有丈夫可以依靠,所以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没有闲暇照顾缺失父爱的儿子。年幼的施伯安性格乖戾,任性妄为。之后的施洛辰更不必累赘。作为商人,她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可作为母亲和奶奶,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安柔将安睿照顾的极好,即便缺失了父爱,可他还是乐观向上,乖巧懂事的令人心疼。她这个年纪,本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现实却这样悲凉,只要能让睿睿回到她身边,叫她折寿都行。那边,被忽视了,施洛辰的笑容有点僵。可随后看安柔笑了,他的心情莫名的又好了起来。再然后,安柔称呼他奶奶为“施奶奶”,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同他一样叫奶奶,她什么意思?施洛辰顿时怒目圆睁。安柔早已绕过他,走向尼尔斯,牵了安睿的小手,阻断了安睿和郁千帆的斗嘴,回过身来对施奶奶道了声别,随后低下头对拖拖温言软语的说:“拖拖,跟我回家。”

回家多温暖的词,他有很多房子,可他却无家可归。突然有些嫉妒拖拖,莫名的憧憬,如果她转过身来,对他盈盈的笑,轻声说:“辰,跟我回家。”

那样,该多好!他曾有过机会,却生生的错失了。雪兰一直渴望着有个家,却求而不得,那种滋味,他应该懂的,却刻意忽略。此时此刻,安柔温和的一个“家”字,让他日复一日堆砌起来的伪装溃不成军。他想有个家,很想很想……贵婶的声音有些哽咽:“少奶奶,你真的不留下吃顿饭再走么,老夫人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少奶奶,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如果不是张珊珊诓来了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施洛辰心知肚明,却还是竖起耳朵等安柔的回答。除了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婉动人,她说:“实在抱歉,近来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贵婶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安家或者安氏总部找我。”

顿了顿,又微笑着补充:“还有啊,贵婶以后还是叫我柔柔吧,这样自在些。”

贵婶只是尬尴的笑,听安柔这么说,如果她顺着安柔的意思叫她“柔柔”,似乎就是接受了她不再是施家媳妇的意愿;如果不叫,又好像跟安柔杠着来一样,还真是两难境地。而听墙角的施洛辰却想到:果然,她没有再来这里的打算,再者,还没离婚呢,她就那么着急的撇清和他的关系么?这个认知令施洛辰十分失落,他始终背对着他们,直到耳畔传来清晰的引擎发动声,才霍然转身。身不由己的上前几步,清楚的看见拖拖兴奋的吐着舌头,挤在安柔和安睿之间蹲坐着。拖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它的女主人盼回来了。可他的妻和子中间的位置,不该是他的么,怎么会被一条狗给占去了?那条蠢狗,他当初怎么就心慈手软,没将它给宰了!安柔才养了它多久,施家又养了它多久,这条忘恩负义的畜生!郁千帆的车靠外,先行一步。尼尔斯也将车缓缓的开向门口。正这时,贵婶一声疾呼:“少奶奶,拖拖当年追你的时候伤了腿,可别让它累着了。”

她到底还是维持原来的称呼。这样的一句过后,出人意料的是,原本兴冲冲的拖拖突然绷紧了神情,看看身边的安柔,又回身看看贵婶,再去看看安柔。车子驶出大门,已开始加速,拖拖突然从敞开的车窗跳了下来。尼尔斯猛踩刹车,安柔从车窗探出头来,高喊:“拖拖,”拖拖跑了回来,一头扑入贵婶的怀抱。施洛辰终于绽开得意的笑,至少他们施家留得住她的狗。安柔问:“拖拖,你不跟我走了?”

拖拖用头噌着贵婶的手,听见安柔的声音,转过头去,一双眼望着安柔,像个孩子一般无助,眼底萦出一层雾气。安柔静静的看着拖拖很久,绽开一抹释怀的笑,她说:“拖拖我懂了,这些年一直是贵婶在照顾着你,你虽然舍不得我,可更舍不得贵婶,留下吧,贵婶也舍不得你。”

贵婶没要到的承诺,被拖拖要到了,她说:“拖拖,我会时常过来看你的,好好保重。”

车子再次启动,加速驶离。看着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拖拖竟又反悔了,挣开贵婶的搂抱,离弦的箭般追了过去。贵婶说过,拖拖的腿伤了,所以,它跑不了多远。施洛辰追过去的时候,拖拖正趴在地上,望着空空如也的路面,呜呜咽咽。贵婶抱了它,反反复复的絮叨:“造孽呦,造孽!”

