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那一瞬间，仿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喷发，将黑暗中心内的一切碾灭，重归虚无。众人清楚的看到，闫长老斩出的刀光在那股力量下，连片刻时间都无法坚持，瞬息之间溃散开来，化作精纯的能量重归天地。还不止于此，那星辰化作的璀璨光芒，将不知所措的闫长老碾成了一团血水。黑山脚下的武修只觉山河倒转，天地一片混沌。深处无尽罡风肆掠中的三宗弟子，早已是浑身脱力，脸色苍白如纸，一个接一个不断摔倒地面。“这是何等可怕的伟力？”
只有碧湖之畔的武修，还保留了一分思考能力。“我怎么觉得，此乃天地之威呢！”
另一人颤颤兢兢的接话，他非常不理解，分明没看到夜离施展武技，这种景象是如何做到的。纪瑶早已看得神驰目眩，秀眸光芒绽放。“公子又动用了一种让我无法理解的力量！”
她和夜离接触的时间已是不短，不仅没弄清楚后者的神秘，而且越来越琢磨不透。事实上，这是阵道的威能。准确地说，只是阵道威能的冰山一角。九幽神主除了修为纵横当世，丹道、阵道、器道方面的造诣，同样登临绝巅。夜离虽然修为不及玄天界时的万一，好歹恢复到了化海境。众所周知，化海境主修神魂。寻常武修在这一境界，追求的是壮大元神。但对夜离来说，一旦抵达化海境，他就能动用元神之力，阵道的根源和核心，就在元神之中。灵力不足，实力不够，就用灵石做补充。配合他的阵道手段，别说应付重伤的闫长老，即便后者处在巅峰状态，也不可能改变一丝一毫的结果。少顷，黑暗褪去，天地恢复清明。“闫长老！”
归元宗弟子竭力嘶吼、睚眦欲裂，整个黑山顶上，哪里还有闫长老的身影？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只有一片染血的地面。此外，还有一柄孤零零掉落一旁的厚背刀。“咻！”
纪瑶身法展动，红裙倩影裹挟着曜日般的枪芒扑出，对归元宗和巨灵宫弟子展开了绝杀。主人已经动手了，做侍女的怎能闲着？“嗤……啊！”
血雨倾洒中，有惨叫声打破了沉寂。“师妹，我挡住她，你先逃！”
“逃不掉了师兄，我们和她拼了。”
枪芒破空、刀光剑影撞击中，有惨叫声、喝骂声以及怒吼声交织，一场血腥的屠杀就在万千武修面前上演。夜离缓缓起身，吞服几枚丹药后，他的脸色好转了不少。“到你了！”
他见祁永年满脸呆滞，既没抓紧时间逃走，也没有带着焚天楼弟子攻击纪瑶，倒是有些诧异。“不！”
祁永年刹那回神，木纳的神情变得一片惶恐：“不要杀我，我对你没有恶意，并……并且，我还曾帮助过纪姑娘。”
听到夜离的声音，他差点吓得魂不附体。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夜大魔王有多可怕？真要动起手来，自己绝不是对方一招之敌。两指镇杀上古异兽怒山莽牛，身负重伤的状态下，还能以未知手段轻松碾死闫长老，早已超出了人族妖孽的范畴。“哦？”
夜离略感惊讶，似是有些不信。但他对此无动于衷，冷冷道：“焚天楼纵容门下弟子多次骚扰我，还曾封锁黑山勒索灵石，罪不可赦！”
祁永年听得心惊胆颤，快速回道：“以前那些都是误会，我可以改。“且我保证从今以后，定会约束好门下弟子，绝不再给您添麻烦……”他见夜离目光冷漠，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好在祁永年求生欲极强，连忙转移呼救对象，转身大吼道：“纪姑娘，还请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千余名武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情大好。尤其是散修人群，无不幸灾乐祸，心道你焚天楼不把我等当人看，平常的嚣张气焰哪里去了？你们也有今天？活该！焚天楼弟子满脸羞愧，自家长老当着众多小势力的面求饶，二流宗门的威严在今天彻底丧尽。可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如果能活，谁愿意年纪轻轻就死掉？没看到归元宗和巨灵宫那些人，领队长老殒命后，一个个都将性命不保吗。“噗！”
纪瑶长枪贯穿一人心脏，抖手一震，把尸体抛落，回头喊了一句：“公子，方才的确情况危急，若非祁长老为我争取时间，我未必能坚持到你从生命禁区中出来！”
一句话听在祁永年耳中，宛如天籁之音。苍老的面孔上涌出丝丝欣慰，激动得热泪盈眶：“多谢纪姑娘！”
等他的视线再次落到夜离脸上，发现后者神情并无半点波动，一颗心再次沉入谷底。甚至，祁永年都不敢直视那双深邃的瞳孔。“纪瑶为你说话，我不妨给你一个机会。”
夜离面无表情，眸光似已洞悉了一切。“夜……夜先生请讲，老朽一定照办。”
祁永年大喜过望，无论对方有要何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等度过危机之后，何去何从，还不是自己说了算。“那好，敞开你的灵魂识海！”
夜离似笑非笑的盯着祁永年，不急不缓的道。“什……什么？”
祁永年悚然色变，灵魂识海乃是武修最重要的地方，倘若敞开，自己的秘密岂不是无法隐藏。“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夜离轻飘飘补充了一句。祁永年吓得汗毛倒竖，立即回道：“好，我答应夜先生！”
那家伙明显是在威胁他，什么叫可以拒绝？老夫还有得选吗，恐怖只要说出半个不字，马上就会步入闫长老的后尘。同时，祁永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夜离战力高于他没错，却不代表元神力量比他强，武修的神魂，都是与修为高低保持一致的。就算他是妖孽、变态，元神也不可能抵达洞虚境巅峰层次。也就是说，对方想要窥探他的秘密，未必能够做到。为表诚意，祁永年快速来到夜离身前，盘膝坐下后，主动敞开了灵魂识海。“不可，你不能这样！”
须臾，黑山上空响起了一道不甘的怒吼声。祁永年惶恐地发现，夜离的神念浩瀚如万古星空，强大到他无法想象，且正对他施展控魂术。