身边的人散去,施洛辰说不出心里头到底是个啥滋味,沉寂了很久后,耳畔突然传来意有所指的轻笑声:“真没想到,那条狗这么有用。”

施洛辰猛地回头,对上张珊珊自鸣得意的笑脸,倏地眯紧了深邃的眸,出声道:“你?”

张珊珊冲着他挑了挑下巴,虽然感觉到了危机,却没收敛自己的得意,笑着回:“是我。”

施洛辰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卡上了张珊珊纤细的脖子,一字一顿的警告:“你喜欢玩,我陪你,但是我警告你,别把主意打到安柔母子身上,听明白了?”

张珊珊条件反射的抬起双手扒着施洛辰的手腕,脸寸寸涨红,可望向施洛辰的眼睛却写满不甘,吃力的回答:“反正我一无所有,安柔母子这么好的王牌,我岂会放过?”

施洛辰加重了手劲,脸上挂着撼人心神的笑,可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森然,他说:“如果你想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随你高兴怎么玩,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玩的游戏,可不是随便找几个下三滥的货色,拍几张照片那么轻松,还有,提点你一句,张小山之流,十年前见了我就得乖乖低头,喊我一声大哥。”

张珊珊的眼睛一点点瞪大,如同见鬼一样的盯着施洛辰,结结巴巴:“你,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施洛辰放开了张珊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看着跌趴在地的张珊珊,笑得云淡风轻:“近来心情好,找了几个老朋友问了些以前懒得知道的事儿,不问不知道,这一问,啧啧,还真精彩,依你之见,报复一个小人,最残酷的手段是什么呢?”

张珊珊止不住的战栗,呐呐的回:“你是魔鬼,安柔坚持和你离婚是明智的选择,你远不及汤承志的阳光、和善。”

施洛辰顿时收了笑:“等我清除了这些垃圾,会一心一意的对她,她一定会跟着我回施家,没有母亲的孩子是痛苦的,她怎么舍得睿睿伤心?”

张珊珊将安睿带来,只是想让施奶奶更舍不得他。她自知和施洛辰再无可能,可她绝不甘心坐视厉雪婷重新得势。那个只不过和施洛辰坐在一起喝了杯咖啡的肖蜜儿,还是个被厉雪婷伤害的倒霉鬼,却被戴静萱不分是非的逼出t市。曾经睿智强势的戴静萱已不复存在,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在背后窃窃的议论,施戴投资的前董事长是鬼迷心窍了。厉雪婷和戴静萱哭着撒个娇,戴静萱就心软的跟她保证要拿出戴家全部的家业给她做嫁妆,一定会让施洛辰娶她。听了这些风声,张珊珊如何不急,可安柔下定决心要和施洛辰离婚。只要安柔离婚了,施洛辰就彻底失去最后一枚挡箭牌。他那么尊敬戴静萱,或许脑子一热,当真就娶了厉雪婷。唯一能与戴静萱抗衡的就是施奶奶,只要让施奶奶越来越舍不得安睿,她必然不会放任施洛辰和安柔离婚。这是张珊珊的心思,施洛辰倒也明白,只是,安柔惶恐的模样,他狠不下心来再去见识。再者,安柔对他极不信任,张珊珊近来一直跟在他左右,如果再有一次,难保安柔不会以为是他故意纵容张珊珊去挑衅她。各有计较后,张珊珊站站盈盈的扶着护栏爬了起来,直视施洛辰的眼,笑着说:“洛辰,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你,和我们初识的那时,很像。”

施洛辰一愣:“什么?”

张珊珊并不拐弯抹角:“神采飞扬,生龙活虎。”

施洛辰冷哼:“什么意思?”

张珊珊涩然的笑:“你活过来了,因为安柔活过来了,她是你的目标,因为你在意她,才会这样生动。”

张珊珊说他不想放手只是因为已被安柔吸引,施洛辰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张珊珊很能自以为是。他拦了辆车把张珊珊送走,没有这些满脑子算计的女人,空气会更清新。缓步走回别墅,没想到竟瞧见拖拖又趴在了大门口,一双水汪汪的眼遥望着安柔离开的方向。安柔才走,这条蠢狗就又开始等她了?真是蠢到无可救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回来?施洛辰为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这个词悸动,原来,在他心底,一直认为她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拖拖见了他,低低的呜咽。贵婶牵着李惜儿站在一边抹眼泪,看见施洛辰后,絮絮叨叨的说:“少爷,我才明白拖拖以前为什么总抢思思和怜儿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原来那些东西都是睿睿给的,睿睿的东西上,有少奶奶的味道。”

施洛辰的心一紧,再去看拖拖,恍惚的一眼,好像瞧见它的眼角有隐隐的泪痕,这条二货蠢狗!施奶奶也走了出来,声音有些虚弱,却不失威仪:“洛辰,我先前不是让你和柔柔一起去么,人家这会儿都要到家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施洛辰有些尴尬:“奶奶?”

施奶奶板着脸继续:“跟女人厮混了十来年,关键时刻又像个不经事的毛头小子扭扭捏捏,拉不下脸皮子,怎么抢老婆。”

施洛辰的俊脸竟慢慢染了一层红,艳得迫人,真是难得一见。施奶奶晃了晃神,瞬间喜上眉梢,再接再厉的开口道:“就算我能拦着承志和柔柔之间的发展,但你别忘了还有个搅局的郁千帆,承志做事缜密细致,处处考虑周全,千帆那混小子可不同,谁能捋顺他的脾气?说不定这边承志刚刚放弃了柔柔,那头混小子就能给柔柔下药,把生米煮成熟饭,柔柔她父母就算是对那混小子不如对承志满意,可只要不是你,他们也会爽快的同意的,至于郁家,能套住那匹烈马的女人,都是好女人!”

几句话又把施洛辰脸上的红润逼退,他拧了眉头静默半晌,随后对施奶奶点了点头,说:“奶奶,我知道了。”

施奶奶满意的笑。施洛辰低头打量了一番今天的装扮,绝对够帅气,不必再纠结,转身走向自己停在一边的玛莎拉蒂。边走边说:“拖拖,走,咱们去找你那没良心的主人。”

拖拖倏地站起了身,走了两步又频频看向贵婶。贵婶捂着嘴吃吃的笑,冲着拖拖努努下巴,说:“去见了少奶奶,殷勤着点,咱们也没办法不是?你那小主子都不帮咱们少爷,要想在人家内部安排上自己人,也只有靠你了,今晚少爷留在安家的可能性不大,估计就算强留下,没准半夜也会被人从窗户里给丢出去,还是自觉点的好,到时候你就跟着回来。”

施洛辰眼角抽了抽,尾音拉得老长:“贵婶……”贵婶低了头笑,不再吭声。半个小时后,热闹非凡的安家,可视对讲门铃声悠扬响起。端着餐盘等菜的郁千帆听见门铃,高呼一声:“妈的,还没解馋,又来个凑份子的!”

夏婉淑喜笑颜开,对于她这个主厨来说,郁千帆的“积极”令她十分受用,她近来瞧着郁千帆,觉得他比五年前顺眼不知多少倍。夏婉淑偶尔也和郁千帆开开玩笑:“千帆啊,如果我当初生了两个丫头,肯定招你做女婿。”

每每听了这话,郁千帆就揽住夏婉淑的肩膀,贴着她嬉皮笑脸:“丈母娘大人,我等着给尼尔斯那家伙当替补,万一我点背,实在补不上,丈母娘大人就再和岳丈大人生养个小柔柔,小婿不介意一把屎一把尿的服侍我的小柔柔长大,啧啧养成什么的,听上去也不错,等我逍遥够了,年轻貌美的小柔柔也好长大了,正好抱回家当老婆,哉哉!”

听他这么说,夏婉淑会拎着锅铲敲他脑袋,边敲边教训他:“你这没大没小的混小子,怨不得你爸妈头痛,我看着你也头疼。”

然后郁千帆就抱着脑袋夸张的嚎:“柔柔救命,万一我真被丈母娘大人敲傻了,你不娶我进门也不成了。”

安柔回来了,安家终于体会到了几十年不曾有过的乐趣,这是安裴雄夫妇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闻声出去查看的福嫂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惊魂未定的说:“太、太太,叫门的是、是……”郁千帆不耐烦的问:“是、是、是啥啊?可让你给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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